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救人
百里雲實在想不通，這位老人怎麼會在大清早，被別人追殺。
他腿上的膿瘡沒有痊癒，他那麼早跑出來幹什麼？
看着那兩個年輕人，過了河，沿着這條河，向下遊找去。
他才返回廟裡。
“老丈，你傷勢怎麼樣？”
這老人花白的眉毛、鬍鬚，鶴髮童顏，白淨的麪皮上倒是一團呵呵笑意：“沒事，就是劃破了一層皮。一看，已經快好了。”
百里雲看見，老人的右胳膊，從上至下，有一條細細的紋痕，真是剛剛破了皮，雖說是流血不少，到沒什麼大礙。現在，血已經止住。
百里雲交代幾句，將廟門關好。向東，走向自己討飯的富貴巷。
剛走出小樹林。見一名體格高大的乞丐，穿一身灰色的衣服，領着兩個和自己差不多的孩子，攔住一位瘦小苦幹，面目漆黑的小乞丐。
“猴子，昨天該教的錢，怎麼沒教上來。”高大的乞丐，問道。
那個被叫做猴子的，顯得有點害怕，他低着頭小聲地說：“我昨天沒有討到錢。”
“哈哈，”高大的乞丐笑了，顯得有些猙獰，“你昨天，一共討了三十五枚銅錢、一兩銀子。對不對？”
猴子見他說的那麼清楚，顯得很吃驚，就知道無法抵賴才說：“是。”
“嘿嘿嘿，想在我面前玩花活，你差得遠。”說着用手抓着猴子的腦袋，獰笑着說“說，告訴我，你爲什麼不教保護費？”
“大哥，我爹病了，我家裡人，沒有吃的。昨天好不容易，討到了一些錢，就給他們買了一些米麪，給我爹抓了一副湯藥。”猴子一副恐慌的模樣，說道。
“嘿嘿嘿，還挺孝順的啊！”
說着，對着猴子的肚子就是一腳。咚的一下，將猴子一下子踹飛，身子倒退六七步，咕咚一聲落在地上。
大個子咬着牙：“給我打，他媽的，小兔崽子，敢壞我鐵爺爺的規矩。”
大個子身邊的兩小子，對着猴子，就是一陣猛踹。猴子縮着身，抱着頭，並沒有叫疼，一聲沒吭，雙眼死死地盯着大個子。在兩個人如風雨的拳打腳踢下，充滿了恨意。
百里雲看見這一幕，熱血直衝腦門。飛奔過來，撞開一人，將那人直接撞倒。這邊的那位嚇了一跳，趕緊跳出去。喊了一聲：“誰？”
百里雲沒有搭話，他蹲下來，看看猴子：“小兄弟，你怎麼樣？”
猴子看見這位臉上有痣和黑猴子的乞丐，充滿着溫情地望着自己，雖然疼得要流下眼淚，嘴上還是硬着說：“我沒事。”
“他們爲什麼打你？”
“那個大個子叫鐵金剛，這兩個小子，高點的叫高順，低點的叫狗子。他們說在平安巷討飯的乞丐，每個月都要交給他們保護費。你知道，我們每個月要交給上面十個銅錢，他們卻要五十個。我爹病了，家裡還有弟弟妹妹，靠着娘給別人洗衣服補衣服，根本不夠吃。我討來的飯菜和錢，都交給了我媽。一家人都揭不開鍋了。他們說昨天該教保護費了。我沒有教，所以……”
鐵金剛惡狠狠地問道：“你是哪來的小子，少管你爺爺的事。給我滾，不然一起打。”
百里雲聽見猴子說完，站起來，眼睛盯着鐵金剛，眼裡涌起紅絲。狗子站起來，過來對着百里雲就是一拳。百里雲閃身躲過，回手一拳打在狗子的臉上，一拳把狗子，撩翻在地。“你們這麼欺負人。”
鐵金剛用力，身上皮膚可以看見微弱的氣流涌動。外力練體第一重，氣勁。他一個跨步過來，沖天炮直擊百里雲的胸口，正打在胸口上。
百里雲就感覺彷彿被大棍杵在胸口上，騰得一下，感覺血液沸騰，喉嚨有一股腥味，哇——一口血噴出來。身子倒退七八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孃的，老子以爲是什麼了不起的英雄呢。原來是連老子一拳都受不了的熊貨。就這還敢逞能。”說着，擡起腳對着百里雲就是幾腳。
高順和狗子，上來對着百里雲，沒頭沒腦的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猴子在一邊看着幫自己忙的吃了虧，心裡很着急，眼淚立刻下來了。哭喊着：“別打了，別打了，我明天給你們，我明天給你們。”
“鐵哥，我明天一定給，求求你，別打了。你們要打死他啊！這樣子是會打死人的。”猴子撲過去，爬在百里雲的身上。
這時候的百里雲，臉也腫了，鼻子嘴角都流血了。眼角發青發紫。
百里雲咬着牙說：“別求他。”
高順把猴子拉在一邊，對着百里雲又是一頓瘋狂毆打。
直到百里雲暈過去了，鐵金剛纔讓他們住手。狗子臨走還對着百里雲的手使勁的揣一腳。隱隱聽見，有骨折的聲音。
“猴子，你聽着，明天最少給你鐵爺爺教上一百個大錢。我們走。”說完領着高順和狗子，揚長而去。
猴子摸摸百里雲的鼻子，還有氣。百里雲一身破爛的衣衫，此刻更顯得凌亂。身上處處是青一塊紫一塊。猴子看着他的傷這麼重，都是爲了自己。這時，心裡萬金穿心的難過，就在百里雲身邊，無助的哭起來。
“呃——”
猴子聽見百里雲喘氣，趕緊看。百里雲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猴子趕緊來扶着他，慢慢地扶他做起來。
“都是我，害你成這樣啊！”猴子眼裡淚水還流着。
百里雲顯出一絲微笑：“怎麼能怪你呢？……哇……”一口血從嘴裡流下來順着嘴角，蜿蜒而下，像一條蚯蚓在爬行。從脖頸到胸口，流過那個玉佛。
驀地那玉佛一閃光，悄然融入了百里雲的身體。一陣暖流，緩緩從胸口瀰漫全身，暖流過處，像陽光普照的炙熱，微風吹拂的舒暢，香湯沐浴的舒適，那些疼痛，很快就消失了。
嘴裡的血不再流了，就連骨頭都在微微顫動，沒有疼痛，只是能夠感覺到，傷口的癒合。
猴子緊接着就發現，百里雲臉上的傷勢，以一種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在悄悄地癒合。
他驚訝地看百里雲，不知道怎麼會出現這樣不可思議的事情。傷口是在癒合，在悄悄的一絲絲的癒合。像是織布機上的緯線，一絲絲的爬上了百里雲的傷口，覆蓋就是好了。
等所有的傷口痊癒，也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
猴子摸摸百里雲的傷口，詫異地問道：“你全好了。怎麼會這樣？”
百里雲只知道從胸口散發出一絲絲暖洋洋的暖意，至於怎麼這樣，他也不知道。百里雲站起來，渾身充滿了力量。他的眼睛更顯得精神。
“小兄弟，剛纔那三個人叫什麼？”
“l領頭的叫鐵金剛，高的叫高順，矮一點的叫狗子。”
“小兄弟，你叫——”
猴子笑着說：“哥哥，我叫猴子。嘿嘿，哥哥，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百里雲遲疑了一下，“我叫李雲。”
“雲哥。”
看着這位，機靈古怪的猴子，百里雲從心裡感覺挺喜愛他。
“走，我們找鐵金剛去。”百里雲咬咬牙，“欺負我們，就要付出代價。”
百里陽本來就有鐵腕之稱，在他們家族的骨子裡，都有一種男人內在的彪悍。越是面對着強敵，越從心裡顯出自己強大的戰意。
今天，這個所謂的鐵金剛，這樣的欺負一個小孩子，這樣子的傷害自己，這個痛苦，就要他加倍承受。
“李雲哥，你打不過他們。”
百里雲看着猴子說：“你害怕了。”
猴子那清澈的小眼睛，看着百里雲說：“我不怕，可是現在，我們打不過他。我們可以想想辦法。”
“嗯，對這些惡人，你越害怕，他們越囂張。他們每一次作惡，都要讓他們付出相應的代價，這樣，他們能變得安分起來。要讓們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讓他們欺負的。”
猴子這事就感覺，百里雲彷彿高大了不少，可以讓自己信任和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