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小說也能迪化
“快看，最新的文稿出來了，羅蘭先生真的發表了新篇章！”
“我看看，神魔體小說……《封神演義》？”
“這是紀實文學，還是無魔小說？”
同一時間，涅維斯的各處，作爲學術中心的天空之城產生了熱烈的反響。
現在的羅蘭已經擁有不少關注者了，學派的發展也蒸蒸日上，這使得很多人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他所拋出的內容。
《符文》編輯部中，之前曾經爲羅蘭效勞過的喬格和迪倫斯迫不及待尋了個空，閱覽起來。
“紂王女媧宮進香，冀州侯蘇護反商……”
“陳塘關哪吒出世，太乙真人收石磯……”
“蘇妲己請妖赴宴，西伯兵伐崇侯虎……”
《封神演義》所講述的故事源自於歷史，但卻又不同於歷史。
它增添了許多神魔小說都有的元素，給讀者帶來新奇體驗。
“妲己是狐狸所變，這是什麼魔獸，竟然懂得「終極變形術」？”
“哪吒是鍊金大師偉大傑作，有書爲證！靈珠子轉世，魔法裝備，蓮藕化身！”
在魔法的世界裡，偶爾也會有一些惡龍或者高階吸血鬼之類的生物隱藏在人類世界操控國政，大家還以爲這是影射這種現象呢。
而鍊金術師追求的完美傀儡，擁有如人的靈智，還有強大的軀體，也被哪吒的蓮藕化身所滿足。
至於武王興兵伐商，攻佔金雞嶺，收降孔宣，破汜水、佳夢、青龍、界牌、穿雲、潼關、臨潼等關，也對上了這個世界戰爭愛好者們的胃口。
有關這一小說的討論，愈發熱烈起來。
就連斯考德，伊雯等人，也迅速迷上了這部小說。
斯考德如是評價道：“早就該寫點兒紀實的嘛，之前的什麼‘無魔小說’，初看起來雖然有趣，但看久了就枯燥乏味了，還是帶點兒法術較量的纔好！”
就這樣，魔法生物看到了「終極變形術」，鍊金術師看到了靈珠子和蓮藕化身，還有層出不窮的法寶，戰爭愛好者看到了關卡和陣法，魔法師看到了各種各樣的法術。
不同人羣對此擁有着不同的解讀。
大家都說這部小說很厲害，都在試圖通過它瞭解羅蘭的思想和理念，以及奧術的成果。
就連伊瑟爾的公務員和萊納世界的官員們，都看到了妲己不懂規矩，不曉得找個八尾妖狐，七尾妖狐之類來代替自己背黑鍋的下場。
娘娘都明確交代任務了，既要腐蝕殷商，霍亂超綱，又要國泰民安，富裕安康。
找個親信下屬擔起此事，再來個臨時工什麼的……不就行嘛，你非得自己硬上！
最終禍亂朝綱的妖狐被處死，負有直接責任的八尾妖狐背處分，自己完美完成封神大計，得道飛昇，纔是明智之選。
妖精就是妖精，比不上人精啊。
但相較於此，大家更加矚目的，還是書名所點明的一事。
封神！
法師們智力高絕，普遍都擁有着平常人二至數倍的計算力和記憶力，閱覽，寫作也都極快。
短短一天功夫，就有人仔細看完了幾十萬的全文，並且從全方位進行分析與評估。
“原來，這一小說講的是死後英靈成神的故事，暗藏着「賽里斯封神術」的玄機！”
「賽里斯封神術」？
那是什麼？
衆人不由得好奇，在一些消息靈通之輩的引領下，方纔曉得，原來是羅蘭爲了塑造英靈，製作卡牌的又一力作。
牌佬大喜！
妙啊！
羅蘭先生，妙啊！
……
西萊納，多古拉城。
“加洛，你看這部小說，羅蘭新寫的。”
由於魔法師們也有把各種秘訣，理念暗藏於文學作品的習慣，幾乎所有法師們都習慣於博覽羣書，包括但不限於各種民俗歷史，小說閒書。
歐克塞亞持續關注着賽里斯學派的動向，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封神演義》的事情，連忙提醒加洛。
此時的加洛，仍然忙碌於歐斯字母音標方案和西萊納法師塔的教務工作，但是聞言也停了下來。
羅蘭的新作，得好好研究。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封神……”
加洛是識貨的，第一眼看到這個書名，就怔了一下。
隨後，他翻開歐克塞亞專門抄錄的書稿，看了起來。
“這是擬史詩的寫法，更爲難得的是，全篇使用賽里斯語的文字書寫而成，半文半白，敘事通暢！”
和其他人看待的角度不同，加洛是從語言學本身的角度去評價。
因爲《賽里斯演義》所採納的是二十四史的內容，羅蘭保留了其文言文的格式，並未作現代白話文的翻譯。
而這篇《封神演義》，纔是摻雜了現代白話文特點的通俗小說。
這是藍星明代許仲琳（有爭議）創作的長篇小說，約成書於隆慶、萬曆年間。
都說唐詩宋詞元曲明清小說，賽里斯語發展到了這一步，文學上面已經結滿繁碩果實，一種有別於正式書面語言，帶着半文半白特色的新文學也開始流傳開來。
而這，給加洛帶來的是異常的震撼。
這意味着，賽里斯學派的文學根基，已經成型。
他翻動着書稿，一時間，莫名的沉默。
……
此刻，西山莊園，編修委員會的辦公地點內。
格諾比翁，烏博爾，吉多恩等人也在第一時間觀閱了羅蘭的新作。
本來他們各自肩負任務，沒有那份閒心看小說。
但這是總編大人的新作，外界也在熱議紛紛，不瞭解一下，實在說不過去。
二來，則是它和封神之事有關，也和最近他們所探討的幻影魔法牌體系有關。
除此之外，它還是瞭解賽里斯學派文學的好途徑。
正如加洛所看到，這部來自於明代的通俗小說，代表着文學發展的某個歷史階段。
它的語言表達方式，很適合於流傳。
如果非要看羅蘭的著作學習賽里斯語，那麼《封神演義》顯然是遠勝於《賽里斯演義》的。
這和文學造詣、內涵思想無關，純粹是表達的不同。
“這《封神演義》所具有的內涵，遠遠不止你們表面看出的那麼簡單，它實際上還暗藏着‘神系’這一設定啊！
又或者，應該說，這是賽里斯學派的神仙觀！”
“格諾比翁先生，這話怎麼說？”
“你們看，這《封神演義》最大有別於我們歷史文化的，是明確提出了歷史名人可以死後封神的概念，這當中包含了祈並者轉化英靈，爲後世之人所崇尚，褒揚的途徑……
這實質上，是神系當中的從神，是典型的多神教學說……
我們的宗教信仰源自於古老的神樹崇拜，後來又經歷薩滿，德魯伊等職業的教化，衍生出更多自然之靈的崇拜。
但歸根結底，都還沒有完整的神系觀念。
萊納世界要求新求變，說不定也應該在宗教方面有所改革。”
“您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從這部小說裡面汲取到一些宗教改革的思想？”
“不錯，但英靈的來源，需要有個契合萊納特色的說法，這樣還可以和幻影魔法牌結合起來。”
衆人不由得深以爲然。
格諾比翁先生，高啊！
編修委員會之人就這件事情專門發函諮呈，請求羅蘭爲此專門抽出時間，給他們補一補賽里斯學派的神系觀念課程。
蘿莎處理了這份諮文，送到羅蘭的面前。
羅蘭看得，頭都大了。
你們哪來那麼多迪化思想！
我又不是宗教學大佬，哪裡知道什麼宗教改革，神學觀念的問題？
我就一臭寫小說的，兼職牌佬。
我容易嗎我？
“羅蘭先生，大家都殷切期待着呢，你有時間的話，就專門講講嘛。”
蘿莎近來和羅蘭愈發親近，不自覺的撒起了嬌。
在午後的陽光下，少女秀麗的面龐上洋溢着淡淡的緋紅，期待之情溢於言表。
她眼中倒映着如同星星的光彩，輕輕拉扯着羅蘭的衣角。
“好不好嘛……”
羅蘭嗅着她那彷彿薔薇花一般的少女體香，聽着軟糯嬌羞的央求，實在都有些難頂。
“好吧好吧，明天上午，我就隨便講一講。”
他也知道，這背後還有萊納衆人的期待，實在不好推託。
只能是先應付一番。
“真的嗎，太好了！”
蘿莎聽到他的答應，眼中神采瞬間亮了起來。
那種欣喜和感激的情緒在她的臉上肆意綻放，一瞬間，竟然有種薔薇盛開的感覺。
……
第二天上午，正當羅蘭在莊園裡面輸出賽里斯學派的宗教信仰觀念，推崇“實用”爲主的賽里斯特色香火觀時。
一座富麗堂皇的大型教堂內，身穿紅袍的光明神教會大主教，帕納·吉奧提斯·約爾達諾夫面向聖徽，虔誠祈禱着。
等到他祈禱完畢之後，周圍的人才送上手杖。
侍從攙扶着他，緩緩走下臺階。
帕納大主教身材瘦削，皮膚皺巴巴的，與光鮮亮麗的大紅色長袍形成鮮明的對比。
一步步走下來之間，步履蹣跚，身軀也不自覺的微微顫抖着，實在叫人擔心是否會一不小心踏空，從上面摔落下來。
雖然偶爾生出這樣大不敬的想法，難免叫虔誠的教徒們心生慚愧，但所有人都知道，帕納大主教今年已經八十有餘了。
在亞特萊茵發展多年，鬱郁不得志之後，又再一次被調動到了亞特萊茵人所掌控的萊納世界，背井離鄉的進行着新教區的開拓。
說不定什麼時候，他老人家就得蒙主召喚，去往天堂山上的光明之巔陪伴光輝之主陛下了。
好在帕納有自知之明，沒有拒絕藉助於手杖和侍從的幫助，最終還是有驚無險的走了下來，在自己的座位就坐。
衆人不由得莫名的暗鬆了一口氣，開始今日聚集的議題。
“大主教閣下，現在由我代表西萊納教區，向您彙報最近的傳教成效……”
“我謹代表東萊納教區，向您彙報……”
“我代表北方教區，向您彙報……”
各個教區的使者相繼起身行禮，發言，在這座位於中部地區的萊納大教堂稟明瞭最近在這邊傳教的成果。
結果卻是叫人有些頹喪，各方的傳教成效都並不理想，教徒的數量增長實在非常有限。
“大主教閣下，根據我們調查瞭解，萊納人一向以來都有崇奉神樹的傳統，古老的薩滿教派和德魯伊們一直佔據着萊納歷史文化的主流……”
“是啊，那羣精靈們，統治萊納世界太長的時間了。”
“源於精靈一族的自然之靈信仰深入人心，許多人更願意信仰自然而非光明。”
各教區負責人，主教使者唉聲嘆氣的述說着自己的困難。
有人提議加強宣傳，積極舉行發放麪包，週末聖餐等等活動，有人建議深入研究神樹教派，尋找突破口。
但實際上，有一個難以啓齒的共識卻是，這實在並不是個傳教的好地方。
確切來說，所有亞特萊茵人統治的世界，都不是什麼傳教的好地方。
唯一的好處就在於，教皇對於他們的期待也十分之低，能夠勉強維持，叫那些不信光輝之主的人也得以知曉光明神的威名，就已經足夠了。
但很明顯，沒能成功傳教，就沒有功勞，沒有功勞，就沒得晉升機會。
哪怕高魔文明，上等世界，也未必見得能比信仰虔誠之地如魚得水。
這是所有主教、牧師的共識。
“無論如何，先把能夠利用的資源利用起來，我們在這邊都有些什麼人脈或者關係可以利用？
說起來，我初來乍到，還沒有來得及瞭解這邊的情況呢。”
帕納大主教輕咳一聲，止住了衆人的議論。
他也是從牧師，主教過來，太清楚底下那些人面對困難摸魚划水的德性了，喪氣話不能多說，說多了會影響士氣的。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提及羅蘭：“知名奧術師羅蘭先生也調動到這個世界了，說起來，他算是少有不信我主，但卻仍然對我教保持友善態度的教外友人了，之前還曾接連捐了幾筆金幣……”
羅蘭爲了廣結善緣所做的事情，終於落到了教會中高層的眼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