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面春風

滿面春風 燃文

“哎呀呀……這是怎麼了,火氣這麼大?陸擎,快拿冷水給這小爺澆澆。”

陸擎沒無表情地起來,面無表情地向飛機走過去,楚琰分明看見陸擎的表情柔和了幾分。

陸擎走到一半回過頭來說:“慕生,你扶着他,他的腳傷到了。”然後繼續走了。

“這是有多嚴重啊?”樓慕生笑道,倒是沒扶着楚琰,眼睛卻一直八卦地盯着楚琰的嘴巴瞧。

“你那是什麼眼神?”

“抓姦情的眼神,”樓慕生嘖嘖嘖幾聲,“美人兒,來,告訴哥哥,你臉色都是一副快死的樣子,爲什麼這脣,嘖,看起來卻那麼地嬌豔欲滴?”

楚琰臉色瞬間爆紅起來,想到什麼,一腳向樓慕生踢過去,悲催的楚公子忘了自己的右腳有傷,他一時心急,出的就是右腳,結果樓慕生輕輕鬆鬆地就躲過了,而他卻疼得呲牙咧嘴,在沙漠上抱着自己的右腿嗷嗷叫。

樓慕生被他白癡的表情和動作逗得哈哈大笑,笑完了下結論,“美人兒,你這是惱羞成怒了!”

“你才惱羞成怒,你全家都惱羞成怒!”

陸擎大概是等得不耐煩了,對着飛機外面的他們吼一聲,“走不走,不走我走了,你們留在這兒看下一個日出。”

樓慕生和楚琰的表情頓時囧了囧,沒傷的扶着快死的慢悠悠地爬上了飛機。

飛機很快停在了南非沙漠外的大道上,風開了一輛跑車在等着他們。

見他們從飛機上下來,心中的石頭這才落地似的,一下子放鬆下來,楚琰由樓慕生摻着,一瘸一拐地走下了飛機,風見他傷得不輕的樣子,心中一疼,卻沒上去扶他,冷冷地站在原地。

楚琰嗷一聲向她撲過去,風靈巧地躲過,雖然她的身手不及楚琰,但是一個半殘廢的楚琰她還是有辦法制服的。

楚琰沒撲到人,心中無比怨念,無比委屈,他可憐兮兮地看着風,可憐兮兮地說:“閨女,你生氣了?”

“不敢,”風冷冰冰地說,語氣一點也不客氣,一副你是老大我一個小蝦米能把你怎麼着的表情。

楚琰無比內傷了,他家閨女怨他了,他好可憐。

飛機已經被飛行員開走了,樓慕生笑呵呵地等着看戲,陸擎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看着楚琰各種秀可憐。

“閨女,你別生氣了,我下次不敢了!”楚琰露出很可憐很可憐的樣子,他本就長得異常秀美,又受了傷,臉色看起來煞白煞白的,隨時都是一副要昏過去的樣子,更顯得他非常柔弱了,又可憐巴巴地向自己的女兒道歉,只想求得原諒,即使是再硬的心也會被融化了。

風可沒想過要這麼快原諒他,她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了,每次只要有很危險的任務她都會被迷迷糊糊睡上個幾天,醒來後什麼危險都過去了,楚琰出任務一般都會呆上她的,但是隻要他覺得這任務會要人命,只要他對這個任務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他就會使出各種手段阻止她去。

這樣做,換個人肯定會感動得一塌糊塗,風最初也是很感動的,但是這不是她想要的,她想和他一起,和他並肩作戰,保護他安全,必要時給他擋暗器擋子彈。

看着楚琰可憐巴巴的,風心中再多的氣也煙消雲散了。

“還有下次?”風語氣僵硬,也沒過去扶着他,沒人知道她醒來後看着頭上白晃晃的天花板有多害怕,這次任務那麼危險,前所未有的危險,他卻一個人單槍匹馬去闖了,她在基地等任務,等得恨不得將楚琰大卸八塊。

他又丟下她,又丟下她!

“不會有下次了,我保證,”楚琰像是怕她不信似的,還舉着雙手,做出一副虔誠狀。

風懶得理他,上了駕駛座,樓慕生扶着楚琰上去,笑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

“滾你的,沒看見我閨女正生氣嗎?”

“呸,還你閨女,那是人家不跟你計較,人家只比你小一個月。”

“那也比我小,”楚琰說的特驕傲,彷彿他真能一個月大就生出一個閨女似的。

樓慕生對這沒臉沒皮的人已經不知道說什麼了。

風開車的速度不算慢,但開得特平穩,樓慕生又笑了,“風,你這是心疼你爹來着?知道他受了傷,專往平的路面開?”

風扯一下嘴角,懶得理,wp幾個領導人在下命令的時候是很嚴肅不好惹的,但是平時,對他們根本沒什麼架子,給了他們足夠的說廢話權和說笑話權以及鬧脾氣權,雖然沒幾人敢在他們面前鬧脾氣。

“慕生,你好像很春風得意?”陸擎陰測測的聲音傳過來,樓慕生哀嘆一聲,這人十年如一日的……冷啊。

楚琰哼一聲,“你看他這副模樣,笑得像只狐狸似的,春風滿面的討厭樣,是不是奇顏給你什麼好處了?”

樓慕生哈哈笑,“那是,你們就等着羨慕我吧,哈哈哈。”

樓慕生白癡地笑着。

“她答應你的求婚了?”楚琰突然問道,前段時間樓慕生一直吵着是不是應該向奇顏求個婚什麼的,他自己在那糾結了好幾天,沒想到這麼快就成了?

“美人兒,你太上道了,她答應了,哈哈哈,她答應了……”

“怪不得笑得這麼風情,你別笑了,真是寒磣人,娶個老婆嘛,有什麼了不起的。”

樓慕生摟住他的肩膀,哥兒兩好地說:“喲,這聲音聽起來怎麼這麼酸啊,有本事你也去去一個看看。”

楚琰眉眼帶笑,刺激樓慕生的話脫口而出,“這有什麼難的,我紐約就有一個現成的,只要我想結婚,明天她就是我名正言順的老婆。”

風本來想踩剎車減一下速,因爲前面有一個坑,這裡的路面啃啃哇哇的,本就不好開,結果楚琰這麼一句話出來,風刺激的一角踩了下去,把車子踩死了,楚琰因爲慣性向前栽去,幸好樓慕生反應快,及時拉住他,否則他就有得受了。

楚琰哀嚎一聲,“閨女,你謀殺親爹會天打雷劈的!”

風沒理睬楚琰的話,從後視鏡裡偷偷瞄了一眼陸擎,見他只是閉着眼睛養神,似乎沒聽見楚琰說什麼似的,風撇撇脣,從新啓動車子。

“我說,你還好吧!傷口有沒有裂開?”樓慕生倒是有些緊張了,因爲楚琰的臉色看起來太不好了。

沒人知道他是因爲自己說了那句話才變得那麼不好。

“沒事,”楚琰低聲說,心中卻懊惱地要死,他這什麼嘴巴,怎麼想到什麼說什麼,這話是能隨便說的麼?就算能隨便說,能在陸擎面前說嗎?

楚琰偷偷用餘光打量陸擎,他閉着眼睛,好像已經睡着了,就是車子剛剛那麼劇烈地運動了一下,他也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樓慕生看怪物地看了一眼楚琰,喲喲喲,這是什麼情況啊,感情楚琰終於有所覺悟了啊,雖然這覺悟得有些晚了,但是還來得及不是?

樓慕生存心和他作對似的,“楚美人兒,你在看什麼?”

楚琰瞪他一眼,那一眼,各種怨念,頗有一種你敢出聲我就做了你的架勢。

樓慕生可不怕他,話說,樓慕生和容迪是站在一個線上的,這陸擎愛了這混蛋那麼多年,只要是能隱藏起自己的感情的所有行爲動作他都做了一個遍,就是不想給楚琰造成困擾,這麼多年了,楚琰理所當然地享受着,陸擎無怨無悔地付出着,看得他們兩個旁觀者各種唉聲嘆氣,他們就覺得,楚琰這種人你不敲他一下,他是不會有什麼反應的。

刺激一下他什麼的,最好不過了。

所以樓慕生說:“楚美人,你幹嘛偷看我們家陸擎?”

尼瑪!尼瑪!尼瑪!

你才偷看,你全家都偷看!

楚琰笑笑,笑得春暖花開,陽光正好,他說:“我看他是不是睡着了。”

沒人相信陸擎會睡着了,樓慕生暗想,這小子是在心虛呢,還睡着了,全天下都睡着了,這時候的陸擎也不會睡着。

開了四五個小時纔到基地,楚琰的傷在飛機上經過簡單的處理,給他掛了一些水,所以才經得起這麼四五個小時的顛簸,傷口才沒有裂開。

到了基地的時候,楚琰睡了一覺,他精神不是很好,身上有傷的人很容易疲憊,這一覺睡得很久,醒來之後陸擎已經不見了。

回了紐約。

紐約各大媒體對反恐少校殉職的消息的大肆報道正進行的如火如荼,什麼政壇黑幕,自己人打自己人這樣的攻擊性言論在各大論壇的點擊量居高不下。

所有人都以爲陸擎死了。

墓地。

本是悲傷的日子,但是天氣卻出奇地好,陽光普照,晴空萬里,千里無雲。

一排身着威嚴的軍裝的人站在一塊墓碑前,神色凝重而悲慼,特別是托馬斯將軍和瑞恩,他們站在最前面,瑞恩靠在托馬斯將軍的肩上,幾欲昏過去。

墓碑是新的,標誌着他們祭奠的人剛剛入土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