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飛沒有想到,敖家竟然會使用這種辦法來對付他。
小曼是被何春從獸園之中帶出來的,而何春又與楚飛互相勾結,所以,只要敖家之人不是傻子,那麼很容易便會知道小曼與楚飛之間的關係。而此刻想要用敖狂納妾廣發請帖,意思昭然若揭,就是想要吸引楚飛。
楚飛曾經潛入過敖狂的那個私人莊園,除了看到敖狂與神秘老者之外,就只有小曼一個人了,敖狂所納的妾侍,自然是小曼無疑。
而讓楚飛無奈的是,雖然明知道這是一個圈套,但是他卻必須要去。
聽着楚飛的呢喃之聲,高震河的眉頭不由得一皺:“賢侄,你難道要去……”
楚飛點了點頭:“他們廣發請帖,恐怕就是爲了吸引我去,否則你見過誰納個妾侍,就要大操大辦,縱然他敖家在這天門島之上風頭正勁,也沒有那麼不要臉吧。”
高震河面露正色的道:“我也感覺敖家這件事辦的有些蹊蹺,現在聽你這麼一說,這完全是爲你準備的啊,賢侄,你還是好好在這楚雲城帶着便是,我高家駐守,諒他敖家也不敢……”
不待高震河將話說完,楚飛便是微微一擺手:“明知道是圈套,可我也必須要去啊。”
“這……賢侄,你……”
“那個人,我必須要救……”楚飛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將目光看向遠方。
看到楚飛的樣子,高震河也明白了他與那個敖狂所要納的妾侍之間的關係,當即不由得暗歎一聲,而後急聲道:“這婚事是在明日,我現在就修書家主,看看他有什麼辦法……”
楚飛急忙搖頭:“這是我楚飛個人私事,與合作無關,你……”
還不待楚飛將話說完,高震河便已經是轉身離去了。
高家臧雲山的議事大廳之中,諸多高家的高層都坐落在此,高靈兒一如既往的站在高震遠的身邊,高震遠一身黃色長袍,氣度威嚴的坐在家主之位上,寬厚的眉毛卻是皺了皺,因爲他的手上,正拿着高震河傳過來的信。
“大家說說該怎麼辦啊。”高震遠環視四周,開口問道。
遠處那個高三爺老神在在的閉着眼睛,一句話不說,顯然對於當日高震遠損他顏面的事情還耿耿於懷。這老頭子在家族之中的影響力也確實不小,他不說話,四周之人便有一大半都低下了頭,亦或者將目光看向外面,似是根本就沒有聽到高震遠的話一般。
見到四周之人不說話,高震遠心中冷哼一聲,旋即轉身對坐在自己身邊有些昏昏欲睡的高謙道:“謙兒,你說該怎麼辦?”
“啊……”高謙一愣,猛然回過神來,而後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但話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這事還不簡單,直接讓爺爺隨楚飛去便是了……”
高謙話音落下,整個大廳之中頓時響起一片吸氣之聲,這個時候,他們這些人若是再裝聾作啞,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高三爺聽到高謙這話,第一個跳了起來:“我的乖孫孫,你可別瞎說,他楚飛何德何能,竟然想要你爺爺陪同?”
高謙的爺爺不是別人,正是上一任的高家家主高海德,已經隱退多年,不問世事,很少出現在衆人的面前,是高家名副其實的老祖宗級別的人物。但據說高海德的一身實力,極爲強悍,被高家視爲鎮宅的老祖,是真正的撒手鐗和底牌,一旦哪日遇到類似楚家那等滅門危機,也是最強的一股抵抗力量。
這樣一種類似於儲備的戰力,平時對於外界,只是具備着威懾的作用,一旦老頭子真的出山,那一身實力,自然是毀天滅地一般。但同樣,這樣的強者,不止高家有,敖家也有,而一旦讓高海德隨楚飛一同前往敖家,那無異於是送羊入虎口。因爲楚家也是三大家族之一,不可能沒有類似於高海德這樣的強橫老祖,但仍舊是被敖家滅了,顯然敖家擁有着驚人的底牌,一旦高海德隨楚飛去敖家參加敖狂的婚事,那麼無異於送羊入虎口,而且高海德在高家地位十分重要,因爲高海德的存在,高家才能夠穩坐天門島三大勢力(現在是兩大勢力)之一,一旦高海德折損,那麼高家將會遭受毀滅性的打擊。步楚家後塵,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
試問這樣一個重要的人物,高家衆人怎麼會允許他隨着楚飛去冒險。雖然楚飛拿出了楚雲城作爲合作的資本,讓這些人無話可說,但楚飛畢竟就是一個人,他自己再厲害,還能掀了天不成?這麼一個小人物,也犯得上讓高海德保護?這在在場之人的眼中,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的一件事情,根本就不能夠理解。
隨着高三爺的起身,四周也是有不少人站了起來,都表示強烈反對和無法理解。就算是那些平時不和高三爺站在同一條陣線之上的人,也都覺得這事情太過兒戲,絕對不能同意。
看到四周之人的激烈反對,高震遠也是眉頭緊皺。顯然,自己兒子的話,他也是有些不太贊成,想要他將整個家族的命運壓在楚飛一個人的身上,這個賭注,他不敢押,也沒那麼大的魄力。畢竟他是一家之主,要爲整個家族的全局考慮,而一旦高海德真的折損,那高家,可就真的完了。可若是不派高海德保護楚飛,那麼楚飛這一次前去,定然是凶多吉少。誰也不會相信楚飛能夠活着回來。除非敖家的人良心發現,將楚飛放了,但是,這可能嗎?
高靈兒也是皺着眉頭,顯然沒想到自己的弟弟會說出這麼一句話,而且,現在看來,也只有這麼做,纔有保住楚飛的可能,但問題是,楚飛真的值得他們高家冒這麼大的險嗎?
就在所有人都糾結的時候,高謙又是老神在在的說了一句:“當日楚雲城下,爹可都是看到了,楚飛,不能死……”
聽了這話,高震遠的身體微微一震。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這個兒子,心頭不由得緩緩堅定了起來。長嘆一聲,暗道自己還沒有兒子看得清楚。高謙雖然年歲不大,整天都是給人一種昏昏欲睡的樣子,但其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否則高震遠怎麼會如此縱容高謙。
楚飛不能死。見過楚飛出手的人,都知道這小子身上藏着天大的秘密,這還是其次,另外一點,楚飛現如今僅僅是衝穴期的中等層次,便是展露出了超強的戰鬥力,能夠硬接敖家悲天護法一掌,而且還將悲天震傷,這等天賦,絕對是駭人聽聞,要知道,那悲天可是衝穴期高等的巔峰層次,但楚飛仍舊是將他打傷,一旦楚飛更進一步,到時候又將會是什麼樣子?
只要不死,楚飛崛起幾乎是一定的。這麼一個絕世天才,在他需要幫助的時候不出手相助,等到他真正崛起的時候,再想要結交,恐怕就來不及了。
僅僅是這一點,使得高震遠下定了決心,這楚飛,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高家都必須要保着,哪怕是把高家打沒了,只要楚飛還活着,只要高家還保存着血脈,那麼高家總會有崛起的一天。
高震遠看得遠,想得透徹,但面前這些過慣了舒坦日子,只注重眼前利益的傢伙卻不會這麼想,他們只是想着如何能夠弄到更多的利益,如何能夠在家族的生意上分到更多的錢,對於家族的前途,那不是他們考慮的。
果然,在高震遠宣佈同意高謙的建議之時,下方几乎所有人都是激動的站了起來,七嘴八舌的陳述着其中的利弊,其中大多數無非就是說這楚飛何德何能,值得高家冒這麼大的險,那楚飛就是一個廢物罷了,高家現在對他做的,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更有甚者,竟然還建議將楚飛殺了,然後送到敖家。
看着下方的衆人一個個說的面紅耳赤,大有高震遠不收回命令,就要將他的家主位置推翻一般。而這個時候,高三爺也是看到了機會。
“高震遠,你到底是何居心,你是不是高家的人,我看你現在已經不適合做家主了……”
其中不少高三爺的心腹,也是隨聲附和了幾句,不過卻並未敢真的大喊大叫,畢竟高震遠現在還是家主,他們如果將話說得太明白了,那就是逼宮,贏了還好,輸了可就是萬劫不復了,但可能贏嗎?不說別人,只高海德一人,一旦出來,就能夠震懾住這裡的所有人。
高震遠也被下面人的質問和目光短淺而激出了火氣,當即猛的一拍桌案:“好了,不要再吵了……”
他的話音落下,四周頓時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高震遠,顯然還是忌憚着家主之威,不過眼中,卻沒有了之前的尊敬。而高三爺卻是暗中冷笑,暗道經過這一次,恐怕你這家主在高家諸人心中的地位,是要大打折扣了吧。
高震遠深吸了一口氣,旋即緩緩的道:“我會親自去找父親商量,至於到底要不要保護楚飛,就由父親自己決定。”說完,高震遠深深的看了一眼在場的這些人,暗道一聲都是滿臉利益的傢伙,根本就沒有一個目光長遠之人。這些人,過安穩的日子都過慣了,都以爲不招惹別人,別人就永遠不會招惹自己,如果長久下去,高家必敗。
高謙也是隨高震遠站了起來:“爹,我和你一起去見爺爺……”
“我也去……”高靈兒美眸轉動,也是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