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居山林的狼人平時是狼,有月亮的晚上纔會變成人形。當他們變成人形時,會失去好些殘忍的本能,也變得衰弱了。否則這麼多野狼向陸星和左夢藍猛撲,也夠他們忙活得了,鹿死誰手真不可知。
陸星正是見到人形,纔會突然暴起,如果是野狼羣撲進來,估計陸星和海尼娜不會神態安詳的裝睡了。
雖然熟悉地形,但是那一刀真的很厲害,前胸通到後背,鮮血淋漓,滿身都是。
狼外婆跳下山崖,就站立不起來,一個咕嚕向着濤濤的山間溪水滾過去。
她知道危險,但站立不起來,毫無意外,“噗通——”她栽進了那道激流。在激流中,她上下掙扎,隨着浪頭起伏,時而沒進水裡,時而露出腦袋。
“啊,天亡我也,我這是要絕命於此嗎?死在兩個年輕人手中,我死不瞑目。”狼外婆仰天大叫,死亡的氣息就籠罩在她頭頂。
這時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想不到威名赫赫的狼外婆還會被人整的這麼慘,嘖嘖,開了眼界啊。”氣得狼外婆幾乎要吐血昏厥。
她不顧死活地抱住一塊露出水面的岩石,大口大口喘息。岩石太滑溜了,還長着青苔。
狼外婆幾乎抓不牢岩石縫隙,指甲摳進石縫裡,都折斷了指甲蓋,鮮血直流。
激流很湍急,激流像雪水一樣冰冷刺骨,狼外婆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救命啊,救命——”狼外婆再也不顧形象,大聲疾呼。
“救命可以,但是你得答應我,你的那個窩要成爲我的新家。”那個聲音還在討價還價,真是漠視別人的生死。
“哎喲,我個上百歲的老婆子,都快入土了,你還想佔老婆子的便宜,我做你的奶奶都有的多啊,你想什麼呢?不過,你要這麼想嘛,老婆子也——咯咯”狼外婆心中暗喜,但還是耐不住面子。
“呸——誰想你的那身皺起皮的肉體,臭美呢。我想你做我的傭人,照顧我的起居飲食。”那個聲音嚴厲的呵斥着狼外婆的自不量力。就這年紀還想做新娘啊,誰有那種變態的愛好。
狼外婆本就沒有這種男女情愛的意識,祖奶奶級別的,還想着花前月下嗎?笑談而已。
爲了祈求別人救命,老妖婆早已不顧顏面。陸星的那一刀太厲害了。
“我求求你救救我,要我做什麼都是你說了算,行了吧?快把我救上岸去,我要支持不住了。快——”喊聲淒厲幾近絕望,剛纔那幾句話就讓重傷的老妖怪快斷氣了。激流加速她失血,她的眼前逐漸模糊。
“刷——”一條粗長的影子貼着水面划過來,來到了老妖婆的身邊,將她的身子包裹住,“刷——”就在激流中像橡皮艇一樣,拖着老妖婆滑到了岸邊。
粗長的影子散開了,就把老妖怪扔在岸邊的礁石中,影子移到一邊,蜷縮着將腦袋高高滴揚起來。這影子赫然是一條巨大的蟒蛇。難道剛纔說話的就是這條蟒蛇嗎?
難道時代這麼進步,不同的物種之間還能打破天然的界限,可以交配嗎?
“老妖婆,你醒來了,還撐得住嗎?”那條水蛇又變成了一條粗莽的大漢。只見他穿着破舊的樵夫的衣服,胳膊肘上還打着補丁,粗糙的牛仔褲膝蓋部位還露出了兩個碗大的窟窿。這男人有四十上下,體格彪悍。就像是城裡來的乞丐。
他鬍子拉雜,滿頭的亂髮,一隻眼睛瞎了,剩下的一隻在月色下放出幽藍的光澤,瞧着地上的狼外婆,眼睛眯縫着,像是欣賞美女一般。
但這男人怎麼會對一個牙齒快掉光的老女人感興趣呢?這狼外婆也有幾百年的歷史了,年輕少女們婀娜多姿、熱力四射的美妙身材,她可是隻有懷念的份兒了。都跟木乃伊有的一比。這蟒蛇哪裡會對她感興趣。
這山林的野獸早已泯滅了善念,在他們的天地裡,就只有弱肉強食,你死我活。
蟒蛇怪將狼外婆救上來,上下打量着她,是在查看狼外婆的傷勢,看看昔日威名赫赫的狼外婆是否還有那份霸氣。如果構成威脅,那就將狼外婆再加劇傷勢,讓她今後只能乖乖地臣服自己。
“我還行,還能承受得住。謝謝,咳咳”狼外婆已是人老成精,豈會猜不透蟒蛇怪的心意,強忍着劇烈的傷痛,堅持用平緩的語氣慢條斯理地說話。
但陸星的屠龍刀哪是凡物?仙家傳授的神兵利刃,削金斷玉,吹毛立斷。
如果陸星不是心地善良,不是念着老妖婆年紀大,不忍做出絕情的手段。只消在狼外婆的肚子上左右一劃,或是攪動一番,將狼外婆的五臟六腑攪個稀巴爛,即便她是屬貓的,九條命,也會一塊玩完。
重傷狼外婆之後,發現她居然強撐着逃走了,陸星是懊悔不及,除惡務盡啊。
狼外婆重傷之下,又在激流中沖刷、泡着,還有精力神說話,已是難以想象。這是妖怪,不是普通人。但即使狼外婆還想裝逼,重賞之下還是忍不住咳嗽,一陣緊一陣的咳嗽暴露了她的傷勢。
“哎,真是的,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就不要逞強硬撐着了。”蟒蛇怪嘖嘖搖頭。
他不能不佩服狼外婆的毅力,可是絲毫沒有憐憫,“我來幫幫你。”
蟒蛇怪說着,擡腿照着狼外婆的傷口上又是一腳踩上去,直接將狼外婆“奧——”慘叫一聲,昏厥了過去,等她醒來時,覺得全身骨骼都痛,蟒蛇怪又踩上了她的肚子,還蹦跳了幾下,險些沒把狼外婆碾壓的嗝屁了。
狼外婆痛的渾身顫抖,眼冒兇光,臉上浮現不解的神情。
“住手,住——手,爲什麼要如此苦苦折磨我,你要折辱我,就用不着救我。”
“老妖婆,你多想了,我這是在給你療傷。踩你的傷口,是幫助你止血,在你的肚子上蹦跳,那是爲了把你體內的淤血逼出來。瞧瞧,我這片苦心,還是被你當成驢肝肺了。哼,好心沒好報。”蟒蛇怪跳下來,用腳將狼外婆挑起來,然後給她包紮好。
狼外婆冷冷地瞧着蟒蛇怪的動作,牙齒恨得咬住緊緊的。
“我活了這麼大年紀,從未見過這等療傷法。罷了,虎落平陽被犬欺,你想怎麼做,都隨了你,我是半點力氣都沒有了。你如果覺得救我就是爲了羞辱我,那還不如把我殺了。”
“咦——不識擡舉的老東西,我救了你,你還口出惡言,你當你是仙女啊。”
蟒蛇怪說着,照着狼外婆的肚子狠狠地搗上一拳,搗得狼外婆痛的彎了腰。
不等她站穩,又擡腿一踢,踢得狼外婆倒飛出去,摔倒在沙灘上。
“你殺了我啊,不用這麼折磨我。”狼外婆大叫,恨恨地盯着蟒蛇怪。
“哼,殺你就像碾死一個臭蟲。你這老傢伙獨霸山林,截殺過往的遊人和探險者,連開礦的隊員在你那裡也遭到毒手,你們狼人太心狠手辣些了。這些我不管,可是你們吃光了人肉,還留着那些錢財作甚?難道你想到人世間去花嗎?那些金銀珠寶,那些金銀首飾都被你藏到哪裡去了給我乖乖滴交出來便罷。敢說一個不字,我就把你挫骨揚灰。”
蟒蛇怪說話時,一臉的兇狠,狠狠地容不得狼外婆搖頭,看來他是一個貪婪的怪物。
“哈哈,好好,你原來想要這些東西啊,那些我都藏着,不過只是留作紀念,沒想着出去花銷,沒想着留着自己用,既然你喜歡,就全送給你吧。”狼外婆強忍劇痛,呵呵一笑。
“不行,我不能這麼放過你,誰不知道你狼外婆兇狠毒辣,如果你有機會反抗,恐怕我不是你的對手。等等,看你的手指頭長得真美,真不像老太太的手,怎麼保養的?”
狼外婆的手指剛纔扣着岩石縫,都摳出來血,指甲全爛了,哪裡談得上美?
狼外婆知道這是要把她的手指給掰斷了。重賞之下,她沒有實力反抗,不由得驚駭地大叫:“不要,如果你再傷害老婆子,老婆就會咬舌自盡。那些金銀珠寶,我是寧死也不會說出的。金銀本是身外之物,我這個年紀,留着沒用,你喜歡我會統統告訴你,你傷害我,我是一個字也不會說。”
蟒蛇怪也有一個族羣,裡面有好多女性蛇類——美女蛇。既然長相甜美,她們也有美女的天性,她們酷愛金銀首飾,喜歡璀璨奪目的珠寶,蟒蛇怪需要討好那些美女蛇的歡心。她們實在是太有魅力了,個個都是妖媚入骨。
“可是你一個人對付不了那兩個有神力幫助的年輕人,你還要找更多的幫手,既然你想要的我的家,那爲什麼不把你的族羣全部找來呢。那兩個傢伙可是硬點子,我的子孫們就被他們的詭計殺害了很多,剩下的也躲得不知所蹤。”狼外婆長嘆一聲。
蟒蛇怪又恢復了原形,將狼外婆裹着,拖着狼外婆向遠方溜走,所過之處嘩嘩只響,
他像一道濁流很快地風馳電掣般溜進了一處山崖下的山洞,裡面黑洞洞的,伸手不見五指,還伴隨着很濃的溼氣和腥臭的味道。腥氣裡帶着血腥的味道。
黑暗中有好些雙眼睛在注視着他們。蟒蛇怪鑽進來,就把狼外婆扔在一處草甸上,叫嚷着:“孩子們,我們家的保姆帶來了,可惜全身是傷,大家都出來,找點草藥給她敷上,別讓她流血流死了,我可就是白忙活一場了。”
旁邊忽然點燃了昏黃的油燈,油燈散發出惡臭的味道。狼外婆一聞這味道,就渾身顫抖一下,這是人油,從人身上熬出來的燈油。她可是在熟悉不過了,不過她還沒有奢侈到熬人油,人油在她那裡是用來炒菜的。
“咯咯咯”“嘻嘻嘻”“哈哈哈”各種笑聲此起彼伏,有男人的笑聲,也有少女的笑聲,清脆悅耳,粗魯囂張,山洞裡亮起來的時候,狼外婆掃視四周,只見男男女女圍着她,裡三層外三層,像看怪物似的看着她。
“寶哥,你幹嘛撿來一個皮包骨的乾巴老太婆,連嚼巴都沒有味道,還要浪費咱們的藥材,不如吸乾她的血,做點夜宵吧。”一個濃妝豔抹的年輕化女子笑着朝蟒蛇怪瞟了一個飛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