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的陳嘉南感覺自己像在走在大街上踩到了一坨狗屎,那種鬱悶和無處發泄的怒火簡直讓他要抓狂。連翹,連翹,這個女人真的不是一般的討厭。
在路邊站了一會兒,太陽曬得他頭髮昏。他又看了一眼空蕩蕩的房子。然後抓着匆匆往巷子外走去。
司機在路口等着他,他拉開後車門坐了上去,“開車。”
“陳總。”司機本來雙腳掛在方向盤上美滋滋的跟女朋友聊着天,陳嘉南讓他等上一個小時的,這才十分鐘不到呢。突然就殺回來了,嚇得他差點心臟病發作。
“我讓你開車。”陳嘉南吼了一聲。
“是。”司機暗自嘀咕着,平常看陳總不苟言笑的,今兒這是怎麼了?跟吃了槍藥似的。
車子往前開了好長一段路,陳嘉南還是很煩躁。沒多久,車子就開回了正南集團。下了車,陳嘉南一言不發的下了車,搭着專屬電梯上了十八樓。
放眼四周,一切和兩年前都沒什麼變化。
坐了一會兒,莫喬晨的助理將婷婷就敲門進來了。
“陳總。這是您昨天要的手稿。”將婷婷把文件夾推到他面前,起身時,對他柔媚一笑,“您要來杯咖啡嗎?我去幫你倒!”
陳嘉南的煩躁簡直到達了頂點:“沒事就出去。”
將婷婷呆怔了一下,陳總今天是怎麼了,她又沒做錯什麼?不過就想討好他,這也有錯嗎?
“我說,你先出去。”陳嘉南擡頭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凌厲得簡直要吃人。
將婷婷轉了身。快步往辦公室門口走去。
用力將文件夾一扔,他解開了襯衫的第一粒釦子,靠到座椅上,他望着天花板發呆。他這是怎麼了?人家不是喊他冷麪陳嗎?他今天這麼不淡定?
連翹,想到她,陳嘉南嘴角浮起一絲苦笑。
人和人之間,是講究緣分的。那麼,他和她的緣其實不過是他的一些伎倆。從開始他就知道她是誰?事情再追溯到當年的當年,他很早很早就知道陶家的淚琥珀,知道老佛爺的皇冠是陶老爺子打造的。所以,他和陶承安做朋友。可惜的是陶家工藝絕不外傳。後來,他聽說了陶家的秘聞。知道陶家俊有個女兒從小就被送走了,一開始他也只是當成傳說。
遇上連翹時,他壓根就沒多瞧她一眼,直到她總是巧合的出現在他的視線內,又和沈然扯上關係。他才警覺起來。
所以,他讓曾少川徹查了她的底細。就這麼誤打誤撞的,他竟然撿到寶了。
欣喜若狂的陳嘉南當時還是很冷靜,他制定了一套計劃,這套計劃就是讓她死心塌地愛上他,然後他再揭露她的身世之謎。引出陶家人,伺機看能不能弄到陶老爺子不外傳的工藝。
他的計劃裡是沒有包括連翹懷孕的,他不想和她牽扯那麼久。可是,他說服不她。她堅決要生。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的是,陶家竟然把那些東西傳到了連翹手中。這簡直像瞌睡裡丟來了枕頭,他不激動都難。
一直到那個箱子到手,他都覺得自己的計劃沒有問題。
就是沒有想到他母親會橫插一腳,硬生生的把孩子搶回了陳家。他是願意把孩子給連翹的,畢竟他已經得到了他最想要的東西,太貪心了也要遭雷霹的。
按理說,故事走到這裡,他和她也離了婚。這兩年來,雖然偶爾愧疚,也因爲愧疚會經常想起她。但他又想,事已至此,還是各自天涯吧。回國後,兩個人巧遇。他看她仍然過得好好的。她過得好,他就沒有必要再愧疚了不是嗎?
那麼,他到底在生什麼氣呢?
氣她口口聲聲那麼愛他,可是不過兩年,她看他的眼神卻那麼冷淡。就像曾經那些柔情似水是演出來的一般。
氣她當年爲了兒子跟他拼死拼活,兩年後的今天,見了兒子,她卻還能轉身硬着心腸離開。
氣她能那麼冷酷的嘲諷他。
真是太氣人了,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
他陳嘉南年近四十,還從來沒遇到一個如此不將他放在眼裡的女人,這太傷害他的自尊了。
桌上的震動了一下,他拿過來,吳芯給他發來了短信,約他晚上一起吃飯,他回了一個好字。他麗每扛。
將扔回了桌上,他開始工作了。
連翹一行從水上世界出來時,所有人的腳都在打顫。
“泡,泡溫泉嗎?”嚴貝貝問。
“吃,吃飯吧。”連蕭被她傳染,也結巴起來。
“找個地方坐下來,我的腿和腦袋都受不了了。”連翹捧着頭。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額頭?”莫喬陽關切的問。
“沒那麼嬌貴,我就是累慘了,本來以爲只是小孩子玩的遊戲,沒想到這麼耗體力。”連翹真的恨不得就着地板坐下來。
“所以說,你不能老顧着賺錢,要鍛鍊身體。你們三個人都是,明顯的缺少運動,你看,我比你們年紀還大,可我體力卻比你們好。”莫喬陽語重心長的責備他們幾個。
“大哥,小的知錯了,求你帶我們去吃飯,快餓死了。”嚴貝貝雙手作揖。
“晚上我請客,地方你們自己選。”連翹有氣無力的說。
“你請客啊?那我得好好選個地方。”莫喬陽笑道,連翹那個人固執,從來不肯多佔他一點便宜。哪怕他不差錢,她也堅決實行有請必還的政策。時間長了,他也就無奈接受了。
連蕭嚷嚷着要吃烤魚,嚴貝貝隨即附和。剩下兩個人都無所謂,於是幾個人開着車去尋找烤魚店。
“我到網上查查,選個評價高的地方去吃。”嚴貝貝打開了app。
“福遠漁莊,好評率百分之九十九,我們去那裡吧。”查一會兒,嚴貝貝叫起來。
得,那就福遠漁莊吧。
要說,這老天啊,也是愛開玩笑。這兩年來,連翹在飯店吃過無數回飯。遇到熟人的機率幾乎達到了百分之零,可自打陳嘉南迴國後,她就感覺上哪都能碰見他。
這不,他們在福遠漁莊又遇上了。
陳嘉南和那個吳芯。
隔着一張桌子的距離,陳嘉南和連翹的目光相對,真是無語問蒼天。他懷疑她是跟蹤來的,她同樣也懷疑他是跟蹤來的。
“喲,這不是陳先生嗎?”嚴貝貝蹣跚着腿起了身,哪怕腿斷了,她也不能放過奚落陳嘉南的機會。
“有事兒?”陳嘉南掃了她一眼,他本來是想找個環境好點兒的地方吃飯,結果吳芯跟他撒嬌說想吃烤魚,哪裡會知道又會碰上她們。
“沒事兒。”嚴貝貝一屁股坐到吳芯身邊,“這位姑娘,你好啊。”
“你好。”吳芯不動聲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