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跟着老太太轉過了幾個山頭,看着老太太深一腳淺一腳,真是暗暗佩服老太太已經練出了鐵腳板,竄高越遠如履平地,還健步如飛,根本看不出老態龍鍾。
老太太將他們領進了一處獨立的宅子,這宅子有四間房屋,都是稻草堆着的屋頂,粗大的房樑和門椽,看着好像童話裡的房屋,帶着古樸的味道。每間屋子都掛着厚厚的布幔,那布幔也不知多久沒換洗了,都結成快了。沒想到二十一世紀還有這種落後原始的房屋。
屋裡麪點着松明燈,還散發出一種古怪的味道。陸星聞着聞着,臉色有些變了。左夢藍雖然暗暗皺眉,但仍然是臉色如常。
左夢藍像小孩子喜歡參觀一樣,東瞧西瞧,每間屋子都要去看看。
她看着地上鋪着的厚厚的獸皮墊,卻不坐下來,還想撩開布幔去瞧瞧。
老太太的臉色大變,現出不悅的神情,“坐下坐下,都是破爛玩意,不值錢。別嫌我這裡髒亂,這裡過去可是接待過不少像你們這樣的遊客呢。”
陸星尷尬地笑笑,心說這裡的味道很古怪,這老太太絕非善類。
陸星覺得挺慚愧的,左夢藍這是幹什麼,你來人家搞調查的嗎?主人沒有發話,請我們參觀,你自己卻是很隨意,難道這是你的家嗎?
“左夢藍,你能坐下來安歇一下嗎?我們來這裡只是客人哪。”陸星不由得發話了。
“我知道我知道,嘻嘻,我從未在這種野外住宿過,我覺得這裡就像是山野旅館,雖然舊點亂點,但好歹是遮風擋雨的屋子啊。我想見識一下。”左夢藍神速地伸手掀開了厚厚的布幔,向裡面掃視了一眼。
老太太的臉色大變,現出不悅的神情,“坐下坐下,別嫌我這裡髒亂,這裡過去可是接待過不少像你們這樣的遊客呢。”
“哦,難道還有不少遊客像我們一樣,遊逛到這裡來嗎?”左夢藍驚奇地問道。
“當然,他們很多人滿意的都不想回去了,呵呵,沒準你們還會見到他們呢。”老太太像發神經一樣說着,客人來了,還不想回去,難道在這裡落地生根嗎?
老太太接着說:“他們不少人喜歡打獵,到了這裡,進了山林,就杳無音信了。今後你們要是見到他們,向他們問聲好,老太太還是念着他們的。”
鬼才想在這裡見到那些打獵的,那些遊客呢,又不是我家親戚,見他們幹什麼?
“可惜我們明天早上就會離開這裡的,恐怕沒有機會見到他們了。”左夢藍微微一笑。
“唉,年輕人難道說幾句讓老太婆安慰的話都不會說嗎?我是七老八十歲的人了,還能活上幾天?”老太太搖着頭,好像眼睛也紅了。“我想他們一定忘不了我老太婆的,你們也是,忘不了的,真的。”
陸星尷尬地笑笑,心說這裡的味道很古怪,這老太太絕非善類。
“好吧,你們兩個娃兒,就坐在這裡等待,等着婆婆給你們燒茶喝,給你們燒肉吃啊。”老太太說着,站起身來。
桌上凌亂地擺放着山梨、山核桃和野櫻桃,看來是老太太平時的夜宵,都是剩下的。
過了好一陣子,老太太從後面轉出來,手裡託着一個托盤,上面堆着野山豬肉和狍子肉,濃香撲鼻,色澤鮮紅,真讓人垂涎欲滴,兩個年輕人早已飢腸轆轆,這時候忍不住食指大動,大吃大嚼,好沒有吃相。
左夢藍郡主的吃相比陸星也好不到哪去,甚至是有過之無不及,一會兒工夫,一條豬腿就消失在她的櫻桃小口中,最後還伸出舌頭舔舔嘴脣,意猶未盡的盯着托盤上被他們風捲殘雲剩下的一塊孢子前蹄。吃的兩手油滴滴的。
瞧得陸星都自愧不如,他趕緊將手中拿着的孢子後腿送進嘴裡,也想着伸手去抓孢子的前蹄,想一想,臉紅了,又收回手,摸向桌上的山梨和櫻桃。
左夢藍笑笑,抓過孢子前蹄,用小刀切一半,一半塞進嘴裡,一半塞給了陸星。
老太太呵呵笑着:“看着你們這麼能吃的樣子,我真高興,想到我年輕的時候,也是狼吞虎嚥的。現在你們竟然把我一週的食物都吃掉了,你們想要老婆子接下來一週餓肚子嗎?”她笑起來,嘴巴竟然可以裂到腮邊,看起來好惡心。
“真是不好意思,我給你錢,老婆婆,你可以買到你想要的任何珍饈果品,算是我們的飯錢。”陸星說着就想去摸挎包。
老太婆咬着滿頭的白髮:“我老婆子在這深山野外,孤苦無依,我要錢有什麼用?你們不會白吃,我也不會浪費。”
咦——這說的是什麼話?怎麼招待客人的飯菜被客人吃了,不說高興,還說是浪費?
“你們聽不明白嗎?”老婆子看着兩個面面相覷的年輕人,仰天大笑。
“你們就會是我下一道菜,哼哼,你們殺了我好多的兒子,還殺了我那麼多的孫子外孫,你們說,我能輕易放過你們,還把你們待如上賓嗎?”老太婆冷笑着,面色猙獰。
“誰是你的兒子,誰是你的子子孫孫?”陸星坐直了身子問道。
“你們瞎了眼嗎?你——就是你,你竟然害的我的兒子們和孫子們跟着你跳崖摔死,哼,你們還要將我最喜愛的兒子開膛破肚,剁開四肢吃肉,就是你——”
她說着一指驚呆的左夢藍,咬牙切齒:“你好狠哪。”
“你是狼外婆?”陸星簡直要瘋了,手指老太婆,想要站起來,但是渾身乏力,面色大變。
“狼外婆”?這不是《格林童話》裡的《小紅帽》裡面的老妖怪嗎?
“沒錯,我就是你說的狼外婆。沒想到幾百年後,還有人記得我這外號,也有人叫我狼人。”“狼人”這是多恐怖的名稱哪,沒想到現實當中還真的存在。
左夢藍似乎想要掙扎,可是雙手無力,也癱在地上。
“哈哈哈,你別掙扎了,多費事也是無濟於事,老孃就要叫我的那些活着的子孫來生吞活嚼你們,把你們吃的一根渣滓都不剩。躺下,躺下。聽話,睡覺吧,這樣你們還可以少受謝罪,睡着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老太婆說着,顫顫巍巍站起來,走向房門。
“這屋裡有暖氣,剛纔小丫頭你到處亂瞧,可瞧出什麼異樣了嗎?嘖嘖,古靈精怪的小丫頭,任憑你詭計多端,到最後還不是喝了老孃的洗腳水嗎?”老太婆得意地大笑。
她剛剛推開房門,兩個年輕人就相依着到地,倒在鋪的厚厚的獸皮褥上呼呼大睡。
“我的迷藥好像沒有這麼快見效吧?怎麼回事,我明白了,他們兩個小東西太累了,又急又餓,還吃得太多,藥效也發作的快。好,等會兒你們就變成餐桌上的美味佳餚了,好久沒有吃到香甜的人肉了。”老太婆沉吟一會,得意地喃喃自語,推開門出去。
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門外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到了門口,腳步聲就停下了。
一陣冷風颳進來,兩個粗壯的年輕人伸進頭來,探頭探腦張望一下,回頭一望,招招手:“奶奶,這兩個東西睡得正相呢,要不要把他們兩個弄醒來。”
呼啦啦一下子閃進來七八個粗壯結實的漢子,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男人。
老太婆的身影再次閃進來,顫顫巍巍地俯視着睡相難看的陸星和海尼娜。兩個年輕人四仰八叉地睡着,兩隻腳還搭在一起。老太婆他們見了不住地冷笑。
陸星的嘴角還流着涎,拖出來老長。左夢藍打呼的聲音絲毫不像個郡主,也不像女孩。
“媽媽,這裡太久沒有見過女人,這次突然來了這麼一個美女,就這麼嚼巴了實在可惜。能不能讓我們兄弟先嚐嚐鮮,然後再洗刷乾淨,把肉一片片細割下來,抹上蜂蜜,撒上香油吃啊,那樣會更香。”一個年輕人舔着嘴脣說着,眼睛裡色眯眯的。
“乖兒子,你是想泡妞還是想吃鮮肉啊,恐怕不等老媽吃上嘴,你們自己就先填飽了肚子。不行,他們是人類,不是我們狼人,我們不能血脈相連,更不能做那種事,只有你死我活。”老太婆哪裡看不出兒孫的邪念,揮手製止,一臉的厭惡。
“奶奶,女狼人都是粗野剽悍的,也是兇狠的,比不上人類的小妞溫柔,讓我們先愛她一回,再去吃光她的皮肉吧。”
男狼人竟然瞧不上女狼人,還喜歡人類的小姑娘。
“畜生,你想破壞我們祖先的規矩嗎?把他們擡到後面洗刷乾淨,老孃等着受用,啊,好久沒有品嚐到這種美味了。”老太婆咂咂嘴,好像興味無窮。
兩個狼人就去擡陸星,陸星這時睡着的身子好像沉重的很,兩個人都擡不起來,累的他們氣喘吁吁。
老太婆一見大怒,“沒用的傢伙,難怪你們對付不了他們兩個人呢。去擡那個小姑娘。”
她說着將手杖一扔,親手去拽陸星的兩條腿:“你給我起來吧。”還想將陸星倒拽起來。
這兩個男子只好去擡海尼娜,得到這個任務,他們興奮的小心肝都快蹦出嗓子眼了,這美女睫毛長長的,身材婀娜頎長,兩腿修長,長髮披肩,嘴脣紅潤欲滴,像塗了最鮮紅的寇林丹。瞧着臉蛋紅撲撲的,好似山桃花。兩個人看了真是心猿意馬。
“啊——噗嗤——”狼外婆慘叫一聲,肚子上被插進一柄雪亮的閃着黑光的寶刀刃,刀刃透過後背。再看地上的陸星正冷笑着凝視着她,刀刃順着手腕往下滴血。
狼外婆似乎不能相信眼前的一切,這怎麼可能?但它就是發生了。
這一刀真的好厲害,猝不及防,在狼外婆絲毫沒有思想準備的時候,一舉擊中。
陸星大喝一聲:“老妖怪,你去死吧——”手中用力,寶刀從狼外婆的胸前劃到她的肚腹上,用力一拉。“嘩嘩譁”狼外婆還想掙扎,可是全身的力氣像漏氣的皮球一樣嗤嗤地消失了,鮮血嘩嘩地淌得滿身都是,下半身全紅了。連帶陸星也變得渾身腥臭不堪。
那邊正想在海尼娜身上找便宜的男子聞聲渾身一顫,愕然回頭一望,只見老媽被人一刀刺中要害,還來個開膛破肚,鮮血流了一地。
他們魂飛魄散,不僅是他們兩個,進來的男人全都嚇得木雕泥塑般癡癡呆呆,噤若寒蟬,動憚不得了。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他們心目中奉若神明的老奶奶會被人一刀刺中要害。
“呼——咔咔咔——啊啊啊——”刀光閃爍,慘叫聲不絕於耳。進來的男子全都缺胳膊少腿,身首分離地躺倒一地。
他們一些人至死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爲什麼眼前的獵物會忽然變成殺神附體的額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