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兩種人

宋勉聽到這個消息時,迅速來醫院找我,當時他和我說這件事情我還一臉茫然,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只知道司機反咬一口,可卻並不知道阿青竟然讓律師起訴。

宋勉見我表情有些迷惑,他看出了什麼,開口問:“你不知道這件事情?”

我意識過來,趕忙說:“我知道,是我的意思。”

宋勉說:“這件事情你打算怎麼做。”

我說:“其實對於這件事情我想善罷甘休,可是我沒料到肖杉會這麼狠。”

他知道我指的是這滿身的傷。

宋勉說:“我知道這次事情是委屈你了,肖杉太過魯莽。”

話說到這裡,他問:“爲什麼我給你律師你不要。”他想了想又說:“你覺得我會偏向肖杉嗎?”

我沒想到宋勉會這樣想,我起先拒絕他的律師替我辯護是因爲我在釣魚,現在釣魚活動結束,阿青主動給我請律師也沒有過問我,我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爲了怕引起他的懷疑,我只能順着他的話說:“不,我只是不想讓你爲難,杉杉是你的妻子,於情於理你都應該偏向她,雖然你不會這麼做,可我還是不想讓你爲難。”

宋勉笑着說:“其實,如果你接受我的律師,無論這件事情到底是誰的錯,我都會盡量護你。”

他這話竟然讓我啞口無言。

宋勉似乎也不想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他看向我滿臉的傷,拿起桌上的藥膏爲我溫柔塗抹着,好半晌他說:“這件事情誰的真,誰的假我並不想過問,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追究也沒有太多意義,我現在來只說一句話,你和杉杉其實沒有必要鬧到這地步,繼續下去只會兩敗俱傷,而且。”他停頓了一下,指尖拂過我的眉角,輕聲說:“我相信我第一眼看中的女人,是不會有這陰險的一面,並且以你的背景,是沒這麼大權力和人脈去布這個局。”他看了我一眼,笑着問:“你說,對嗎?”

他似探非探的話,還真是高明。

我沒有回答。

宋勉離開後,我的律師便隨着警察來接我出拘留所,事情發生了這樣的轉變,再拘留我,也是不合法了。

在出了警察局後,律師和我說之後出庭的準備工作,他說這個官司他有百分之八十的勝率,將肖杉送入監獄,輕而易舉。

我看向律師問:“肖杉的車禍確實是我設計的,包括她父母被綁架。”

律師沒有絲毫意外說:“我知道,可保你是我唯一的目的,就算不擇手段。”

我冷笑說:“不用了,撤訴吧,這件事情我並不想鬧大,因爲之後我和宋勉還有接觸,假如現在對肖杉乘勝追擊,後面的事情根本不好辦。”

律師說:“我做不了主。”

我說:“我想見阿青一面。”

律師看了我一眼沉吟了一會,他說:“我會和他說的。”

我笑着說了一句謝謝。

我回到久違的家後,莫名覺得鬆了一口氣。

第一時間便在浴室將自己清洗乾淨,一直到下午,阿青便來聯繫了我,他約我在茶館見面。我換好衣服到達那裡時,他已經在等了,給我倒了一杯茶說:“我只有三十分鐘給你。”

我坐在他對面,隨手拿起他給我倒的茶喝了一口,笑着說:“我知道你忙,我今天來約你見面,只是讓你撤銷對肖杉的起訴,不然我之後不好辦事。”

阿青冷笑說:“你不覺得這一盤好棋現在被你玩的一盤散沙嗎?我不是很理解你爲什麼要公開告訴你對肖杉的目的,這隻會給你的任務增加難度,肖杉知道你恨她,甚至是爲了報復她而來,她必定會反擊你防備你,到時候你想徹底把宋勉爲你所用就很難了,宋勉不是一個表面那麼簡單的人,如果他從肖杉身上看出你的心思,你的蓄意接近,就必定會懷疑你的身份,你對他的目的。到時候目的沒達到,不過是偷雞不成蝕把米而已。”

我笑着說:“阿青,我和你相處這麼久,你應該對我的每一步都有了解,如果是別人,我肯定會按照你的說法做,可肖杉,我並不想這樣。”

阿青說:“你想和她公平的分個生死勝負,可你也應該以大局爲重,陳舒爾你如果一直不按吩咐辦事,他終有一天不會容你。”

阿青雖然嘴巴爛,可他對我還不錯,如果是別人,我想他提都不會提醒吧?他這個人最精明瞭,不關自己的事,永遠高高掛起,在一旁冷眼旁觀看你怎麼死。

對我他還算客氣的了。

我緊了緊手上的杯子對阿青說:“我知道這次我所有任務都沒有經過請示,全都是突然而爲,可阿青,這件事情是我心病,我不想連這種都要受制於人,我希望痛快點,不管他怎麼懲罰我,而且這件事情我可以和你們保證,無論我用怎樣的手段去進行,可我一定會完美完成。”

阿青說:“這種話和我說沒用,我該提醒你的,都提醒了。”

他手上的茶沒喝一口,便招來服務員結賬,我知道他要走了,趕忙說出自己的目的,我說:“阿青……”

可話沒說出來,他便看出了我的想法,冷笑打斷說:“別想了,他想見你自然會見你,你現在應該好好想想他爲什麼不見你,這段時間你真的太脫軌了,竟然淪落到讓我出面替你擦屁股,總之對於這件事情他不是很高興。”

我不說話。

阿青將錢放在桌上,對我說:“陳舒爾,他這個人不是你該有的想法,不然你會死在他手裡。”

我肯定說:“他不會!”說到這裡,我像是自我安慰一般,又自顧自加了一句:“阿青,不是我的錯覺,他對我是有區別的,不然他今天不會讓你出面來給我擺平麻煩。”

阿青臉上帶着絲可笑,他大約也在笑我的白日做夢和癡心妄想罷了。

他說:“在他眼裡只有兩種人,可利用和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