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雲國,有人要見你。”
文書逸看着擡頭的男人,心中說不清是憤恨多一點,還是酸楚多一分。
而此時蒲雲國也看清了他的臉。
“我認得你,那女孩在我面前說過,你是他的愛人。”
“……”
文書逸眼眶一霎變得通紅,聲音帶上了幾分哽咽。
“爲什麼?她……爲什麼?”
蒲雲國的眼神逐漸變得渙散,憶起了一個月前的事。
那時的他還是樓下便利店的一位收銀員……
——
一個月前。
“一共是183元,這裡找您17元。”
“下一位。”
“蒲先生,我想找您聊一聊。關於你的女兒。”
蒲雲國擡頭,帶着幾分驚異。
姜月言推去一張紙條,“下午三點,我在聽雨茶樓等您。”
——
“下午三點的時候,我去了那個茶樓,在包廂裡見到了她。”
“具體什麼時候?”
“7月25號。”
一股涼意涌上文書逸心頭。7月25日,那一天江月言突然給他打了電話,聲音帶着幾分不對勁。他問她怎麼了,她說只是着了涼,嗓子不舒服。
而自己就這麼信了……是他的錯……他有錯。
“孩子,不要責怪自己。”蒲雲國繼續說道
“這件事只是早晚,但不管怎樣,都會發生,這是她對我說的……”
——
“你來了,蒲先生。”
“你是?”
“我叫江月言——一個曾被何穗美霸凌的人。”
蒲雲國驀的擡頭,“何穗美!”
“我想你已經知道了我找你的目的。你的女兒蒲靈,也是因爲她而自殺的吧。”
蒲雲國攥緊了放在桌上的手。
江月言沒等他回答,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我忘不了啊,縱然現在的我在外人看來過得很幸福。但是每每午夜夢迴的深夜,我都會被噩夢驚醒。”
“夢裡我依然是高中那個懦弱無能的自己,被他們那羣惡魔肆意侮辱。”
“我忘不了那些屈辱而又可怕的回憶。可能一生都會活在這樣的陰影之下。”
“而他們呢?依然活的瀟灑張揚,彷彿從來沒有做過那些噁心透頂的事!”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啊!”
“我不甘心。”
江月言平復了自己的心情,她拿紙擦掉了眼淚。
“你甘心嗎?蒲先生。”
蒲雲國看着面前的女子,若當年靈兒沒死,如今也該到這番年齡了吧。在那些他不曾只曉得歲月裡,她是不是也像這般崩潰過,痛苦過。
最後在極致的絕望下,跳下了那棟高樓……
他也恨啊,叫他如何不恨!
蒲雲國的眼中浮出紅血絲。
“你想怎麼做?”
“哼。”江月言冷笑一聲,“很簡單,我要和她,同歸於盡。”
“你……”
“而你,可以全身而退。”江月言擡眸,“我可以保證警察不會查到你身上。”
蒲雲國淡笑着搖了搖頭,“我都到這把年紀了,若真要死一個,那也應當是我。”
“你不懂……”江月言搖了搖頭,“我快活不下去了,我每日被過去所折磨。”
“遲早有一天,我不是瘋掉,就是會自殺。”
“我終究還是那個怯懦之人……”
——
“她告訴了我她的計劃,讓我全身而退這件事也是真的。”
“但我……並不想如此。”
“那一晚啊……”蒲雲國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