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昔弘接過阿奇爾遞來的診斷報告,上面寫着有“多種生物藥物中毒,詳情不可知,已知僅有曼陀羅花和夾竹桃。”
“曼陀羅花,那是什麼?”李昔弘放下診斷報告,對着阿奇爾問道。
阿奇爾慢慢眨眼,無奈的笑着,“這事情是牙子擅長的,她給你講吧。我先出去了,你也不要太執着的胡思亂想,好好養病吧。”
說着,阿奇爾轉身就離去了,勸人莫要執着,他又何嘗沒有執念,需要安靜的不光是李昔弘,還有他。
等病房的門被輕輕關上,唐小蕊才又拿起那份診斷報告,仔細的看了兩遍之後才道,“夾竹桃的汁液能使人昏昏欲睡、智力下降,而曼陀羅花可以致人狂躁和精神錯亂。”
“然後呢?”李昔弘心中的狂喜冷卻下來,阿奇爾沒有潑他的冷水,卻換了唐小蕊來做這得罪人的事。
“混合燃燒曼陀羅花葉和夾竹桃,可以使人產生幻覺而不自知。”唐小蕊把手裡的診斷報告放回原處,面無表情的說着。
“你是說那一切都只是我一廂情願的臆想,是我的幻覺,不是真的?”李昔弘心裡像是坐着過山車般大起大落,沉聲又問道。
唐小蕊毫不留情的點頭答道,“是的,應該就是如此。”
已經是充滿了希望,李昔弘又如何能夠相信那只是一場夢而已。
都說夢裡的人是沒有臉的,因爲人不可能憑空幻想出沒見過沒想過的東西,他之前對面具男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但幻境之中的情景是那樣的真實。
如果說只是他的臆想,他又怎麼能夠如此清晰的看到他那張面癱臉?
這般一想,李昔弘心裡更願意相信那就是現實,對着唐小蕊問道,“小蕊,你也不相信我麼?”
唐小蕊先是搖搖頭,接着又點點頭。
讓李昔弘莫名其妙之時,她又開口道,“我自然是相信旋哥哥的。”
這話說來就不太可信,李昔弘還想要多多舉證,唐小蕊又道,“可是即便我相信你,又能如何?”
“你說
那曼陀羅花是焚燒的煙霧纔會使人中毒,如果真是如此,神域的人敗走匆忙,也就是說在陸家的樓梯口或者其他地方,肯定會留有證據!”
李昔弘此刻的思維變得清晰起來,依照着心中所想一步步的推理,說給他此刻最希望得到信任的唐小蕊聽。
等他說完長篇大論,唐小蕊才眨了眨眼,看着她穿着黑色布鞋小巧的腳尖道,“可是已經過去這麼幾天了……”
她沒去看李昔弘那仍舊是希望滿滿的雙眼,生怕會因爲自己的冷言冷語讓他難受。
“無論怎樣,我們也要去看看才知道!”李昔弘說着就要起身,像是迫不及待了。
他的腳被那紅頭鋼針穿透,此刻還沒痊癒,也是包着紗布,剛一落地就疼得他齜牙咧嘴。
唐小蕊自然不會再違逆他的意思,沒有說話,也顧不上身上的傷勢,跟着一瘸一拐的李昔弘就走出了病房。
剛走出門,阿奇爾站在門外,像是等了很久了的樣子,正在落寞的抽着煙,腳下是一大堆菸頭。
阿奇爾的樣子顯得無比憔悴,像是一瞬之間就老了許多,看着李昔弘的眼神也顯得有些渾濁,那深陷的眼窩裡有着無數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你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沒等李昔弘開口,阿奇爾就丟掉了菸頭說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只是人死不能復生——當然你執意要去,我也不會攔你,作爲朋友,我只是不太希望你因此再受打擊。”
阿奇爾說着,把他的車鑰匙丟給了李昔弘又道,“剛剛通過電話,主人已經抵達渝州了,現在是中午交通高峰期,再有半個鍾就能到此。如果可以的話,我建議你等着主人一同前去。”
李昔弘心中焦急得很,哪裡還等得了那麼長的時間,更何況林書雅在他心裡總是有個無法抹去的疙瘩。
即便他們曾經同牀共枕共赴巫山,即便林書雅現在表現出對他那樣的癡情,但她終究是欺騙過他,他不太樂意讓林書雅插手他與周清嵐的私事。
“看來我的建議你也不會聽了,隨你去吧!
”阿奇爾又掏煙來,給自己點上了一支,嘆着氣轉身走了。
阿奇爾的大切諾基就停在地下室的大廳裡,唐小蕊的肩膀有傷,自然不能再繼續擔任他的司機,只能由李昔弘自己開車。
其實他自己也好不到哪裡去,右腳腳上的傷,稍微動彈下都會疼痛鑽心,更何況是去踩車油門的踏板。
他們初來渝州,人生地不熟,得虧是有導航指路,李昔弘才強忍着疼痛驅車出發,前往陸家大院所在的歌樂山,而唐小蕊則是一言不發的坐在了副駕駛位置上,看着車窗外,顯得有些不太適應。
此時日照當空,正是正午時分,李昔弘總算是見識了阿奇爾所說的交通高峰,一路堵車,差不多開了一個鐘頭才抵達了歌樂山腳下。
可能是他們這幾天身處地下信息閉塞,鬧了那麼個大新聞,歌樂山已經設立了封鎖線。
李昔弘的大切諾基剛開近了,就見得兩個穿着特警制服的年輕警察朝他走了過來。
“先生,這裡是交通管制地區,不讓任何車輛人員通行!”一個濃眉大眼,皮膚黑得如同非洲難民般的警察走到車窗旁邊,瞧了瞧李昔弘的車窗說道。
渝州城是華夏西部最大的都市,能開豪車跑車的大有人在,但要是像他面前這輛看似普通的吉普車,卻掛着123456牌照的,可不是輕易能夠得罪的。
也不曉得阿奇爾是怎麼搞到這種牛逼哄哄的牌照的,但也算給他提供了些許的便利。
“到底怎麼回事,我有急事要上山。”李昔弘對着那黑人警察問道。
不愧是出了名的火爐城市,降下車窗就覺得滾滾的熱浪撲面而來,差點兒沒嗆着。
“這裡出了大案子,整片歌樂山的上下山通道都已經封鎖了。”黑人警察公式化的回答道,能說這麼多都已經是給足了面子了,身爲特警,也不至於要對權貴們卑躬屈膝。
“麻煩通個路。我上山是去陸家大院,有要緊事!”李昔弘見得這個黑人警察還算是好說話,又繼續說道,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