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張家和李家都是底蘊深厚的大家族,而張耀庭和李貴鑫兩人,對田家也是恨之入骨,平時多有摩擦,不過並沒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來。
如今蔣明宇負責徹查地皇神教外門,一定會藉助自己外公的勢力,這件事一直令大長老有些擔憂。
“看來我們要早作打算啊。”
說着,大長老看了蔣明彥一眼,“彥兒,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負責吧,二長老和七長老會協助你。記住,一定不能讓蔣明宇查到什麼,否則我們誰也脫不了干係。”
將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給蔣明彥,在場的很多人都認爲大長老是想支持他坐上教主之位,就連蔣明樓也是這麼想的。
“外公,這件事爲什麼要交給二弟?”蔣明樓騰地站了起來,“只要我出馬,保證老三什麼也查不出來。”
大長老這個氣啊就別提了,合計着這小子是不是有病啊,這麼棘手,又費力不討好的差事爲什麼還要爭,於是沒好氣的訓了蔣明樓一頓,然後大家各司其職,離開了房間。
所有人都領會錯了大長老的意圖,覺得他是想支持蔣明彥。其實正好相反,這老頭的目的是支持蔣明樓。
將蔣明宇交給蔣明彥,看上去是重用他,相信他,但這件事真的太棘手了,無論怎麼做也不會有好結果。
第一,蔣明彥成功阻止了蔣明宇,這樣一來蔣經天勢必會很不高興,認爲那些中飽私囊的外門,都是蔣明彥的黨羽。
第二,蔣明彥沒能阻止蔣明宇,這樣一來在外門就是去了威信,大長老已經盤算好了,實在不行就犧牲掉張耀庭和李貴鑫,再不行就除掉蔣明宇和田家,而這一切都需要蔣明彥去做。
想想吧,最後他的結果會是什麼樣,估計能保住一條性命就要偷笑了。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蔣明彥被蔣明宇所累,蔣明樓就徹底被解放出來,可以安心教內事物,最近正好有幾件大事,這可都是收買人心的好差事,所以,大長老一番權衡之中,纔想出這個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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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巖悠哉悠哉的在地皇神教轉了起來,有幾次遇見教內的弟子,這些人都覺得很驚訝,實在是楚巖的臉孔太陌生,不過地皇神教那麼大,就算是蔣經天和大長老也不敢說全見過,所以也沒招惹來什麼麻煩。
一路走了下去,楚巖來到了雜役房,這裡和天海宗的雜役房差不多,負責日常一些粗重的活,不過與天海宗不同,地皇神教的雜役房有女眷,都是侍女。
楚巖找的就是這裡,因爲上次被蔣經天等人追殺,幸得一位侍女相救,而且似乎還認識他,以至於楚巖非常好奇,如今總算有了機會,所以到這裡來看看。
不得不說,這裡的女眷非常多,足有幾百人,而且還不算那些不在的。這些侍女見到一個老頭來了,都顯得很詫異,因爲平時沒有男人會來這裡,怕招惹是非。
看着那些詫異的目光紛紛投向自己,楚巖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就在這時,一個年紀稍大一點的女子走了過來,看樣子是這些人的頭頭。
“前輩,這裡是侍女房,都是女眷,不知道前輩來這裡有什麼事情?”
“啊……這個……”
楚巖一時無言以對,總不能說出實情,所以略微的猶豫了一下,“老夫是新來的,一時興起迷路了,找不到自己的住處,唐突之處還望總管不要見怪。”
“原來是這樣……”
女子點了點頭,接着轉過身,“諸位妹妹,你們過來看一看是誰負責服侍前輩的。”
呼啦一下子,很多侍女走了過來,可是沒有一個認識楚巖的,最後還是從房裡走出來一名侍女,認出了他。
跟在侍女的身後,楚巖一路回到自己住的小院,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兩個人將晚飯一樣一樣的擺了上來。
楚巖的待遇非常高,完全是按照地皇神教長老的規格,整整一桌子菜,還有一壺酒,而旁邊是那兩名侍女,恭敬的站在楚巖的身後,隨時伺候他。
見此,楚巖是暗暗苦笑,雖然他也算是生長在大家族之中,最後還做了人族之主,九天大陸的半壁江山也在他的手上,可是說句實在話,他還從來沒享受過這種待遇,吃飯都要配備兩名侍女服侍。
這種感覺楚巖覺得太彆扭了,後面站着兩個人,估計還沒吃飯,而自己卻在這吃着珍饈百味,喝着上等的美酒,這叫什麼事啊。
楚巖拿着筷子,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吃飯了,這時,兩名侍女看着楚巖一直盯着遠端的一盤菜,於是急忙走了過來,將那盤菜端到了楚巖的面前,然後又退了回去。
“這個……我們雖然不熟,但是老夫這個人很隨和,你們不用拘謹。來來來……”
說着,楚巖示意兩人坐過來,“你們也沒吃飯呢吧,這麼多的東西我一個人也吃不了,不如一起吃吧。”
此話一出,兩名侍女全都張大了嘴巴,愣在了那裡。她們很小就進入地皇神教當侍女,也伺候過很多身份顯貴的人,可是還從來沒有見過像楚巖這樣的。
“奴婢身份卑賤,不敢與主人同桌用餐,還望主人收回成命。”
“什麼卑賤不卑賤的,認識就是緣分,如果你們不答應,我就去,不是……是老夫就去……”
對於自己的新身份,楚巖還有些不適應,於是急忙改口,“就去找你們的總管,告你們的刁狀,誣陷你們……你們不聽話,惹老夫我生氣。”
此話一出,兩名侍女竟然掩面而笑,覺得楚巖太有意思了,竟然用這個辦法威脅他們。不過兩者身份地位相差太過懸殊,最後兩人撥了一點菜去了旁邊吃,這已經嚴重違反了地皇神教的規矩,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恐怕少不了一番責罰。
其實大家都是年輕人,似乎兩名侍女的年紀要比楚巖大一點,慢慢的相處下來,兩人覺得楚巖真的很好說話,也沒有什麼架子,所以話也就多了起來。
一連串的問題把楚巖問懵了,因爲這些問題他沒辦法回到,於是只好岔開話題,“你們兩個來地皇神教多少年了?”
“快十五年了。”個子高一點的叫小桂,“我和小青是一起來到地皇神教的,所以感情很好。”
楚巖點了點頭,“你們爲什麼會來這裡?在家不是很好嘛。”
“唉……要是能在家當然好了。”小青嘆了口氣,“我和小桂家裡的情況差不多,都是窮苦人家,要是不了這裡,就要被賣到那種地方。”
“那種地方?”楚巖一怔,還沒反應過來,“那種地方是什麼地方?”
“誒呀……就是,就是男人特別喜歡去的地方,裡面很多放蕩的姑娘,花錢就可以,就可以……”
“原來是青、樓啊,看你說的這麼麻煩。”楚巖終於反應過來。
“看主人的樣子,一定是去過了?”小青一邊給楚巖鋪牀,一邊說着。
“是去過啊。怎麼,你們想去看看嘛,我可以帶你們去。”
“纔不要呢。”小桂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我們都是正經人家的女子,纔不要去那種不要臉的地方。”
楚巖只是笑着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其實對於那種地方楚巖並沒有太多的偏見,很多人都是被逼的,爲生存無可奈何,而且在青、樓之中,也多是一些性情中人,就像幽城聽雨軒的凝霜……
想到此處,楚巖不由悲從心來,從腰間摘下來一塊玉佩,兩邊分別刻着巖、霜兩個字。
這是當初去幽城對付狂野宗時,楚巖陰差陽錯的認識了聽雨軒的凝霜。兩人發展的很快,最後楚巖還買下一間院子,想給凝霜贖身,給她一個家。
只可惜在凝霜答應的當天晚上,死在了聽雨軒,死不瞑目的眼睛還盯着牀上的一個小布包。
爲此楚巖血洗幽城五大家族,還將狂野宗連根拔起,可是人已經死了,一切都回不了頭。
這塊玉牌就藏在那個小布包的裡面,是凝霜臨死前買來打算送給楚巖的,只是如今玉佩還在,伊人卻早已經化作冢中枯骨……
…………………
夏侯木蘭,凝霜……迄今爲止,這是楚巖最對不起的兩個人,她們都已經爲他死了。楚巖曾經指天爲誓,絕對不能再有下一次,絕對不能。
看着楚巖雙眼微紅,突然不說話,微微顫抖的手還拿着一塊玉佩,小青和小桂急忙走了過來。
“主人,您這是怎麼了?”
“主人,主人……”
小青和小桂一連叫了好幾聲,楚巖總算反應過來,“沒什麼,想起了一段往事。我這裡晚上不需要人,你們都回去睡吧。”
夜已經很深了,此時楚巖站在院子裡,肅殺的秋風如刀一般,無情的獵殺着一切,偶爾幾片枯葉隨風而起,飄落在他的腳下……
楚巖的雙眼模糊了,恍惚間彷彿真的看見了兩人,此時正笑盈盈的看着他。隨即,兩行熱淚滾滾而下……
木蘭,凝霜……我好想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