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金色的羽毛，看不見的存在
莊園裡面，辦公室內。
羅蘭和羅莎公主言笑晏晏。
不過他們談及的卻不是什麼風花雪月，而是《萊納大典》的事情。
羅蘭正在向蘿莎公主傳授自己的寶貴經驗。
蘿莎公主也用心接受着，並且用筆做着記錄。
她現在當秘書一段時間，「抄寫術」這個實用法術，自然也是熟練無比。
“經義註疏，史書體例等經驗，在萊納世界，乃至於亞特萊茵，也是有類似名目的。
可惜零星碎散，不成體系。
因爲魔法世界並沒有一個凡人文明發展的概念，偏重於超凡力量本身。
相比之下，這些文化工程方面的經驗，當真是少得可憐。
我琢磨（搬運）了一下，理順這些關係。
經義有註解，又稱傳、箋、解、章句等，疏則是對注的註解，又稱義疏、正義、疏義等。
這些東西，關乎經籍中文字正假、語詞意義、音讀正訛、語法修辭，以及名物、典制、史實等。
其中魔法部分，偏重於對魔法力量的解析，可以借鑑亞特萊茵的書籍來抄錄。
而史書部分，有編年體，紀傳體，紀事本末體，國別體，通史，斷代史……”
羅蘭所說的這些，來自於前世的見聞。
在理科崛起之前，這些就是屬於文明的主流知識。
如果對編書修史這樣的系統工程沒有充分了解，羅蘭根本沒有辦法牽頭來搞。
而現在，他把自己所學引進到了萊納世界，加以實踐。
曾經羅蘭也反思過，自己立足於亞特萊茵的社會，但卻教導萊納世界這些知識，會不會屁股坐歪了。
但仔細想想，又覺得不歪。
因爲自己畢竟是藍星人，而不是亞特萊茵人。
自己所教導給萊納世界的乾貨，也是前世藍星的知識。
從亞特萊茵的角度，希望萊納世界晉升中魔，更具利用價值。
自己教導的都不在秘法，禁術之列，並不違反亞特萊茵的規定。
而從個人情感上來說，相比於金髮白膚的亞特萊茵人，自己反而對萊納世界更感親切。
最後一點則是自己個人的小私心。
曾經羅蘭也憧憬過，穿越古代或者其他文教不興的世界，抄書證道，大殺四方。
但在亞特萊茵這種高魔世界，歷史甚至比前世藍星的祖國還要更加悠久，只是因爲超凡力量的影響走上不同的道路，才讓他有那麼一些機會裝到。
這是不同文明的相互借鑑和學習，形不成降維打擊。
羅蘭看重這個，可不是爲了滿足自己個人的虛榮心，而是要把它當做一個實驗田，培養“道果”。
萊納世界纔會虛心接受自己的一切，任由自己去發揮。
從這一點來看，他也充分體會到了考倫斯家族對萊納世界的“感情”。
歸於自己統治之下，任由施爲的世界……
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後花園”啊！
“羅蘭先生真是學識淵博啊！”
蘿莎公主不知羅蘭在想些什麼，面上帶着深深的崇慕，由衷感慨着。
“你認爲，《萊納大典》修成之後，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這道題我會！羅蘭心說着。
他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現在的例子，可謂是胸有成竹。
修《萊納大典》，他心中對照的是《永樂大典》，屬於古代社會的百科全書，集一國，乃至於世界知識文化之大成。
“在我的設計（搬運）當中，它應該涵蓋魔法、歷史、哲學、藝術、農林、工技、農藝、醫卜、文學等等領域的知識，無所不包，無所不容。
它應該採取以楷書爲主，兼有篆、隸、草等書體，並統合原本，按照‘一字不易，悉照原書’的原則收錄，儘可能保留原本的文獻價值。
形式上，應該採取規範的抄寫和裝幀裱訂，並結合魔法技術製作魔網版本，以供留檔和便於查閱。
萊納世界王國衆多，王朝更替頻繁，史書和相關的典籍資料如同一團亂麻，需要好好的整理。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賽里斯語！
這將會是統合整個萊納世界歷史文化遺產的線索，利用統一的語言文字串聯起來……”
果然，學習了羅蘭先生所帶來的賽里斯語言和文字，才能理解他的意圖，獲得他的知識！
才能繼承他的思想，把萊納王國的歷史文化底蘊挖掘出來。
這是壯大自身，發展的關鍵！
蘿莎公主一開始的時候還對此稍有幾分疑慮，但現在，卻是早已被深深折服，深信不疑了。
羅蘭聽到，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他心知肚明，自己的真實水平也只不過是個博士而已。
哪怕經過了幾年的魔法學習，也離曾經的導師還差得遠，更遑論那些真正開創學派的宗師級人物。
雖然他有信心提升上去，但沒有足夠的時間來積累，還是很虛的。
現在被人看好，吹捧，都歸功於搬運所得的那些成果。
他自己也在積極學習着，試圖把真實水平提升上去，配得上自己的身份地位。
好在現在處在這樣的環境，也算如魚得水。
在這個“後花園”中，他有着大把機會補充自己的學識，完善自己的成果。
就在這個時候，身材傲人的艾爾從外面走了進來，扭着小蠻腰，尾巴高翹。
“主人，我正要準備轉幾筆款子，還請批示。”
“哦？都是什麼方面的？”
“學派成員的經費申請……涅維斯城那邊，已經聚集了一些青年魔法師，各自參與到甲骨文、金文、篆書的魔法化構造，需要進行一些必要的實驗。
還有就是學派總部的例常開支，差不多快要到年中了……”
羅蘭接過艾爾遞交的單據看了一下，默唸咒語。
“……”
片刻之後，一道龍飛鳳舞的字跡落下，蘊含着他精神力量的「秘法印記」銘刻在了裡面。
隨後艾爾取下手上佩戴的一枚戒指，按了上去。
表裡契合，用印的認證程序便完成了。
這是借鑑了“虎符”的一些設計。
“你有空的話也可以瞭解一下賽里斯的印章文化，這可以和亞特萊茵的紋章學結合起來，有助於工作流程的優化。
像我們這種人，公事私事，是非常多的，全靠自己處理根本忙不過來。”
羅蘭隨口對蘿莎公主道。
雖然他並不覺得對方有什麼機會管理一個國家，但以王姐，長公主的身份輔佐自己的弟弟，還是有希望的。
到那時候，多多少少能夠幫上一些忙。
蘿莎公主眼前一亮：“我聽說亞特萊茵都已經開始有一些人嘗試使用賽里斯學派的秘法印記了，但這需要一定的書法造詣，和密碼學的知識……
羅蘭先生可否幫我設計一份簽名的法術模型？”
羅蘭微微一笑：“好，回頭有空就幫你設計一份……”
談笑間，正準備出去辦事的艾爾驚呼一聲，引起了羅蘭和蘿莎公主的注意。
羅蘭帶着幾分疑惑轉頭看去，卻見艾爾正在門口僵立着，遲遲邁不出腳步。
她的狀態非常奇怪，竟是在瑟瑟發抖，渾身上下如同中了「震懾徽記」或者「清算」那樣板硬。
“嗯？”
羅蘭警惕之心大起，招呼了一下羅莎公主，示意她在辦公桌下藏好。
自己則起身，隨時準備施法。
但卻只見，一名金髮白膚的女子走了進來。
她擁有一頭璀璨金髮，但卻並不是露妮芙絲那樣偏向於黃金的質感，而是是晨曦般耀眼。
她的眼睛猶如深邃的星空，閃爍着金黃的光芒，皮膚則白皙如玉，沒有一絲瑕疵。
她身材高大，穿着一件華麗無比的金色長裙，上面用巧奪天工的技藝繡制着一些神秘而輝煌的圖紋。
她的氣質神聖凜然，但卻又充滿着女性的豐腴熟美。
一雙線條流暢而優美的大長腿，配以光潔的赤足，顯得格外修長。
羅蘭和她對視了一眼，不由得微愕，因爲他突然驚訝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看清楚對方的面孔。
僅僅只是一個對視，自己的精神世界就被璀璨奪目的白芒充滿。
那如同晨曦一般，無比神聖而恢弘的聖光形成了某種神秘的界域，把虛空都隔絕開來。
“羅蘭……”
一個難以言喻的女子聲音響起，縹緲如仙音。
可是羅蘭心情卻如墮冰窟。
他警惕道：“伱到底是什麼人？”
蘿莎公主和艾爾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不見。
已經有一些秘聞學識的羅蘭立刻意識到，是自己被拉進了某個神秘的所在。
“你不必緊張，我找你是爲辦一件事情。”那縹緲的聲音述說着，說出了自己所目前掌握得還不夠熟練的天界語，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彷彿直接銘刻於心。
但她的聲調語氣帶着幾分讓羅蘭略感意外的奇怪。
那種感覺……怎麼像是前世藍星聽那些AI配音？
似人非人……
“什麼事情？”帶着這樣的思緒，羅蘭恍然說道。
他現在處在一種非常奇怪的狀態當中，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但又絕對不是夢。
擁有提尼亞拉神格碎片，契約了夢境妖精的他，還不至於連現實和夢境都分不清楚。
“請爲我製作和完善這張卡牌……”
縹緲的女子聲音繼續述說着。
“用你的文采，你的靈感，還有那熾誠的信仰……”
“很抱歉，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文采和靈感這些東西，我是有，但信仰早已經歸於先祖之靈。”
羅蘭下意識回答道。
他現在似乎連撒謊都做不到，處在一種被震懾和律令的奇怪狀態。
“那可還真是遺憾。”
光芒稍斂，女子的身影漸漸從中顯現出來。
在羅蘭的震驚之中，一對巨大的金色翅膀張開。
這翅膀亦是華麗輝煌，每一片羽毛都猶如黃金打造，閃耀着奪目的光輝。
緊隨其後，是第二對，第三對，第四對，第五對……
羅蘭目光漸漸變得呆滯，思緒也彷彿被某種神聖浩大的東西完全充盈。
一直到女子展現出了足足六對金色的翅膀，整個人變得如同太陽般耀眼，讓人無法直視，這才停止下來。
她踮起腳尖，身軀虛浮，在輝煌明亮的光芒之中漸漸化爲半透明的虛影，然後緩緩消失。
但在這期間，一根金色的羽毛脫落下來。
那明明是黃金鑄造般的事物，卻彷彿擁有着空氣的質感，輕若鴻毛。
黃金羽毛順風飄蕩着，緩緩來到被定格在原地的羅蘭身邊。
羅蘭下意識接住羽毛，結果在他驚訝之中，那羽毛緩緩化爲一張標準大小的制式卡牌。
『傳說牌·？？？的化身』
星級：
“召喚？？？的化身……”
“出場效果：直接取得牌局勝利……”
……
“羅蘭先生？羅蘭先生？”
“嗯？”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羅蘭恍惚之間，從那種如夢似幻的狀態清醒過來，卻是見蘿莎公主面帶急切看着自己。
“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羅蘭反問，“剛纔……剛纔你都看到了什麼？”
“剛纔我見艾爾女士在門口癱倒，還有你接着也暈了，正要拉響警報呢！
話說回來，剛剛是有些奇怪。
我突然看到了一陣如同太陽的金色光芒，感覺身子暖融融，好像精神都振奮了不少。”
這是「聖光術」還是「祝福術」的效果？
知道一些神術效果的羅蘭心中震驚，但卻沒有告訴蘿莎，而是關心起艾爾的狀況。
她是魅魔，屬於守序邪惡的跨位面生物！
果不其然，門口的艾爾大汗淋漓，癱坐在地。
“艾爾，你沒有事吧？”
“主……主人，我沒事。”
艾爾似乎感覺有些不好意思，掙扎着爬了起來。
“你剛剛看到了什麼？”
“我……我也不知道。”艾爾帶着幾分迷茫道，“我只是突然怔了一下，就發現自己坐在地上了，真是奇怪……”
“你沒有看到那個女人？”
“哪個女人？”
蘿莎和艾爾都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羅蘭想到了些什麼，掏出手中的金色傳說牌：“那這東西……”
“什麼東西？”兩人瞪大了眼睛，帶着幾分莫名其妙道。
“你們看不見這卡牌？”
羅蘭驚疑不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