走到了唐小蕊說的唐家集時候,李昔弘和陸君嫺都覺得是眼前一亮,給人一種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覺。
這個小村落裡有幾十個住戶,都是修的白牆黑瓦的傳統小樓房,並不是什麼隔世千年的世外桃源,也有和普通農村裡該有的設施,什麼雜貨店鮮肉店之類的,也是應有盡有今天好像是趕集天,看起來有些熱鬧。
唐小蕊的家在集市外不遠處的一個大宅院裡,三進三出的大宅子看起來很是氣派,從風格和成色來看,應該是民國時期的產物,放到現在也算是半個文物。
李昔弘是小隱隱於市,那看來唐家就是大隱隱於野了,在這樣與世無爭的地方修上這麼一個宅院來養老,遠離世俗的紛擾和恩怨,也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
看來那位修建唐家宅院的前輩定然也是個妙人,,不然也不會想到這麼好的地方。
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李昔弘對別人稱讚的同時也給自己的臉上貼了金,怎麼都是一樁划算的生意,用當地的方言來說,那就是“硬是要得!”
歸鄉情切的心理並沒出現在唐小蕊的身上,她越是朝着那宅子走的越近就越是緊張,就算是面對神域的強敵之時,也沒見她這樣過。
李昔弘上前一步與她並肩同行,悄悄的拉住了她粗糙的小手兒,對着她笑了笑。
唐小蕊的小臉刷的一下紅到了耳根,就連那所謂神眼的六芒星環印記都染上了些許紅霞,她錯愕的哼了一聲,旋即就又轉過頭去不敢直視她身旁的男人。
唐小蕊的小女孩兒羞態讓陸君嫺都忍俊不禁,她走在唐小蕊的另一側,也拉起了她的另一隻手,給這看似冷酷實際很是自卑的少女多一分信心和力量。
紅漆的大宅門緊閉着,門上兩個門環都看起來是有些時候沒有人用過了,鏽跡斑斑的。
唐小蕊從身旁一左一右兩人手裡抽出手來,還是有些緊張的嚥了口唾沫走上前去,手放在門環上猶豫了半分鐘,才扣響了大門。
不遠處唐家集上的熱鬧人
聲還清晰可聞,大門上鐵環碰撞的聲音清脆,也不住的迴盪着,只是並沒有人立馬就開了門。
“會不會沒有人在家?”李昔弘往前走了一步,開口問道。
既然都走到這裡了,他是不會就此罷手了,陸君嫺的身體已經開始出現不適應的現象,呼吸急促而慌亂,只是她一直不肯說出口而已,但李昔弘看在眼裡也急在心上。
“我來叫門吧!”李昔弘說着,氣沉丹田穩住下盤,似乎想要一拳打碎了這道看起來有幾十年歷史的紅漆木門,徑直闖進去了!
就在李昔弘已經捏緊了拳頭要動手的時候,大門終於被打開了。
開門的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婆,她彎着腰拿着掃帚,費力的擡起頭來用她那渾濁的雙眼打量着門口的三個人,半晌纔開口說道,“你們幾位找誰啊?”
唐小蕊的身子輕微的顫抖着,像是努力在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就連說話的聲音也顫抖起來,“我找唐旭,他在家嗎?”
老太婆咳嗽了兩聲道,“老爺出門去了,今天是他義診的日子,這時候應該在村東頭的藥鋪裡,你們找他做什麼?”
唐小蕊的情緒像是波動得越來越厲害了,眼看就要失控,李昔弘連忙就將她擋在身後跟開門的老太婆說道,“我們是聽聞唐先生醫術高超,專程前來求醫救人的,既然知道他在哪裡了,我們也就不打擾了——”
李昔弘說着就拉着唐小蕊退了幾步,走到陸君嫺的身旁站着。
陸君嫺同樣能感覺到唐小蕊的不正常,她又拉起了唐小蕊的小手,給她以溫柔的笑容,讓她寬心不必害怕。
老太婆莫名其妙的看了看這三個人,又彎下腰去掃地了,大門也懶得關,順帶就把門前的落葉也掃一掃。
三人退回到唐家集上,唐小蕊的神色才略微有些好轉,不過看起來仍舊很是反常,讓李昔弘他很是擔心。
“要不先去找個地方住下吧,小蕊你先去休息,我們去就好了。”李昔弘由衷的聯繫道,不過他四處張望也沒見到什麼旅館之
類的,又問道,“小蕊你是本地人,這附近有什麼可以住宿的地方麼?”
唐小蕊都這麼多年沒有回來過,她只是憑着記憶看向村東頭看去,那邊有一棟相對高大的建築,應該是村裡的醫院或者什麼的,將就着也還能夠住人。
這種原生態的鄉村裡,除非是有人投資大刀闊斧的開山修路改革重建,否則想要發展起來不是一家一戶的能力所及,李昔弘明白這個理,也就沒有說唐家這種大戶人家在此爲富不仁了。
何況別人還在做義診,那是古時候杏林聖手們懸壺濟世積陰德的善舉,在這個醫療成本越來越高的時代,更顯得像是好人好事的活雷鋒。
唐小蕊不願意單獨離去,反正要到那鄉村醫院去也要途經唐旭義診的藥鋪,也就隨了她意思。
畢竟唐家集還只是個幾百人的小村子,加上十里八村兒一起的病人都不多,掛着妙手堂牌匾的藥鋪裡並沒有排起長龍,只有零星幾個病人而已。
唐旭四十來歲,剪着一絲不苟的板寸頭,臉上的鬍鬚也精心的修剪過,只在上脣留着些許烏黑的鬍子,讓他看起來更加顯得成熟穩重。
李昔弘等人走到藥鋪裡的時候,他坐在藥鋪裡專門擺着的診臺裡,正在和一個穿着樸素的中老年男人細細的說着話,又在臺上的紙上寫着藥方,有條不紊不急不躁的,很有些大家風範。
等到他開完了手上的方子,病人拿着去抓藥的時候,李昔弘示意讓陸君嫺坐到了候診的方凳上去,讓唐旭給她診脈。
夏爾瑪既然說天底下只有唐旭一個人能夠治好陸君嫺的蠱毒,那麼李昔弘也同樣只能選擇相信了,畢竟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唐旭端起他手邊那看起來像是七十年代知青下鄉時候用的鐵盅,喝了口茶才輕聲細語的對着陸君嫺發問。
唐旭不在乎就是些中醫的望聞問切,在小山村裡也不會有什麼患了大病的人來找他開藥方,早就送去五十公里外的縣城裡了,落後和貧窮又不代表是愚蠢不開化,不肯相信現代化的醫療手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