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烈風鬧騰完,思勿又重新回到屋中,帶好*。便開始趕往掌事堂,準備將昨夜與如雪商議之事,稟報尊主,前去雪峰山見母親,當然明面上是救治魔域夫人。
一到掌事堂,思勿故作驚喜向尊主行禮,尊主看見思勿喜形於表的樣子問道:“思勿大夫今日如此明朗,可是有什麼可喜之事?”
思勿擡頭看了一眼烈風,烈風以爲思勿在笑自己剛纔的狼狽樣子,氣得瞪了思勿一眼。尊主也轉頭看看烈風,烈風又趕快恭敬的低下頭。思勿點頭答道:“屬下確實有一件大喜事,特來稟報尊主。屬下已經找到醫治夫人的方法了。”
尊主一聽立刻站起身來,走到思勿身旁把他扶了起來:“什麼方法?”
“屬下查到凌撒千滴能醫治夫人。此內功心法能滴水成凌,凌化成水,有順流逆流,分散聚合之效。夫人因常年修煉秘術,也服食了一些柔膚軟骨的藥物,導致腎氣虛,肝氣鬱結。腎爲先天之本,脾爲後天之本,夫人兩者皆疲,所以損傷了女子胞,導致不孕。本已無回天之力,思勿看在夫人求子的虔心上,纔會出了下下策,用藥強行調理,等夫人可以受孕之時,藥物的劑量也大到在夫人的身子裡埋下了禍根。所以隨着腹中胎兒的成長,夫人的精血就會逆流,這個備孕時的禍根也就開始顯現。然而凌撒千滴不僅能將逆流的精血歸正,還能控制住氣結鬱塞和藥效之毒,是唯一能救治夫人現在情況的至高內功了。”
尊主看着思勿,覺得有些疑惑。思勿只是走訪了一些地方,那也不過是些平常村落,怎麼會查出凌撒千滴這樣的魔域絕密內功。若不是當年長老爲了在天崩地裂中拯救大家,借用神獸之力受了重傷,怕是也不會修煉此等減壽的內功。這都屬於魔域的機密了,一個行走於江湖,纔到魔域一年的大夫,居然知道的如此詳盡。
烈風也很詫異,看着思勿平常就傾心於藥典和膏藥這類東西,沒想到這認真一回,居然毫不避諱的說出了魔域的一個秘密。看來尊主給的特權,這傢伙都沒浪費啊。看着尊主沒回話,烈風又想到尊主這段時間因爲莫羽的事,心思多疑,脾氣暴戾,於是開口替思勿解圍:“思勿大夫,你最近徹夜未眠,天天跑去秘書閣就是爲了這個啊。這書你看了,事也知曉了。但是你知不知道這些是魔域的機密,不可輕易說出,你這樣是越了規矩了。”
尊主一聽鬆了一口氣,自己怎麼開始懷疑思勿了呢。他不過是個大夫而已,自己也的確給了他很多特權,這秘書閣他是可以隨意出入的,裡面記載的書籍他也可以隨意翻看。看他如此坦然,直言不諱,怕是根本就不知道這是魔域機密,只是完全當成查到了一個救治莫羽的辦法,在稟報自己罷了。於是尊主笑道:“既然思勿大夫已經知道凌撒千滴這種內功,怕是也一定知道天下也就只有玄武長老會此內功吧?”
“尊主請原諒思勿的冒失和越矩。是思勿沒有事先弄清楚,以爲只是件尋常之事,跟長老通報一聲,再送夫人去雪峰山即可。完全不知道此事竟是機密,不可輕易說出。”
尊主一看本來鎮定的思勿一下慌亂起來,趕快說道:“即是唯一的辦法,就是再難也要一試。不過此事不可對外張揚,今日除了我們三人,不可再讓第四人知曉。至於長老那邊,我會去談,等有了結果,我們再行安排。這段時間夫人的身子還需思勿大夫多加照料。”
“這是屬下的職責所在,屬下定當竭盡全力,望尊主放寬心。”
自從那日去掌事堂說此事,已有整整十日了,按理說尊主的書信應該到雪峰山了,雪峰山也應該做出迴應了。可是現在卻遲遲沒有動靜,莫羽的情況真是一天不比一天。要是她無嫉妒之心,天天心平氣和,也不至於出乎自己的預料,在孩子還沒降生之前就早早發病。
如雪坐在莫羽牀邊,焦急的看着莫羽蒼白的臉。思勿悄悄看了如雪一眼,如雪嘆了口氣。從魔乾殿回來,兩人便又悄悄來到後山。
“雪峰山有消息了嗎?”思勿急切的問道。
“怎麼?怕莫羽撐不下去了,你會失去這次機會。”如雪淡淡說了句。
思勿知道如雪心裡有些埋怨自己,也明白自己根本沒出力,現在就想着雪峰山的消息,可以快點去雪峰山。於是,靜下心來說道:“莫羽的事不是我不盡心,她現在的情況只有依靠玄武長老了。”
“相隔甚遠的事都能被你牽連在一起,居然還瞞過了尊主,只可憐莫羽白白受這些罪。”
“如雪,這是我們之前說好的。”
“對,我們是說好的,可是我沒想到,你爲了達到目的,竟然這般狠心。”如雪轉過身不看思勿,“也罷,你現在不要她的命,已經是你的仁慈了,我還需奢望什麼。尊主送去書信,在信中闡明一切,並許諾只要玄武長老出手相助,便給長老一封空白的魔詔。魔詔,只有尊主有權下發,載入魔詔之事都是行走於魔典之上的事。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思勿自然明白:“這意味着尊主給了長老一個可以逾越魔典的特權。也就意味着長老可以明着肆意妄爲,甚至可以跨越尊主獨立裁斷一件事,並且尊主不得異議,不得干涉,只能服從。”
“尊主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是從當年的天崩地裂中浴血奮戰活下來的。因爲尊主大功在身,你又蹤跡全無,長老纔會勉強讓他替代你,重振魔域。但是尊主不是魔域貴族中人,更沒有易烊一族的高貴血統,長老一直介意他半魔半人的身份,這麼多年一直派老侍女看管着所有和尊主有接觸的女子,這點整個魔域都看在眼裡。這些都不算什麼,暗地裡長老這些年一直沒有放權,尊主有多少怨言又有幾人可以傾吐。現在長老顧忌尊主之位,不敢在明面上做什麼,但這道魔詔一送到,你說長老會如何利用?昨日雪峰山就已經回覆了,同意了尊主相求之事,願意救治莫羽。只怕今日這羞辱自己的魔詔已經送出了吧?你,一個從來不曾與大家同生共死之人,只爲了一個機會,就把尊主這麼多年的努力化整爲零。”
思勿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也沒有想到尊主居然暗自忍受了這麼多,更沒有想到一向冰冷的如雪會在今日如此責罵自己。他心裡很是自責:“我沒有想到這個機會,會讓尊主用逾越魔典的權利去交換。我身在魔域時日不多,把事情看簡單了。但是你放心,我絕不會做出對不起尊主之事,他的位置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拿回來。我保證,他的這個孩子,我一定會好好保護的。”
“是我剛纔有些失禮了,你畢竟纔是少主,屬下失言衝撞了少主,還請少主莫怪。既然雪峰山的回覆已到,尊主的魔詔也送出,那尊主應該很快便會安排人手,前去雪峰山的。少主一定要少言,還有不可在玄武長老面前露臉,帶着*的你也不行。長老眼力非凡,你的一雙眸子太過明亮,怕是他能一眼看穿你的心思。”
“多謝提醒,我會銘記在心,在路上和到達雪峰殿時,多加註意的。”
一切都如如雪所料。這天深夜,二十名暗夜高手已跪在掌事堂,堂中有烈風,尊主命他代管離去期間魔域一切大小事務。有思勿,尊主命他隨行,莫羽一路上都需要照料。還有應莫羽要求特意前來的如雪和諾玉。對於諾玉的隨行,尊主還和莫羽爭論了一番,最後看着莫羽難受的樣子,尊主又不忍心拒絕了,只好答應下來。諾玉起初知道的時候,也想找個藉口推掉,但若不是雪峰山之行如此誘人,怕是斷不會答應,只怕路上少不了被莫羽整治。
尊主安排好一切,命所有人立下密狀,此事就從出發之日到歸來之日,成爲了一次不記錄在冊,生死不報的秘密行動了。向外就宣稱,尊主閉關修煉,夫人前去舒心之地待產。
諾玉簽下密狀,離開掌事堂後,並沒有回鳳天閣,而是去了一處荒廢已久的屋子。這裡黑漆漆的,到處都是蜘蛛網,一腳踏進去,立刻能揚起灰塵,而屋子正中央早已站着一個人,正是好久未謀面的歐陽將軍,現在青鸞國的李繼林將軍。
“將軍,尊主下令,兩日後就出發。這是我憑記憶畫下來的去雪峰山的路線圖。我們總共二十五人,馬車兩輛,馬匹二十,藥材和保暖之物四箱。照這個陣勢,再加上莫羽的身子,經不起快馬顛簸,怕是要七日才能到達雪峰山腳下。將軍可以趁此好好籌劃何時伏擊。”
“雪峰山上地勢險峻,常年積雪。你們到了山上,必然不會那麼順利,如果在遇上下雪和風暴,那根本就無法前行。那時你要想辦法制造混亂,我們趁機攻入,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你們這次所有死傷都不報備,你說如果魔域尊主在這次意外身亡,會怎麼樣?”
“將軍,你不是說只想趁亂解決幾個人,再讓兄弟們喬裝扮上,一同隨行,潛入雪峰殿嗎?難道國主還有別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