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又回了單身宿舍,依舊上班下班忙得團團轉。
她想給他打電話,可一次次拿起手機又放下。
舍不掉的面子在作祟。
一次次滑開手機,也沒看到她希望的那個號碼。
那兩天的相處就當一場春夢吧,如今該醒了。她告訴自己。
這兩天她幾乎包攬了財經頻道所有節目的外景和配音。忙得晚了就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湊合一晚。
連一向以拼命三郎著稱的劉一道都叫苦連天,“安主播,爲嘛趕那麼緊,我都三天沒在家吃頓飯了。”
“我明天要去青崖村推廣普通話,這幾天的節目只能先錄出來。“
”怎麼讓你去那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以往都是臺裡出鏡率不高的三線主播下基層。肯定是那隻老狐狸又公報私仇了。“劉一道爲安然鳴不平。
”是我要求去的,我想去那種遠離喧囂的小地方散散心。最近心情不好。“安然解釋。
劉一道一直是她節目的御用導演,倆人很談得來。
“散散心也好,那些糟心的事兒都過去了,人都得往前看。”他以爲安然還沒走出盛逸劈腿的陰影。
“明天一走,我這個手機號就暫時停用,臺裡有什麼事兒打我那個小號,千萬記住別告訴任何人,我想清靜兩天。”安然囑咐,劉一道對她而言是可靠的哥們。
“好嘞。你不想理那些狂蜂浪蝶,我就做你小號碼的忠誠衛士,一句話——打死也不說。”
安然苦笑。
她心中想着的那個人還沒打來電話,看來是自己多情了,就把這趟山村之行當做治療情傷的旅行吧。
等她回來,又會是一個全新的自己。
青崖村地處T市最偏遠的北部向陽縣城。那裡崇山峻嶺,交通不便,幾乎與外界隔絕。
按照政府規定,市電視臺每年都要去青崖村子弟小學推廣普通話,時間半個月左右。
安然一早就坐上大巴,幾經輾轉來到青崖村。
按照以往的慣例,村支書安排她住在村小學一個單獨辦公室。
第一次住在這裡,她滿是好奇。
馬上就要進入夏天,滿山落花,蜂蝶飛舞,一派欣欣向榮。
安然白天給孩子們上課,晚上就臥聽山風夜雨。
這種愜意的生活使她有種遠離紅塵的感覺,沒有了同事間的傾軋和緊張的工作,她的思維比平時都慢了幾拍。
只是有時候想起那個男人,她的心依舊會痛上一陣。
原來的手機號已經留在了宿舍,他會不會給自己打電話?
不會的。
自己離開御園的時候,他不就說一切都結束了嗎?
真是庸人自擾,她笑話自己。
***
南宮集團總裁辦公室。
大屏幕上放着安然的節目。
南宮晚一臉頹廢,一把推開面前堆積如小山的文件。
點燃一支菸。
那個沒良心的女人就這麼去了偏遠的小山村,走前連個電話都不打給他。
可真沒良心!
她究竟把他當什麼?失戀後的替補還是滿足生理需求的工具。
從她走出御園那刻,他的心就有種被螞蟻啃噬過的感覺,賭了兩天氣,給她打了一整天電話道歉,卻被提示已關機。
一打聽才知道,她離開T市去了青崖村。
也就她這個沒心沒肺的能拿得起放得下。
一陣敲門聲過後,南宮綺珊抱着一摞厚厚的文件進來。
“延之,這是上個月的財務報表和下季度的預算,你看一下。”
“姐,我要出趟門。這幾天集團的大小事務就交給你了。”他起身。
“是爲了安然?”精明的南宮綺珊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心思。
“是的。”
“爺爺和媽媽的意思是你們趕緊把婚禮給辦了,生上幾個孩子,我們這邊的根基才能更穩固。”
“還早呢。”他黯然道。
“二房那兩個可歡實着呢,老的在家算計,兩個小的成天在外招惹不三不四的人。上次他那般對你,你對他的懲處太輕了。”
“螳螂捕蟬,還有黃雀呢,姐。”他狹長的眸子裡劃過一抹厲光。
與南宮笑天的一脈血緣尚在,他不會置他於死地,但也不會饒過算計自己的人。
“還惦記着邱熙園?作爲過來人我十分理解,畢竟你們相愛了七年,但是她——”
“我不想再聽到邱熙園三個字。以後我的生命裡只有安然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