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遲在那句告白之後,又說了許多的話,可是我根本聽不進去。
我匆匆告別了穆遲,跑上樓把自己關在家裡。
坐在地上,我幾乎是抱頭痛哭。
非要說我哭什麼,我到這個時候還真的是說不清楚了,就是覺得心特別痛,特別疼。折磨的我眼淚根本止不住。
忽然,我就像魔怔了一樣。
我衝進衛生間,把屬於厲若承的東西全都給扔了,然後又到衣櫃那裡,把他的衣服全部扔在了地上,又踩又撕。
是,我活脫脫就是一個瘋子。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瘋到了什麼時候,只知道累了,我就倒在了地上,身下壓的全是他的衣服,那股淡淡的薄荷味就像毒品一樣,讓我恨到骨子裡,卻又控制不住的靠近。
爲什麼?
爲什麼他的身邊要有一個江蓉蓉?
爲什麼他們之間的感情長達十五年之久?
又是爲什麼,假如你心裡有江蓉蓉,又何苦來和我有那麼多的海誓山盟?
我趴在了地上,細嗅着他的味道。還有眼淚裡的苦鹹,逐漸沒了意識。
……
睡夢中,我明明置身於一片冰涼之中,可是忽而又跌入了一片溫暖。
我忍不住向這片熱源靠近,我聽到耳邊傳來“咚咚咚”的聲音,強烈而又快速。
接着,我又感覺自己離開了堅硬的地面,被放在了柔軟的牀上。
下一秒,我覺得臉上癢癢的,而且還有一股溫熱急切的氣體在我臉上浮動,這種感覺是……有人在親我!
我瞬間睜開了眼睛,一個高大的身影正伏在我的身上。
大叫了一聲,我伸手抓起牀頭櫃上的鏡框就向這個男人砸了過去。
只差幾釐米,這男人一把握住我揮舞的手腕,啞聲道:“是我。”
“啪”一聲,鏡框掉在了牀上。
厲若承支起身子,兩隻手臂撐在了我的肩膀旁邊,笑着說:“想要殺我泄憤嗎?”
屋子裡沒有開燈,不過好在的是我沒有掛簾,所以淡淡的月光透進來照在了他的臉上。真的是他。
我心裡幾乎是出於本能的閃過一絲愉悅,但是隻是轉瞬即逝,我沒有說話,只是麻木的看着他。
他擡起一隻手放在我的臉上。我立刻躲開了,可無奈他有力的雙腿早把我給按置在了牀上,我也就只能轉轉頭。
厲若承輕笑一聲,將頭低了下來,靠近我說:“還生氣呢?”
我扭着頭,不想看他的臉,冷聲道:“不敢,這個時候你還是陪着病人好。她現在是新病舊病一起來,沒有你在,恐怕熬不過去。”
厲若承聽我這麼說笑的更歡了,說:“可我的心在你這裡,所以人也只能跟過來。”
這話聽得簡直刺耳,我說:“你的心大概有七八分吧,可是身子只有一副,也是難爲你了。”
厲若承聽我這麼一說,不再說話了。
我和他長久的維持這個曖昧不已的姿勢。
最後,我實在受不了了,擡手要推開他,可是他立刻按住我的手,說:“那穆遲呢?你和他一起吃飯。還這麼會選地方?他對你體貼入微,這些都代表什麼?”
“代表他喜歡我!”我衝厲若承喊了一句。
這一聲簡直勢如破竹,可也就是在這一瞬間,我的眼淚出賣了我,讓我一下子變得虛弱無力。
我說:“可惜我很倒黴,也不識趣,我不喜歡他,只能拿他當朋友。他今天突然出現說讓我請他吃飯。我沒多想就……”
“別解釋了。”厲若承打斷了我,然後輕輕給我擦着眼淚,“我都相信你。”
“你不相信!你要是相信我,你不會抱着江蓉蓉走了。她分明是自己摔下去的,和我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我知道。”
他語氣極爲堅定的說了這麼一句,弄得我頓時一愣。
厲若承低頭吻了吻我的眼睛,柔聲道:“記住我的話,以後不許哭了。我和江蓉蓉之間,除了這該死的道義和責任,什麼也沒有。”
我伸手把他推起來,哭着說:“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你和她都在一起十五年了,你要是對她……”
話沒說完。厲若承直接堵住了我的嘴。
這是我和他自從和好以後第一次親密,之前礙於他的傷,他一直都在極力剋制,但是現在他的傷已經沒有大礙,加之我的反抗更激發了他的征服欲,所以這場風月註定是一場極盡的癲狂。
我是第一次感受到了他的瘋狂與嗜血。
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以前的歡愛他都在剋制,生怕弄疼得我,累到我。
而今晚,他就像不會停歇一般,也不顧我的懇求,不斷的索取。恨不得讓我融在他的身體裡。
他一遍又一遍的喊我的名字,每一次的呼喚,都是那樣的深情滿含,哪怕我們是在做這事,也絲毫聽不出什麼情慾的語氣,只有愛,滿滿的愛。
……
早晨,略微刺眼的陽光在我翻身時照在了我的眼睛上,我慢慢睜開了眼。
關於昨晚,我最後的記憶已經破碎了。
只依稀記得厲若承和我在狹小的衛生間裡,他想給我洗澡,可是後來他沒忍住……
我只感覺臉一下子飆到了最高溫。
掀開被子,我一看我身上穿的是厲若承的淡藍色襯衣,而這衣服是怎麼穿到我身上的,我是徹底沒記憶了。
雙腳一站地,我渾身就像被車子給碾過去了一樣。
咬了咬。我低聲罵了句:“禽獸。”
赤着腳走到了客廳,我想喝杯水,這時身後傳來一聲:“怎麼不穿鞋呢?”
“咳咳——”
我含在嘴裡的水噴了出來,扭頭一看,只見厲若承手裡端着一碗白米粥,穿着家居服在我身後站着。
他把碗放在了桌上,然後快步走來抱起了我,“你走路的時候記得穿鞋。”
我被他抱起來,雙腿完全露了出來,我趕緊拿他的襯衣去遮。
他笑得迷人,說:“這便是襯衣的好處。”
厲若承抱着我回到臥室,讓我坐在牀上。然後給我穿上了鞋。
我沒好意思看他,扭過頭便看見我搭在椅子上的家居服,是啊,我明明帶衣服來的,怎麼會穿他的襯衣呢?
我轉頭想要問他爲什麼,就看到他還蹲在那裡一動不動,盯着我的腿看。
瞬間明白他的意思了!
“你真是流氓!不要臉!”
厲若承一笑,站起來便吻了吻我的嘴,“昨天我幫你穿衣服,你還恩將仇報?”
“離我遠點兒!”我推開他,快速向客廳走。
身後又響起他懶洋洋的聲音,“昨天我們的距離可還是負的。”
我一愣,完全被他的露骨下流給打敗了。
我們倆坐在我的那個小桌子那裡,他幫我剝了一個雞蛋,然後遞到我的嘴邊,我縮了縮脖子,接過雞蛋放在了碗裡。
厲若承笑了笑,然後說:“姨媽後天就會回美國,到時候我接你回家。”
我沒看他,繼續吃着東西,小聲說:“走了姨媽,還有蓉妹妹。”
厲若承聽了這話就把筷子給放下了,我心想他這是又要發脾氣嗎?
可他卻把手肘撐在桌子上,然後看着我說:“看不出來,你是個醋罈子。”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因爲我知道,江蓉蓉的事情絕對不是吃醋那麼簡單。
厲若承見我就像一隻武裝好的刺蝟,他頓了頓又說:“江蓉蓉轉天早上就離開了清凝別館,而且那晚我也沒住在別館。”
我一怔,看着他的樣子不像是撒謊。
我問:“那……那你住在那裡?”
厲若承重新拿好了筷子,淡淡說了句:“車裡。”
“車裡!”
我忽然想到那天晚上我回來,我拉窗簾的時候確實看到樓下有輛看着不菲的車子,可當時我在氣頭上,根本沒去細看,該不會……
我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優雅的舀了一勺粥,在送入口中前說:“就在這筒子樓樓下。”
收回目光,我低頭吃起東西,沒再說話。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