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兩人

我疑惑的問:“不對,你不是才三十二嗎?”

他聽到我這句話,脣微翹,在笑着什麼,我突然想起幾年前自己偷偷查他做的那些傻事,瞬間有些惱怒的捶了他胸口一下,他反手摁住我手,悶笑了出來。

紅燈跳了,他這纔開動車,可握住我的手始終沒有放開,我也沒有收回,只是靠在他肩頭。聞着他身上細微的幽香。

直到車子停在一處超市,他牽着我輕車熟路的便帶我進超市內買生活用品,我有些傻傻地跟在他身後,他指尖在貨架上的洗髮水瓶身一一略過。邊看種類邊問我,想要什麼香型的。

我有點沒跟上他思維,因爲平時這種事情都會有專門的人處理,可今天他卻像個平常的男人一般帶我出門逛街。這讓我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麼,大手落在我後腦勺處,輕輕拍了兩下說:“發什麼呆,問你話呢。”

我隨便指了一個。他看了一眼,落在貨架上的手沒有去拿,而是改了另一個牌子的,他說:“無硅油的,比較不傷髮質。”

他放入推車內後,又牽着我,一直在溫溫柔柔和我說話,我基本上沒怎麼聽,只是神遊外空一般走在他身邊,到達女性日用品區時,他拿了兩條純色的棉質女性內褲,問我:“夠嗎?”

我們身後正好有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在瞧着,一直在好奇瞧着,我臉蹭的一下全紅,他像是意識到什麼,轉過身看向身後的小姑娘,笑了一笑,然後將我臉埋在他胸口,笑着說:“在小孩面前害羞,你臊不臊。”

我抓着他衣領。沒說話。

他直笑,然後將我所需要的內衣內褲,一樣的拿了幾套放入了推車內,對我的尺寸早就瞭然於心,根本沒問過我。

這次我們身邊都沒帶人,他也沒有帶人,所以必須的生活用品都是需要親自購買的,不過我看他買的東西,和所購買的份量,似乎好像要在這裡常住。

直到付款時,我才發現車內他還放了幾包小零食,是我以前愛吃的豌豆,我看了他一眼,小聲問“不回去嗎?”

身後有人要從收銀口出去,他將我護在懷中,給人讓路,低聲問:“你想嗎?”

我停了幾秒,然後搖頭。

他摸着我腦袋,帶着我隨着隊伍移動,他說:“想像普通人一樣生活嗎。”

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一堆平凡夫妻身上。男人手上提了很多東西,女人懷中抱着孩子,兩人相互靠攏着,不知道在說着什麼悄悄話,雙方臉上全都是開心的笑。

孩子似乎是受了大人感染,不斷揮舞着雙手,出聲大笑着,就他們頭頂的光都變得溫柔不少。

直到那對夫妻走遠了後,沈從安纔看向我問,笑着問:“這樣的生活不是很美妙嗎?”

我抓住他衣襟的手緊了緊,沒有說話,選擇沉默。

他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因爲很快就輪到我們結賬了,沈從安從皮夾拿出一張卡遞給了收銀員,在他低眸簽完字,將筆還給收銀員時。說了一聲謝謝。

然後將他身後發呆的我,從付款的通道內牽着走出來,有不少人往我們這方看,大約是因爲沈從安出色的外表。

可他似乎都沒注意到那些視線,只是低聲詢問我晚上想吃什麼。

其實我根本沒有在想他話,腦袋至今都是放空的,不過還是跟上節奏,隨便回了一句:“紅燒肉。”

他笑了,大約又在笑我是個肉食主義,他沒說話,只是一手提着東西,一手牽着我往地下停車場走。我就那樣完全依賴性的跟在他身後,什麼都不需要做。

好像,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跟着他不丟就好。這樣的生活,真讓人覺得如夢如幻。

晚上都是他在廚房忙碌,而我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看的是財經新聞。說的不過是這幾天股市上的問題,我心不在焉的看着,時不時回頭去看廚房內的沈從安,又發呆看向電視屏幕。

在心裡想。他這是在溫水煮青蛙?這太不像沈從安了,可他卻又真實存在,少了那麼一絲不可靠近,遙不可及。

突然間,我發現,我們都平凡了好多,逛超市,回家做飯。吃飯睡覺,平凡的好像一對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夫妻,再也沒有殺戮與血腥橫在我們之間。

可想到這裡,我又只能冷笑。

晚上時,沈從安正在翻閱着裝修雜誌,我從浴室出來,爬到牀上後他便自然而然的摟着,然後指着一頁雜誌問我:“這種風格怎麼樣?”

我疑惑的問:“你要買房子嗎?”

沈從安笑着問:“難道不想擁有一個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家嗎?”

我還是沒說話。只是默默看了一眼頁面上的裝修風格,白色田園爲主,很溫馨,女性都喜歡。

他在遷就我。在這方面他都很遷就我。

我說:“可是裝修要好久。”

他說:“嗯,有裝修好的,付款入住就好。”

我趴在他胸口,小聲說:“好啊。我都可以。”

他吻了吻我額頭。

正當我在他懷裡昏昏欲睡時,放在牀頭櫃上的響了,我起身去看,來電提醒上顯示喬秘書三個字。

沈從安也看了一眼。不過他沒有說話,只是收回視線繼續翻着手上的雜誌。

我想了三秒,手指在那通電話上摁了拒接鍵,然後重新窩進他懷裡眯着眼睛。

沒多久。沈從安的也跟着響了,他連看都沒看,視線仍舊停留在雜誌上,只是從牀頭櫃上拿了起來,隨手往一旁盛滿水的花瓶裡丟了進去。

在水裡持續響着,可響了好久,終於恢復了安靜,沒有了聲響。

沈從安的手落在我頭上,他說:“睡吧。”

我嗯了一聲,安心地靠在他懷裡繼續休息,而他還是在翻着雜誌,屋外不知道何時下起了大雨,淅淅瀝瀝的,聽起來就像一隻催眠曲。

到半夜,等我再次睜開眼時,身上暖烘烘的,我整個人被沈從安抱在懷裡,手被他放在胸口取暖。

這一刻,我突然覺得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我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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