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到了這裡,已經是別人的地盤,生死掌握在別人手裡,只有默默無言,等待斯巴達克斯夫婦的發落。
這一刻,兩人的心緊揪着,跟着斯巴達克斯夫婦走進了一座宏偉的大廳,只見早有僕人攙扶着露藍坐上了鯊魚皮做的交椅,斯巴達克斯則是坐在旁邊一座海獅的身上,那海獅老老實實地趴着,原來這就是斯巴達克斯的座椅。
兩個年輕人則是站在大廳的中間,仰視他們,等候發落。
“兩個小鬼,本來你們可以作爲我的座上賓,享受美味佳餚。”斯巴達克斯沒有說話,他夫人露藍在一旁說話了。
“可是——”露藍拖着長音說道。
“可是你們兩個自找沒趣,怎麼,還要要煽動我的僕人和丫鬟造反,讓他們和我們平起平坐?這是你們自己不懂規矩,自找倒黴,怨不得我了。”
“可是——”陸星也拖長了聲音。
“你想說什麼?”
“斯巴達克斯您是古代奴隸爲爭取自由,反抗壓迫的統帥,你怎麼還想着奴役別人?”
陸星說的很明白,你爭取自由平等,卻讓我們受你的奴役,這是從何說起?
斯巴達克斯一擺手,“你真是書呆子,你說的平等自由,那是我們奴隸的解放,那麼誰來做僕人和丫鬟,就是那些過去的王公貴族,過去他們欺壓我們,現在我們做主人,能和他們平起平坐嗎?不,他們要爲過去的罪惡做出償還,要服侍我們,這就是解放。”
陸星苦笑了,這不是過去中國歷史上的農民起義嗎?該自己倒黴,遇上了造反的奴隸。
“可是你不是有句名言,寧可戰死,不做奴隸嗎?我爲了自由,毋寧死。我再說一句,你過去受到了很多的壓迫,何必要把這種痛哭強加到別人身上呢?”
露藍在一旁端着精緻的茶碗,喝上一口,慢條斯理地回答:“那要怪你自己,是你多嘴多舌,你煽動奴隸們反抗,挑起他們自由平等的心思,這是我們能忍受的嗎?既然你喜歡多管閒事,那你就加入他們羣體,去爭取自由吧。”
陸星的頭都大了兩圈,就是這麼兩句關心體貼的話就決定了自己的人生命運?
“你們想讓我們做些什麼?給你們當丫鬟僕人嗎?”左夢藍大聲問道。
“哈哈哈”露藍仰天大笑,輕輕地搖頭:“用不着,我不想要你們這種心中懷着怨恨,懷着想要翻身得解放的奴隸,你知道斯巴達克斯之前是幹什麼的嗎?”
“我知道你想要我當角鬥士,那請你放過左夢藍,多嘴的是我,與她無關。”陸星挺直了身體,大聲說道。
“你想的倒美,我這裡還有好些女角鬥士,呵呵,這也許是時代的進步吧。你們每人決鬥三場,獲勝者可以免除奴隸身份,可以重新獲得我們尊重的權利,我們可以將你們毫髮無損地送到地面上,回到你們那個世界。如果不幸戰死,那就送到海里喂鯊魚吧。”露藍長得挺美,說出來的話卻讓陸星和左夢藍心裡發抖。
“這是你們的待客之道嗎?沒想到我從小敬仰的斯巴達克斯竟然是搶男霸女的綠林強盜。”陸星冷笑着,毫無懼色:“那就來吧。”
斯巴達克斯咳嗽一聲:“咳咳,不急,你們剛到,暫時休息一晚,等到明天早上,你們養精蓄銳之後,我們再來看一場有趣的比試,祝你們好運,今晚,你們可以盡情地享受美餐。”
陸星和左夢藍被帶到一處豪華的別墅中,走進大廳,大廳中央竟然擺放着一處巨大的餐桌,餐桌上鋪着白布,遮蓋着爲他們準備的晚餐,還有紅的像血的酒瓶子,亮晶晶的餐刀叉子,而且還有僕人爲他們服務。
“咦——這是爲我們準備的,這麼當奴隸還是頭一回見到啊。”陸星微微一笑。
餐桌四周站着四個面容嚴肅凝重的僕人,向他們微微一鞠躬,請他們入座,還爲他們鋪上潔白的餐布,兩人像享受一場盛大的燭光晚餐,心裡覺得這裡還是很有詩情畫意嘛。
“客人請用菜。”一個留着兩撇小鬍子的僕人對他們一鞠躬,掀開了桌上的白布。
“啊——天哪!”兩人驚呼一聲,從椅子上蹦跳了起來,左夢藍動作奇怪,訊速地跳過桌子,躲到了陸星的背後,危急時刻,陸星就是她的靠山。
只見那餐桌上擺放着一具婀娜多姿的少女屍體,全身赤裸着,關鍵部位鋪上了鮮花,塗着奶酪,把女性隱秘的部位遮擋了起來。少女全身紅通通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臉上呈現出怨恨至極和死不瞑目的神情。
“這,這不是剛纔還和我們說話的美少女嗎?”左夢藍顫抖着手,指着少女的屍體。
“她是誰,我,我們,我們連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啊,爲什麼要摧殘一條無辜少女的生命?”陸星忍不住熱淚滾滾,“爲什麼要把貼身的侍女煮熟了給我們當菜啊?”
“哇——這,真是太殘忍了,太滅絕人性了,這難道就是奴隸的命運嗎?”左夢藍也嚎啕大哭。“做出這麼滅絕人性的事情,斯巴達克斯夫妻會遭到天譴的。”
“那不是斯巴達克斯,那是他的靈魂,在這裡他的性格發生了極大地變化,這裡是骯髒黑暗的海底世界,也是陰界。生活在這裡的人都已經死去上前年了。”一個身着華麗的高大僕人走進來,周圍人都手扶胸口,向他鞠躬敬禮。
他是管家科魯多,生前就是服侍斯巴達克斯的管家,爲了保護斯巴達克斯血戰而死,他的身份不一般,也是這裡敢於說主人不是的人。他雖然憤慨斯巴達克斯變成今天的樣子,卻沒有辦法阻攔,更沒有辦法改變。
“斯巴達克斯是懷着不平的心死去的,死去的怨恨使得他性格發生了扭曲,對一切都憎恨,包括生活在豪華家族的女性,當初就是一個娼妓欺騙了他,使得近十萬大軍全軍覆沒,斯巴達克斯憎惡那些達官顯貴的妻女,對她們毫不留情。”
科魯多娓娓說着,好像在說故事。臉上看不出悲喜的神情。
“這個少女身份也不簡單,他是科拉蘇,就是戰敗斯巴達克斯奴隸主貴族將軍的後代,她叫維奇思,是科拉蘇二百年後的後裔,父債子還,祖先的孽債就該後輩償還,這沒有什麼可以怨恨的,這就是冤冤相報。你們明白嗎?想當初科拉蘇手上欠下了角鬥士多少的血債。”科魯多緩緩地說完。
“那是相隔多少代的冤仇啊,怎麼能讓這無辜的少女償還?”陸星憤恨不平。
科羅多搖着頭笑道:“不,她不是無辜的,她也是咎由自取,她向你們說了多少王后的壞話,你們想王后還會留着她嗎?諾,這是從她體內提取的血液釀製的酒水,看着像血,其實是美酒,不信你們可以品味一下。”
科魯多說時,陸星和左夢藍的胃就在痙攣,想要嘔吐。
“請兩位用餐,這不是活生生的人肉,她也死去了幾百年了,你們可以想象着這是吃烤乳豬,想象着品嚐烤全羊,心裡就會坦蕩很多。好啦,不打擾你們了。順便告訴你們一聲,如果你們明天戰死,那你們就會變成現在的維奇思,供斯巴達克斯大人和王后享用。”
科魯多閉着眼睛說道,左夢藍卻再也忍不住,“哇——”地一聲張嘴大吐,幾乎要把胃裡的綠水黃水全部吐出來。陸星也忍不住哇哇大吐,吐得涕淚橫流。
“你們別這樣想不開了,她的死歸結到最後,還是你們害的。你們不吃,明天就更沒有力量較量了,那可是生死之戰。”科羅多說完,擺手一揮,僕人們齊整整地退出了大廳。諾大的大廳瞬間就只剩下陸星和左夢藍兩個癱倒在地的年輕人。
左夢藍小鳥依人般縮在陸星的懷裡,陸星緊鎖眉頭,腦筋急轉。
忽然他扶起左夢藍,跳起身來,坐上位置上,抓起刀叉,就要朝着躺在桌子上的維奇思的大腿下刀子。
“你幹什麼?陸星,你瘋了嗎?你竟然吃起來人肉!”左夢藍像不認識陸星一樣瞧着他,眼神裡充滿了驚懼,小手捂住了嘴巴,眼珠子卻快要掉下眼眶了。
陸星一刀扎進那圓潤的小腿裡,嘴裡立刻露出了笑容,“果然猜的沒錯,這是精神戰術,這是火腿肉和麪包製成的,左夢藍郡主,你想斯巴達克斯怎麼會這麼殘忍呢,這是想要在精神上摧垮我們,他想試試我們的膽量。”
左夢藍驚疑的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陸星說的是真的。
果然門外傳來了銀鈴般的笑聲,一個美妙迷人的身影飄進了大廳,左夢藍一眼看清來人,頓時臉色煞白,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本該躺在桌上,做成一道菜的維奇思。
“咯咯咯,沒想到大王的心思竟然被你猜的這麼透,既然被你識破了,我也沒有藏着的必要了。確實,我沒死,王后纔不會因爲一句話就把我們置於死地,如果是那樣,我們姐妹還能活到現在?當然這也是對我的警告,我們終身住在這裡,絕不能心生叛逆之心。”
左夢藍嘆息一聲,坐上了座位,招手招呼維奇思一塊來吃“自己”。
維奇思的臉紅的像紅布一樣,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這個‘我’沒穿衣服,不是什麼都讓這個小色鬼看到了嗎?我不來了,你們慢慢享用吧。”她說着飄然而去。
“陸星,你個小色鬼,初來乍到就獲得了這麼好的名聲,你真的是丟臉哪。”左夢藍氣鼓鼓地瞪着狼吞虎嚥的陸星。
陸星窘迫的頭都擡不起來,只顧着填飽自己的肚子,喝着血色的美酒。
左夢藍哼了一聲,將膝蓋上的餐布扯下來,蓋住了桌上維奇思的隱秘部位。
她愕然發現那些鮮花和奶酪其實是也是各種新鮮的肉類製成的,和桌上的身體粘結在一起,根本拿不起來,跟別提想要揭開鮮花一窺隱秘的部位。
左夢藍“嗤——”地一聲笑了,這麼有趣恐怖的晚餐真是別出心裁,這裡的人很會玩哪。
“撲——”左夢藍用到刺進了桌上維奇思身體的肋骨部位,翻開所謂的皮肉,果然裡面都是新鮮的牛肉和羊肉,色澤很像人的內臟,其實味道大不相同,她不由得暗暗佩服陸星的心思細膩,膽量過人。
兩人也是餓急了,這一餐竟然把半截維奇思人偶的身體吃得少了一條大腿。當科魯多進來時,兩人還想朝着另一條腿發起進攻,倒把科魯多嚇了一跳。
“好膽色,果然是英雄出在少年,你們是我們主人見過的最勇敢的少年。”
科魯多說歸說,話鋒一轉,“不過,明天的決鬥還是要照常舉行,露藍國母很想看看你們兩個年輕的娃娃,憑什麼就能打敗名震一時的斯巴達克斯。現在你們請到隔壁的臥室休息吧,你們兩共處一室。”
“什麼——難道只有一間臥室供我們休息嗎?”兩人跳起來問道。
“有什麼不可以,你們兩一路走來,難道不是朝夕相處,耳廝鬢摩嗎?你們兩是戀人,是男女朋友,我們怎麼忍心拆散你們,那不是太沒有人性了嗎?”科魯多奇怪地問道。
“額——”兩人面面相覷,不知說什麼纔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