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衆弟子譁然。
【..】
狼狽的長老們尷尬地平復情緒,隨着陸羽離去,也飛速地離去。
還好,那道光速雖然奇快,但並沒有完全脫離卓不凡等人視線,還有依稀看到陸羽。
陸羽沒有注意一干長老還在跟着他,此時他根本沒有心思注意這些長老,他完全被下方一株株散發濃郁藥香的靈香吸引了,眼睛快不夠用,口水幾乎流了下來。
“唰”
陸羽突然伸手。
他仿若九天攬月,輕輕招手,一株紫光燦燦的靈藥就被他賊頭賊腦地收走。
這之後,他又笑嘻嘻,如一個財迷,一瞬不瞬地盯着下方成片劃過的靈藥,而且總在關鍵時刻不時地出手,不多時,就有數株靈藥被採走。
衆長老完全驚呆了,別的弟子若是被這道光束籠罩,早就嚇得不敢動彈了,他倒好,居然掠過一片片靈藥田上空時,不時地出擊,堂而皇之地採摘靈藥,獨此一份!
也有人露出異色,陸羽居然能夠隨易地掙脫那道光束,這種實力還是不可小覷的。
最終,陸羽在前,卓不凡等長老在後,一羣人浩浩蕩蕩,掠過一座座山頭,經過一片片藥田,追隨那道光束而去,很快來到一座古樸的大殿前。
大殿巍峨雄壯,其上沒入雲端,一眼望不到頭,矗立在一座同樣雄壯但不失靈秀的高山上,俯瞰四野而小天下,這是鼎劍閣的議事大殿,非重大事件不在這裡議論。
殿內穹頂高聳,寬廣無邊,地面鋪着平整的奇石,刻下一座座法陣,引天光入內,便如白晝一般閃爍光芒,映照得殿內富麗堂皇,又有飄渺宏壯之感,而且處處流散道意,身處其內,似乎隨時都可能陷入悟道狀態。
陸羽只感覺腦海中響起洪鐘大閭之聲,那陰陽圖在快速地流轉,但最終他還是強忍着沒有悟道,而是眨也不眨地盯着大殿內魚貫而入的一羣老頭子、老太婆。
“諸位坐吧。”一個老者開口。
殿正中一張椅子上流轉濛濛光輝,看不真切,但可以清楚此人地位不低,在這位老者兩旁不分座次列着一羣神態祥和的老者,不過陸羽悄悄打量,卓不凡那些長老,卻是列在最末端,極不顯眼處。
“天梯禁制被毀,噬血妖蓮被盜……”
那位老者再度開口,聲音很平靜,但響在陸羽耳朵裡卻如炸雷一般。
他想也沒有想,根本不給那老者繼續慷慨陳詞的機會,以一種一往無前的氣勢,猛然上前一步,高聲道:“沒錯,都是我乾的,你們若是不服,可以懲罰我,我等着
!”
反正鬼大叔會幫我!同時他在心裡嘀咕,身邊跟個鬼大叔,他是一點兒也害怕。
“我們沒準備懲罰你!”濛濛光輝中老者哈哈大笑,洶涌的笑意散佈在大殿的每一個角落:“相反,你天資高絕,我等在爲你之生死着想。”
“生死?”陸羽瞪大了眼睛,誇張地叫道:“你們也太摳門了吧,毀掉的禁制還能重新佈置,噬血妖蓮本來就給後輩弟子用的,爲了這區區的外物,就要我的命,你們還有沒有人性?”
“…………”
老者張口結舌。
其他人則目瞪口呆。
他們一個個完全被陸羽驚住了。
大殿內沒有丁點兒的聲音,彷彿被天神以無上法力封印了,所有人都保持着原來的姿勢,驚訝地坐在座位上,呆呆地看着陸羽。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過了片刻,反映過來的卓不凡,也不管其他前輩會不會喝斥他沒大沒小,暴喝一聲:“你大難臨頭了還不知道,還以爲我們要謀害你?”
陸羽一哆嗦:“我修爲不如衆前輩,不要騙我!”
“你想活命嗎?”那椅子上的老者笑着問。
“我還沒有好好地享受過,爲什麼要死啊?”陸羽憤憤地反問。
“想活命的話,需要完成他的條件,否則的話必死無疑。從上古至今,每一個他跟隨的人都死了,沒有一個僥倖活下來。”老者以平和的語氣陳述,但聽在陸羽耳裡卻是毛骨悚然。
“你是說我要入劍?”
“沒錯。”
陸羽一聽頭都大了。
繞了這麼一個圈子,結果還是得入劍。
“那劍在什麼地方,何時會出現?”陸羽問,只希望劍能在入聖殿之後再出現,否則提前的話,他就後悔莫及了。
“確切信息,我們也不清楚,只知他飄忽不定,神秘莫測。”卓不凡道。
“這麼多年,應該有些記錄吧?”陸羽驚訝。
“的確有些記載,那是一個天才埋骨之地,無數強者葬身於此。”
“啥?”陸羽瞪大了眼睛,連連搖頭,道:“打死也不去!”
“不去的話,你必然會死,自從鼎劍閣建立以來,但凡答應他,而沒有做到的修者,無一例外地暴斃,死相非常慘烈。”其他諸位老者齊齊開口。
“大不了逃開唄?”陸羽嘿嘿一笑,“我就不信他跟着我到天涯海角!”
諸位長老突然都陰陰地笑了起來,陸羽發誓這絕對是他見過的最陰險的笑容,而且是近百位上了年紀的老者,一起這麼笑,他們非常熱切地盯着陸羽,又問道:“真的不去?據我等所知,此屆可是不少大勢力滲入我鼎劍閣,就是撞一撞劍內機緣
。”
“那是他們嫌命太長了!”陸羽滿不在乎。
“相信你應該知道此次蒼龍府中,有一些是血脈之力非常強的變種,也有一些是是頂尖家族後輩,他們削尖了腦袋,加入鼎劍閣,你說是爲什麼呢?”
“難道真的是活膩了,想要及早下地獄?”陸羽眨巴着黑漆漆的眼睛。
衆老者鬱悶地白了一眼陸羽,悠悠道:“因爲劍內不但會有神兵出世,而且機緣無數,任何人得到都可能一飛沖天,這是更進一步的絕佳機會!”
陸羽捧着腦袋,不時地晃晃,又不時地點點頭,眼睛更是睜得大大的,一副認真聽講的樣子,看得一衆老者心喜,齊齊地望着陸羽,靜等他給出明確的答覆。
“呼……呼……”
片刻後,傳來酣睡的聲音。
此刻的陸羽居然就那麼站着,愣是在一瞬間睡着了。
這裡哪一個不是功參造化的強者?他們探查以後,赫然發覺陸羽根本不是假裝酣睡,而是真真切切地睡着了。
“啊……”有人大吼。
他們無法忍受,他們說得天花天亂墜,這個小子居然睡着了!
如果只是假裝入睡,他們心裡還好受一點,居然是真的睡着,他們的話語就那麼具有催眠效果,就那麼無法入耳?
“”
一道紫光,點向陸羽。
頓時,陸羽一激靈醒了過來。
他掃了一眼橫眉怒對的各位老者,一點兒愧疚之心都沒有,擺擺手道: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那些傢伙想去就讓他們去吧,少我一個,還少了一個與他們爭搶,我這人淡泊名利,最懂得謙讓。”
他雖然睡着了,但還是聽到了不少信息,似乎劍真的是洞天福地,可他又怎麼可能如此被忽悠,那是天才的埋骨之地,肯定危機重重,一個不小心就萬劫不復。
這羣老傢伙如此這麼期待,又盡撿好的說,一看就知道是希望他入劍,有他們自己的目的,打的一手如意算盤。
衆長老原本一個個身子前伸,此刻又正襟然坐起來。
他們微帶笑意的臉,瞬間黯然,而且每一個都哀聲嘆氣,同情地望望陸羽,便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搖搖頭。
“你們不要嚇我!”陸羽笑嘻嘻地眨巴眼睛,心想這羣老傢伙嘴上不行,又來表演那一套,想要靠表演震懾我,沒門!
大殿內陷入沉靜。
陸羽好整以暇地看着衆前輩。
衆前輩起初交頭接耳,互相間小聲議論,後來一言不發地望着正中央那把椅子
。
椅子上騰起濛濛光輝,阻隔陸羽的視線,根本看不到那椅子上究竟上坐着何人,但卻能清楚地感應到真實的氣息,彷彿就在陸羽的耳邊。
“劍積無盡歲月,機緣自然無法想象,或許通靈之藥遍地,或許法寶無數,也或許遺留一篇篇無上功法,也或許存在無上強者洞府,但很明顯劍也分外危險。”老者平靜地開口。
“就是。”陸羽應和。
“你說的是。”他輕笑數聲,“原本我等雖是你師門長輩,卻也不能逼迫你入劍,但我所料不差的話,你已經答應了你身後那位前輩入劍……”
“你怎麼知道?”陸羽驚訝,這是他與鬼大叔之間的秘密,沒想到竟然被那位神秘的老者洞悉了。
老者並沒有理會陸羽的疑惑,自顧自地道:
“如果你沒有答應,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既然你已經答應,就面臨着生命的危險,身爲師門長輩,我們無論如何都不能看着你隕落。”
“我好端端的怎麼會隕落?”陸羽跳腳,他纔不信這個邪。
“你檢查一番你的身體,看看是否有異樣。”那老者依然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