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陡然變了。
陸羽彷彿頃刻到了時空亂流中。
周圍洶涌着五顏六色的流光,卻每每接近他時便繞開了。
剛纔陸羽還懸着的一顆心鬆了下來,身處其中非但沒有可怕的感覺,反而有一種如沐風春風的舒暢之感,令幾日來不停奔逃的陸羽十分舒服,疲累的感覺幾乎瞬間就一掃而空,整個人神采不凡。
“這是通往哪裡?”
“難道我通過時空的亂流回溯過去與未來?”
隨後,陸羽便有些疑惑了。
可以確定周圍洶涌的就是時空之力。
只要陷入時空當中,他就可以藉助這種力量回到過去或者未來。
這是許多修者都極其渴望的,哪一個不想回溯過去,或者游到未來看看。畢竟修行到了超脫境,也僅能推演過去現在未來,不是親眼所見。
陸羽運起神通也看不穿,便問詢板磚。
板磚被一股奇異的力量所吸,一直在暗暗與那股力量相呼應,突然被陸羽打斷,非常不耐煩地道:“我哪知道通向何方,反正沒有危險便是,別影響我!”
說完繼續感應,將陸羽晾在了一邊。
陸羽翻了翻眼,考慮到板磚或許還有奇遇,就沒有繼續打擾。
時空亂流當中是察覺不到時間流逝的,陸羽甚至不到是在前進後退,或者一直留在原地,不知外界過了多久,五顏六色的流光忽然暗了下去的時候……
陸羽眼前的景色再度有了變化。
首先沒入陸羽眼中的是遠方隱隱約約連綿起伏的小山。
山的這邊卻是綠草如茵,宛若綠色海洋一樣的寬廣平原,上面蜂飛蝶舞,還沒有踏入,陸羽甚至都能體味到獨有的草木清香。
但最讓陸羽關注的卻不是這些。
平原的正中,綠草拱着幾座低矮的茅屋。
茅草簇新,相隔甚遠,似乎都能聞到那種特殊的味道,也能想象着裡面住着的普通人,正過着普普通通的生活,或者正在起爐造飯……
這樣的畫面,無疑對廝殺慣了的陸羽,極具衝擊力。
一時間陸羽竟然回想起沒有穿越之前地球上與妻子兒女其樂融融生活的一幕幕,一股股暖流涌上心頭,整個人柔軟了起來。
突然,陸羽雙腳踏實,踩到了略帶潮溼的地表,噗嗵一聲摔倒在地。
陸羽如往常一樣便要彈空而起,卻發現整個人死死地釘在大地之上,根本沒有離地。陸羽心劉驟變,這樣的感覺很久沒有過了。
可隨後,陸羽又發現……
他居然成爲了普通人!
“不是封印了靈力、神通!”
“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的力量,如今就是一個普通人,甚至連我修煉的功法都不能再修煉,我就是普普通通的人。”
陸羽神色大變。
他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居然讓他成爲了普通人。
陸羽連忙溝通空間戒指內的板磚,赫然發現,竟然連空間戒指都進入不了,更不要說能夠與板磚交流了。
嘗試了許久,陸羽走向低矮的茅屋。
……
銳成空追來。
只看到陸羽最後消失的影子。
那把骨刀懸在半空,失去了追殺的對象,竟然發出嗚嗚的聲音。
“奇怪,怎麼突然消失了?”
銳成空繞着此地來回走動。
同時,他心神飛速擴散,探察無盡遠處。
這裡空空如也,卻什麼也沒有,更沒有陸羽的絲毫氣息,彷彿徹底不見了。
“黃初道友……”銳成空立即傳音黃初道人。
黃初道人其實也在納悶,明明剛纔還能注視陸羽的一舉一動,爲何突然便不見了,聽到銳成空的聲音,打斷道:“我也發現陸羽突然不見,但是現在不知道陸羽到了哪裡。你們所在的地方是我精心佈置的大陣,按理說他不可能突破大陣,便會一直在我的密切注視下,可是……”
相對銳成空的疑惑,黃初道人乃是困惑。
且不說陸羽能不能破掉他親自布的大陣,關鍵是整個大陣都沒有任何波瀾。
大陣沒有受到絲毫的波動衝擊,陸羽就像是水分蒸發了一樣,突然就憑空消失了。這太過匪夷所思了,居然能夠於他佈置的大陣中做到這一點,真的超乎想象。
“爲了迷惑陸羽,我故意設置在一個已經廢棄的遺蹟內,其內幾乎沒有什麼寶物了。難道這遺蹟竟然別有洞天,陸羽傳送進去了?”隨即黃初道人涌現一個念頭。
“銳成空你繞着陸羽離開的地方多走幾遍。”黃初道人立刻傳音。
銳成空不理解黃初道人此舉的目的,但還是繞着那裡來來回回地走了幾次。
但銳成空不知道的是,陸羽離開前那裡有個畝許大的深潭,現在他所踏的地方只是一片山石而已,再怎麼走也不可能進去。
黃初道人凝視,目光深鎖。
銳成空沒有如陸羽一樣消失,讓黃初道人隱約猜測到那洞府或許與陸羽有緣,只有陸羽能夠進去,至於銳成空即便不斷地行走,也根本不可能進入洞府。
陸羽能夠進入洞府,使得黃初道人一顆心難以安寧了。
“能夠進入洞府固然有可能得到機緣,但同樣伴隨着天大的兇險,若陸羽一個不慎折在裡面,那我黃初可就愧對所有道友了。這麼多久的辛苦努力也都白費!”
他之所以設計陸羽,便是想在可控的範圍內讓陸羽儘可能地得到磨鍊,根本還是保全陸羽的周全。現在一切都不可控,黃初道人也沒了主意。
黃初道人迅速將消息傳給古僧。
古僧得知陸羽意外進入古洞府,沉默了很久。
“道友不必自責,這也不是道友希望看到的。”許久古僧纔開口,“進入洞府也不意味着就一定隕落,陸羽道友造化過人,又天賦絕縱,說不定不但可以得到其內機緣,還能夠安然走出來。我們現在能做的便是守着這裡,不讓其他修者闖入,同時爲陸羽祈禱。”
“也只能如此了。”
黃初道人面色難看。
心裡想着,如果陸羽遭遇不測,他唯有一死方能謝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