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發穿破黑夜的紅色煙火,凰兒幾番揮翅已是越發接近那彎半月了,而越靠近,傾狂和君寂滅就越發覺着那月亮的虛假了。
那不是月亮在發光,而是一個被強光照射的洞口,就如深水井的井口,亦或者說,這月亮就是一個瓶口,而傾狂他們正是處於那瓶子中,只是瓶子周圍被黑幕罩着。
原本只是對傾狂能召喚出契約獸的事,那角落的人覺着感興趣,可是此時見到傾狂竟然能發覺這地方的不同,而出口就是這從裡面看好似月亮的的瓶口時,他是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他不想這兩個少年如此簡單的離開,當即是想將這半掩着的瓶口蓋住。
感覺到那月亮似乎在變化,傾狂心裡是隱約覺着,這是有人不想讓他們出去了。當下,便是催促着凰兒加快速度,而手下也有了動作。
紅色的靈力在傾狂手心急速流轉,磅礴的氣勢在她身上翻騰着,一個如太陽般光耀且炙熱的火球出現在了傾狂手中。
看着越來越接近,越來清晰的出口,還有一個半圓形的正在不斷覆蓋出口的黑影,傾狂是雙手猛然想着出口推出,巨大的火球如火箭一般飆射着出去。
如一顆炸彈,忽然在空中爆炸一般,轟然一聲,只見紅色火焰四射,熊熊火光好似將這片天地都燒着了似的,鋪天展開,滾滾灼浪,即使是待在地面上的那些人都能清楚的感覺到熱浪如潮,周邊溫度是驟然上升。
火光之中,那半圓形的黑影是一頓,而後又在移動着,原先的半月已是變成彎月。
“呵呵......初級神君的實力,就想破了本使的斷垣盤,未免太過狂妄了些!”說話的正是原先處於某角落的男子,此時他正是站於一個一半埋於土中,一半露出的瓶子旁邊。
這瓶子露出的地方是顏色漆黑,而在它的口子處,是一個直徑爲一米如磨盤般厚重的滾石,正被男子用靈力移向瓶口。
想來,這滾石便是男子口中所說的斷垣盤了。男子此時是脣角勾着一抹若有似無的譏笑,低頭看着正向出口趕來的傾狂和君寂滅,眼底閃過一絲玩味,手漫不經心的移動斷垣盤,似乎一點都不擔心傾狂他們會從裡面出來。
而且,看男子那挪動斷垣盤一會,又頓一會的行爲,意思很是明顯,他似乎想要好好耍耍傾狂他們,想讓他們在看到希望的時候,又將他們的希望抹滅。在他們以爲趕不及的時候,又給着他們一些希望。
男子的行爲,只能說明,他是一個很殘忍的人。一個人最爲痛苦的不是死亡,而是看着希望在自己的眼前一點點的流失,他拼盡全力卻也無法挽留!而男子很樂意看到瓶子中的所有人,看着希望被抹滅的痛苦!
傾狂雖然不知道操控這一切的是誰,但是她知道對方在將他們當做玩偶的觀賞着,而她此時的行爲在他們眼裡只是無謂的掙扎,是他們無聊時消耗時光的一種娛樂。
可是傾狂是誰,她怎會讓別人將她當做小丑般的戲弄着?她便是要那操控的人知道,她風雲傾狂的命運從來就是操控在她自己手中,而不是別人!
“赤金焚爆!”一聲清喝,傾狂的周身的靈力是在急速攀升,左右手心,一金一紅的靈力在急聚着遠遠望去,傾狂的雙手,一隻好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一隻像是黃金右臂,而她的整個人,好像是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是火,一半是金。
忽而,傾狂是一聲低喝,雙手緊握,那一金一紅的靈力是驟然漲大,一個金色與紅色交融的凝實的巨大拳頭出現。
傾狂的衣衫時無風自動,臉上神情嚴肅,周身的靈力還在急劇飆升,須臾,似乎已是蓄勢很久了,望着那漸漸閉合的出口,傾狂眼睛一眯,然後渾身的力量聚集在一個點上,清喝,出拳!
赤金色的拳頭,瞬間爆發出的力量與速度只是一瞬的時間便是轟然砸在了那剛剛閉合的斷垣盤上。
轟轟轟......連番震響,赤金焚爆的威力實在是太過恐怖了,在衆人以爲是地崩山裂的時候,那斷垣盤已是被其轟然吞沒,僅僅是剎那之間,就將它燒灼擊碎成了粉末。
光芒再次照射進來,出口已是完整的呈現在了傾狂的面前。在衆人詫異震驚的目光中,已是被白光掩沒了!
在斷垣盤碎成粉末的瞬間,男子卻是灰頭土臉的愣怔在了原地,長髮黑焦,散着淡淡燒焦的糊味,一身潔淨的衣袍此時亦是黑煙繚繞,看着好不狼狽!
男子怎麼都沒想到,傾狂竟然真的有能力將這斷垣盤給破了,而且還是如此華麗麗的讓它連個“殘骸”都不剩,其行爲之“暴力”,讓男子睜目不已。
等男子回過神的時候,卻是發覺傾狂和君寂滅兩人是目露審視的神色,正盯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個不停。
兩人臉上一會帶着些不明意味的笑意,一會帶着些戲謔的笑意,是讓男子竟然覺着好像是赤身裸體的站在了兩人跟前,心裡覺着好不尷尬。
“這位大叔,雖然這裡沒人,但是你也不必如此太過奔放了些,說不定什麼時候來了個人,好比我們,你不就尷尬了?”
傾狂是再次上上下下的將男子打量了一個遍,然後是言語極爲曖昧的說着,眼睛更是曖昧的盯着男子某處看。
看到傾狂這般神色,男子是猛然低頭,這才發現,自己被先前傾狂那一招給波及的連衣服都燒掉了不少,此時是光着胳膊和腿,其模樣活脫脫的就是一乞丐。
男子臉色是當即一變,在看傾狂盯着他的某處,是立刻滿臉陰沉,如旋風一般在傾狂和君寂滅面前消失了。
看着眨眼便是消失不見的男子所在的位置,傾狂是扯起嘴角尷尬一笑,她很肯定,剛剛那男子肯定是誤會了什麼!
看傾狂那近乎無語的模樣,君寂滅是好笑的搖搖頭,心道,你這小丫頭盯着人家的身體看,是個男的都會想歪的,而且還是對方快衣不蔽體的時候,那就更加無法阻止他們那無限意想的不歸之路了......
傾狂撇撇嘴,表示對這些思想複雜的人很鄙棄!不過,這也是傾狂從那伸手不見五指,人人如喪屍的地方出來,心情大好的緣故。
其實,在剛剛飛出之時,看到在一旁神色呆滯,又是那副狼狽模樣的男子,傾狂心裡便是明白,先前絕對是這男子在阻止他們出來。
傾狂和君寂滅走到那半露着的瓶子旁邊,向瓶口望去,竟是能清晰的看見裡面每一個人的活動,甚至連他們臉上的神情,都是看得清清楚楚。
這種被放在一個瓶子裡,如被圈養,當做玩偶一般的存活方式,傾狂即使是已經出來了,心裡還是止不住的覺着驚恐。這種驚恐,是自己的生活無時無刻不被人觀察着,注視着,甚至是操控着的恐懼,是生命都掌握在別人手中,而自己卻完全不知道的恐懼!傾狂,心裡深深的同情着瓶子裡的人!
“怎麼樣,本使的這個瓶子好不好玩?”在傾狂和君寂滅正專注的盯着瓶底看的時候,一道自傲且帶着些炫耀的男聲響起。
二人回頭,只見先前那狼狽的男子已是風度翩翩的出現站在他們身後了。他容貌俊朗,俊眼修眉,兩片薄脣,是道盡他的生性薄涼。
優哉遊哉的踱步到傾狂面前,狹長的眼睛睥睨了一眼瓶底,涼涼的道着,“一羣螻蟻,每日都是這般,本使都看膩了,你們若是感興趣,本使倒是不介意讓你們玩玩!”
“呵呵......本公子雖無情,但也絕不會隨便玩弄他人,斷人性命的,所以還是留給使者罷!”
低低的一聲輕笑,是說不清的不屑或嘲諷,傾狂冷漠疏離的眸子是平淡無波的盯着男子,看不出她心情的好壞。
“難道你不覺着,操縱別人的生死,將他們向玩偶一般玩弄於鼓掌之間,是一件極爲有趣的事情?”
男子眼神玩味的看着傾狂,他心裡可是不相信面前的這少年不會是那種具有野心之人。當今世界,強者爲尊,沒有一個人不希望成爲人上人,操控着一切,男子相信,面前的少年也絕不例外!
“是嗎?不過本公子只知道奉行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十倍還之!至於其他,本公子不感興趣!”
傾狂從未想過要去操控別人生死,她只知道也只想,自己努力成爲巔峰強者只是不想被人操控自己的命運,想保護自己在意的每一個人!
不是每一個人想成爲強者的目的,是想要操控別人的!
“你是這囚龍塔第一層的守塔者還是第二層的守塔者?”
傾狂是顯然不想在與男子討論操控別人生死這個問題,是直接轉了個話題。
按照葉青瀾的話,他們第一個進入的層面是囚龍塔的第一層,每一層都會存在守塔之人。
而此時傾狂和君寂滅出了那瓶底,有沒有回到原先進塔之前的地方,那就只能說明他們還在囚龍塔。只是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在第一層還是第二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