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崖壁。
卻流光溢彩,散發茫茫光輝。
綿延不知多少裡,聳入雲霄,不見其蹤,若一堵牆攔住了陸羽二人去路。
“噗嗵”
陸羽憂心,一個不穩向下栽去。
楊雲柳由神思恍惚中清醒,身子一滑,由陸羽懷中鑽出,同時一雙纖手順勢勾住陸羽肩頭,再猛然一拉,反而將陸羽抱在了懷中,慢慢下落,一顆心卻沉在了谷底。
一路施展禁忌術法,陸羽傷勢極重。
眉心那個孔洞擴大到了兩指寬,可以看到腦漿。
身體更是龜裂破損極其嚴重,儼然一尊雕像,遍佈密密麻麻的損傷,觸目驚心,若不是陸羽修爲蓋世,恐怕早已經碎成一片片了。
楊雲柳急切地爲陸羽療治。
眉心明月升起,灑下皎潔月光籠住陸羽。
這是皓月神火的另一種神通,具有療治效果,雖然楊雲柳並不能自如運用,但在月光照及之時,還是能夠看到陸羽破損的身體在迅速彌合。
楊雲柳懸着的一顆心終於微微放下,緊皺的眉頭也慢慢舒展。
楊雲柳催動功法,使得月亮更明更亮,灑下的清輝更加濃郁,期望陸羽能夠快點好轉,然而……
很快,楊雲柳變色。
陸羽還沒有完全好轉,身體仍舊大面積損傷,但後方那團污水,大樹、螞蟻卻緊隨而至,磅礴的壓力瞬間就襲了過來。
勢若奔雷,壓力若山。
楊雲柳直接噴血,血濺三尺,連防禦的機會都沒有。
“看來我們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楊雲柳悽然一笑,深情地抱着陸羽,面對三個恐怖生靈的襲擊,她真的沒有反擊的力量。
回想起攜手而行的這些時日,想起種種趣事,尤其是陸羽尷尬的樣子,明麗的臉上掛起了淡淡笑容,楊雲柳妙目緊閉。
能和喜歡的人死在一起,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等真正面臨死亡,楊雲柳才發覺,死亡並不是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此刻的她反而前所未有的寧靜,可從容地面對即將來臨的災難。
只是……
未免太過安靜了。
等了許久,以至於有些心亂,也沒有等到死亡。
沒有恐怖的靈力波動,更沒有混亂不堪的景象,也沒有可怕的聲音,楊雲柳所等的並沒有發生,自然便沒有死亡。
“難道……?”楊雲柳睜眼望去。
污水、大樹、螞蟻彼此相距數裡,整齊劃一地處在同一條線上,距離陸羽他們這裡千丈。
似乎千丈之前是什麼大恐怖之地,這三個恐怖生靈居然沒有靠近的意思,甚至連出手的打算都沒有。
“那面崖壁?”
楊雲柳迅速回望。
她可不覺得追了他們一路的恐怖生靈,在關鍵時刻會心慈手軟,放他們一馬。
仔細凝視才發覺,這不是普通的崖壁。
在楊雲柳心裡這應該稱作牆,牆上此時此際有密密麻麻的符紋,只不過之前雲遮霧繞擋住了視線纔沒有發覺。
符紋彼此勾連,組成了字。
不是如今通用的字,而是一種奇怪的字。
但楊雲柳卻能輕易地識得並且讀出,她心中大驚立刻明白這是道字,蘊含了究極道意。
“這……這是什麼地方?”楊雲柳震驚得無以復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世間竟然存在這樣的牆,上面刻滿了字跡,而且全部是道字。
不過,很快,楊雲柳失望了,這些雖是道字,但辨認之後,卻沒有任何益處,她雖能讀懂,但卻無法領會其中的道,或者說字中無道,這些僅是純粹的字符而已。|
又觀了片刻,發覺符文相勾連還構築了許多圖形。
只是,圖形模糊,似被什麼阻隔,難以看清,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收穫。
“咚”
便在這時,污水向前移動。
這引發了滔天波瀾,大地顫動,崖壁放光,迸發萬道劍芒。
污水迅速後退,才避免了可怕殺機。
楊雲柳已經愣在當場。
終於明白爲何三個恐怖生靈近在咫尺,卻沒有痛下殺手。
顯然是因爲崖壁太過恐怖,就連污水、螞蟻、大樹都畏懼,才眼睜睜地看着陸羽、楊雲柳而沒有轟殺。
楊雲柳的心情是複雜的。
因爲崖壁兇險,避過了一劫,卻高興不起來。
因爲此刻的她真正陷入了絕境,向前是連污水等強者畏懼的崖壁,退後則有三個恐怖生靈環伺,何去何從,有選擇嗎?
“向前,走到崖壁那裡!”
陸羽的聲音,微弱地在楊雲柳耳畔響起。
不知何時,漸漸恢復的陸羽已經醒轉,也明白此刻的困境。
雖說神魂受損,肉身受損嚴重,但冷靜沉着的頭腦依舊在,迅速就做出了一個極大膽,但卻唯一存在希望的一條路。
“崖壁是險,但究竟如何,還是未知。可如果我們選擇後退,我們就只有死路一條。與其被轟殺,還不如闖一闖,或許能闖出一片燦爛星河。”
所謂富貴險中求,不過此意。
楊雲柳遲疑了片刻,抱着陸羽走向那處崖闢,三個強大生靈的心也被吊了起來。
步子極慢,行得極緩,但每接近一分,崖劈就有一分變化,璀璨若星河,劍光、刀光、槍影、戟身等繚繞於崖壁,使得還想靠近的三個恐怖生靈,選擇了按兵不前,只冷冷地目睹楊雲柳走向崖壁。
“放心,若死,我陪你!”
陸羽輕輕握了握楊雲柳的手,給她安慰。
一直顫抖個不停的楊雲柳,心安了下來,嫵媚一笑,步子加快,速度也快了起來。
隨之,崖壁劇烈顫動,滔天殺意崩雲。驀然一柄巨錘砸擊,駭得遠處污水等都迅速遠遁,但奇怪的是那柄錘落到楊雲柳頭頂的剎那,接觸到升起的明月,居然沒有砸落,反而繞產豐明月翻飛。
不僅如此……
一路前行,崖壁垂落的各色兵器,要麼圍在明月前,要麼主動避開,讓出一條通道。
最後,污水、大樹、螞蟻三個強者,眼睜睜地看着兩個弱小的修者,堂而皇之地走進那個連他們也畏懼的崖壁,消失不見,再無蹤影,如同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