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編的過程中,無論是對軍奴還是山民,少年軍都不是照單全收。
還是那句話,人過一百,形形色色。
熟奴中還有鬼奴這種敗類呢,軍奴裡面也不乏惡霸、心靈扭曲之輩,這樣的人總要揪出來的,秉着小惡不予追究,再犯重罰,大惡視情況而定,輕則驅逐,重則砍頭。
一連落地的十幾個人頭明明白白的告訴那些軍奴,少年軍的仁慈並非沒有原則和底線,一旦越過了底線,他們殺起人來同樣不眨眼。
亂世用重典,古往今來莫不如此。
相比起其他山民,碎顱軍團的這些人的性格更加鮮明,早就打上了明顯的碎顱者標籤——狂放、無畏、重情義輕生死,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們大多數人的智商比起普通人還要偏低一點。
不是說他們傻,而是有點二,有點一根筋,這是肯塔納野蠻人血統帶給他們的副作用。碎顱者麥基已經是他們中間少有的聰明人了。
對於這種人,你不要指望他能養成多高的戰術素養,等上了戰場,見了血發了狂,就什麼都拋到腦後了。
改變他們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成功,收穫與付出也不成正比例。
肖恩不會幹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他們要做的是儘可能的放大他們的長處,當長處形成足夠優勢,短板就變的不是那麼明顯了,就算是明知道他的短板,但是已經被人家打崩了,就無從談起。
既然不擅長大規模軍團協作,那就改成小隊合作,必要的時候,單兵作戰,肖恩在裝備挑選上已經體現了這一點。
中近距離有標槍、手斧,近距離有重錘重斧破甲,單手劍進行近距離搏殺,必要時刻,標槍手斧都可以變成近距離搏殺利器。
既然理解不了太複雜的東西,那就將所有的戰術簡化到極致,擂鼓進攻,鳴鑼撤退,響哨集合,這些最簡單軍令總是沒問題的、
現在最重要的一件事情,選擇出最底層的伍長和夥長,和少年軍附屬工兵的伍長夥長不同,他們不需要負責任何後勤任務,需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上了戰場之後,不停的吹着響哨,衝鋒再衝鋒。
這樣的人非武力超羣者不足以勝任,爲了彰顯他們的身份特殊,也是爲了他們的安全,這些人將會擁有碎顱者麥基這種量身定製的隊長鎧甲。
若是能力足夠,甚至可以着三層甲——鎖甲數量有限,是沒有辦法讓所有人都着三層甲的,當然這還牽扯到一個負重問題。
得到這個消息後,所有碎顱軍團士兵,就像一隻只好鬥公牛,紅着眼睛,噴着熱氣,滿校場找對手,榮耀、特殊待遇、隊長鎧甲、三層甲,每一個對他們來說都是不可抵擋的誘惑。
當然也不可能讓他們無頭無腦的亂戰一場,到時候精銳沒選拔出來,傷病倒是一大堆,這些身材魁梧的莽漢,哪怕是赤手空拳,殺傷力也不可小瞧。
在力量方面,大部分人都是擁有騎士級的(力量超過2),一些出類拔萃的甚至達到大騎士級別(力量超過3)——屬性只是一個衡量標準,並不能完全彰顯一個人的戰鬥力,這可是要看各種綜合素質的。
已經完工的制式鎧甲便先一步派上了用場,每三十人爲一組,進行有規模有組織的亂戰,武器則是一根根粗木棍,堅持到最後者爲勝利,然後整個校場上,徹夜響着木棍抽打鎧甲的聲音。
肖恩還是有點小瞧了這些傢伙,一個個不僅力量驚人,耐力同樣非凡,普通人爆發頂多三五分鐘,牛掰一點的十分鐘八分鐘,八成就得虛脫,所謂的對決大戰三千會和,一準胡說八道。
而這些碎顱軍團士兵頂着上百磅的鎧甲,在場上活蹦亂跳的亂鬥半個沙漏以上的比比皆是,有時候種族天賦這種東西當真讓人嫉妒的流口水。
肖恩沒興趣看一羣大老爺們在一起揮灑汗水,定下大方針後,便返回了已經變成大型生產作坊的兵工廠,那裡也在秉燭夜戰,性情跳脫活躍的雷爾夫正在活躍氣氛,進一步拉近雙方的距離。
“今晚上的肉包子怎麼樣?好不好吃?”
“好吃!”
“這是我吃過這世上最美味的東西。”
“想不想繼續吃?”
“想。”
“想就對了,不想的纔是傻瓜呢,但是有人不會允許咱們吃的這麼安穩的,至於是誰,我就不用多說了,只有將他們徹底擊潰了,咱們才能過上想要的生活,你們有人想要回到以前那種飢寒交迫的生活中嗎?”
“不想!”從一開始的稀稀落落,到現在響應的人變得多了起來,一來雷爾夫嬉笑怒罵說的有趣,二來千篇一律的重複勞動十分枯燥,響應一下也算提神。
“沒有人想,即便是牲口也有吃飽的權利,更別說咱們堂堂正正的人,在這裡我也不說一些鼓勵你們上戰場英勇殺敵的屁話,若是那麼做,我們和那些奴隸主沒什麼區別,上戰場自然有那些像麥基閣下勇武的人,但是也不能讓這些勇士們坦胸露乳的上戰場不是,所以就需要咱們連夜趕工,儘快的將剩下的鎧甲改裝完,大家辛苦一下,多熬幾個點,困了就輪流睡一會,放心,咱們這裡沒有皮鞭子,不用擔心在睡夢中被抽醒,咱們靠的是自覺,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究竟誰勤快誰懶都是有數的,我想沒有一個羣體會喜歡那種好吃懶做的傢伙。”
“那是自然。”嘴上雖然應着,大部分人心中還是犯嘀咕,他們進入這個團體的時間終究太短,從目前展現出來的東西還不錯,但是骨子裡的東西,誰也說不準,那種平時對待奴隸不錯,翻臉間就會殺人的奴隸主他們很多人都見過。
雷爾夫深知道日久見人心的道理,也沒指望自己的嘴炮就能夠贏得所有擁護,很快便將話題扯開了,“我發現有很多人對法爾特沃這首歌感興趣,偷偷在學,這是一件好事情,幹嘛偷偷摸摸的學呢?要學就光明正大的學,今晚上我就教你們這首歌,不過在這之前,我先向你們講一個故事,一個或許屬於你的祖父或者你父親的故事,相信聽完後,你們對這首歌將會有更深刻理解。”
肖恩從來不知道雷爾夫還擁有精湛表演天賦,一個由他虛構出來,早就聽爛的故事,在雷爾夫嘴中竟然講出了另一番味道。
在他的語言引導下,一個有血有肉、敢愛敢恨、極富有責任心、爲了自己的家人不顧一切奮起反抗敵人和命運的悲情英雄躍入腦海,其中的包袱和緊張氣氛營造的都非常到位。
就連肖恩都被吸引了,更別說那些第一次聽這個故事的人,不少人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聯想到了某個在自己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人,淚流滿面。
很多對這首歌原本不太感情去的,聽完這個故事後,也興趣大增,很快嘹亮的歌聲便籠罩了巴士底的夜空。
這種集體性娛樂,對於凝聚力十分有幫助,雷爾夫已經拿捏到了其中精髓,他確實已經擁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不知不覺中,曾經的少年們已經開始長大成熟,與之相比,肖恩反而是成長最緩慢的那一個。
在肖恩和他的少年軍率領下,巴士底的資源正在以驚人的速度進行整合,化爲他們的戰鬥力。
在巴士底被攻陷的第三個清晨,初步統計工作也完成了。
少年軍四百五十二名,還在持續增加中,有些得到的消息晚,正在趕來的路上,有一些則被波頓率領的巴士底軍團隔斷,潛伏在山林中,等待機會過來匯合。
碎顱軍團共有一千一百二十一人,連同碎顱者麥基在內,不過能作戰的只有一千零七十三人,那幾十名倒黴蛋,除了七名是在夜襲巴士底的時候負傷,剩下的都是在角逐軍官過程中負傷的,可見爭奪究竟有多激烈,好在步人甲的防禦效果並沒有讓人失望,並沒有出現死亡。
好處也十分明顯,一場亂戰打下來,他們對步人甲的性能基本摸透,上了戰場保命的機率提升了好幾個百分點,經過演習,新的戰術對他們戰鬥力有顯著提升,就等大放異彩了。
少年軍附屬工兵則有二千三百餘人,分編成了十個校衛,經過這幾天的共同勞作和連番洗腦,他們對少年軍死心塌地不敢說,但是對少年軍的認同感非常高,至少有一點可以保證,在少年軍沒有徹底打崩前,他們不會輕易叛逃,畢竟他們剛剛嚐到了做人樂趣。
被釋放的巴士底山民奴隸和肖恩當初收攏的山民,加起來總計有二千餘人,肖恩並沒有在他們身上下太多的功夫,這些人的心思太雜,沒有長時間訓練,是沒有辦法將他們的心歸攏到一起的,打順風仗,他們還能提供一點幫助。
至於打硬仗,他們基本指望不上,一旦碎顱軍團和少年軍頂不住,他們只有潰逃的命,實際上,在這三天中陸陸續續偷跑了八百多人,對此肖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種人即便是留下來也是禍害,自己跑了反而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