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吧?我對立溫柔純屬禮貌,你別當真以爲我這是怕你,還有墨以琛的電話自然是打不通我們纔會聯繫你的,不然你以爲我會聯繫你麼?你瘋了吧。”
李曼吼出這句話之後,聽着電話那頭傳來了疏遠的拒絕,“雖然我不知道林清淺到底怎麼樣了,不過聽你的聲音這麼着急,我本也想幫幫你們的,但是你的態度讓我很難受。”
李曼今天才見識到什麼叫做道貌岸然,這個女人在所有人面前都是修養良好,舉止得體的人。
只有李曼知道,她的心中也住着一個魔鬼。
而這個魔鬼似乎正在甦醒。
“對不起,請你幫忙轉告墨以琛。”
“好。“
許雲衣總能夠準確地抓住人的弱點,“我會幫你轉告他的,只是他來不來就是他的事情了。”
許雲衣掛掉電話之後微微呆愣了一下,雙手也緊握成拳,這一切都在按照自己設想的方向前進,但是爲什麼自己就是開心不起來呢。
整了整衣袖,調整了一下情緒,許雲衣朝着墨以琛走了過去。
而此時的墨以琛正斜靠在椅子上,對面是正在整理傷口的何夕夢。
看得出來何夕夢的怯懦。
“諾,喝一杯吧。”
墨以琛看着自己面前突然出現的蘇打水,神情微微一變卻還是順手接了過來,“謝謝。”
“我們何時需要這麼客氣了?不管怎麼說,我們都還是朋友啊,是吧?”
墨以琛沒有反駁,“諾,剛剛有個電話是打給你的,你看看吧。”
許雲衣將手機遞到了墨以琛的面前,墨以琛只是看了一眼就臉色微變。
“說什麼了?”
心中的不安愈加強烈了。
............
“誰是病人家屬?現在病人失血過多,孩子是保不住了。我們現在只能盡力挽救,你們誰在病危通知書上簽字?”
手術裡突然走出來一個醫生,他神色沉靜,聲音嚴肅。
李曼陡然跌坐在椅子上,什麼叫做孩子保不住了?
這樣對林清淺來說是是多麼大的一個打擊啊,可能別人不知道,但是李曼知道林清淺將這個孩子看得有多重。
“醫生,求求你救救那個孩子啊。”
“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孩子在送來之前就已經死亡了,我們只能將他取出來保證母體的安全,不過也是作孽啊,七個月裡的孩子了。竟然死亡在胎中,也不知道你們這些做父母地在做什麼。”
說完,醫生鄙視地看了看已經呆滯下來的閆洛東。
是閆洛東將林清淺送來的,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病人對這個男人的排斥。
這年頭這樣子的事情太多了,醫生也管不過來。
只是一想到病*上那個渾身顫抖。臉色蒼白到毫無血色的女子。心中就莫名生出了一絲疼惜來。
“你們這些人都不注意一下,孩子這麼大了,既然不想要做好安全措施,知道現在這樣對母體的傷害有多大麼?本來身體就虛弱,這樣一來,將來想要孩子都會很困難了。”
醫生搖了搖頭,拿過閆洛東手中的文件夾,直接推門進去了。
李曼和閆洛東兩個人都呆愣在了原地。
以後懷孕都困難了?
要是林清淺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該怎麼辦?
李曼只覺得整個世界都開始蒼白,讓她無法呼吸。
黑暗,冰冷。
林清淺只覺得自己正處在一個黑暗而又冰冷的世界裡。
沒有一絲風,沒有一絲陽光,這個世界都是黑暗而又蒼白的,並且那冷是刺入了骨髓。
她努力地奔跑,努力地奔跑想要逃出這個世界去。可是腳步卻越來越沉重。
她突然覺得很累,很想就這樣躺下來睡着。
黑暗是最好的掩飾品,這樣一來,自己就不用睜開眼睛去面對那些流言蜚語了。
林清淺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快,病人心跳減緩,血壓下降,準備電擊……”
“病人失血過多,現在已經陷入休克狀態……”
整個手術都已經陷入了慌亂中,病人似乎沒有求生的意識。
“快,抱一個孩子過來。”
主刀醫生對身邊的人吩咐道。
“醫生,抱孩子幹嘛?”
“叫你去就去!”
*匆忙跑了出去,剛剛到門口就被兩個人攔住了。
“醫生,情況怎麼樣了?”
要是在平時,李曼和閆洛東兩個人都是極其注重儀容儀表的人,根本就不會這般慌亂,可是眼下的情形卻讓他們兩個人摸不着頭腦了。
“病人已經休克了。你們別攔着我啊,我要去抱孩子。”
說完一溜煙地跑開了。
整個世界裡似乎只剩下一個聲音,休克了,休克了。
閆洛東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抱着頭,臉色鐵青。
李曼呆呆地看着那手術燈,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只覺得神色越來越難看。
“你在這裡守着,我去找墨以琛那個混蛋。”
李曼還沒有站起身來就被閆洛東按了下去,“你叫來又如何?你先在這裡守着,我去給清淺買些她喜歡的吃食。她是個吃貨,等到醒來的時候要是看見了很多自己喜歡的東西應該會開心一些吧。”
“混賬!”
李曼擡起手就給了閆洛東一巴掌,“你們這些男人都是混蛋。”
她實在是不知道應該將自己這滿腔的怒火發到什麼地方,剛好是閆洛東在自己的身邊,就索性將所有的火氣都發散到了閆洛東的身上。
閆洛東也沒有反抗。
當初若不是自己……也不會有今天的事情了。
他擡起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對,都怪我,若是當初我……”
話說到一半卻猛然間停住了,他和李曼怒瞪着那個從走廊那頭出現的人。
砰……
啪……
墨以琛還沒有站穩身子,直接就被裡閆洛東一拳打了一個踉蹌,臉色正難看,李曼的巴掌隨即而至。
“墨以琛,你個混蛋!”
*此時正抱着孩子從他們幾個人面前過,偷偷看了一眼墨以琛,確實是妖孽一般的人物,難怪故事會這麼曲折離奇了。
墨以琛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見*怒喝到,“要打架到外面去,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們撒潑的地方。病人現在還昏迷着,你們倒好現在現在這裡打起來了。”
*說完,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清淺,她怎麼了?”
墨以琛略帶着試探性的問道,而閆洛東和李曼兩個人都沒有開口,似乎兩個人都不願意和墨以琛說這件事情。
“我剛剛聽雲衣說清淺住院了。”
墨以琛想到自己聽見許雲衣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甚至以爲這不過是一個玩笑,他甚至還威脅了許雲衣。
她最好不要欺騙自己,否則……
終於印證了自己心中的不安到底是來自何處。
“爲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墨以琛怒吼了一聲,卻看見李曼冷冷地站起來。“沒有給你打電話麼?諾,你自己好好看看。”
她將手中的手機直接朝着墨以琛砸了過去。
“滾。我不想再看見你,你這個混蛋。虧得清淺對你這麼好。”
“清淺她到底怎麼樣了?”
墨以琛沒有理會李曼的咆哮,但是從李曼的聲音裡可以判斷出一件事情,那就是清淺現在的情況極度糟糕,否則李曼不會這樣說話。
“什麼情況?你自己去看啊,你怎麼不去看啊?”
墨以琛知道李曼不會告訴自己,他嘴角青紫,剛剛那一拳閆洛東着實是用了十分的力氣。
“清淺到底怎麼了?”
閆洛東冷笑了一聲,“孩子沒了,現在陷入了休克,這可是你想要的結果?”
孩子沒了?
陷入了休克?
一向自持驕傲穩重的墨以琛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都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該如何去面對林清淺呢?
若是她知道孩子沒了,她會怎麼辦?
墨以琛深低着頭,臉色鐵青。就在剛剛他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才發現手機不知道何時丟了,所以李曼他們纔沒有聯繫到他。
臉色陡然間變得極其難看。
哭泣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將正要睡過去的林清淺陡然間驚醒了過來。
對了,孩子。
對,她還有孩子,她不能就這樣睡過去。
“快,讓孩子哭起來。”
醫生吩咐了一聲,轉身對着身後的護士們說道,“這是母親的天性,她現在還不知道自己的孩子沒有了,只要你讓孩子哭,她就會以爲這是自己的孩子。”
病*上已經陷入休克的林清淺突然之間有了反應。
“快,準備電擊。”
林清淺只覺得孩子的聲音響起來之後,身邊就出現了一絲亮光,那一絲亮光在指引着自己前進,那哭聲也慢慢地集中在了同一個方向。
就是光亮的方向。
“等等我,孩子,等等我!”
林清淺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朝着光亮的方向走去。
那裡等待着林清淺的又是未知的命運,後來林清淺想若是自己知道醒來之後面對着自己的是這樣的世界,她寧願就一直沉睡不醒來。
墨以琛已經在門外等了兩個小時了,手術室的燈依舊在閃爍着。
李曼在墨以琛出現之後就一直沉默,而閆洛東和他之間本就沒有什麼可以聊的,一時間整個走廊十分寂靜。
寂靜到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音。
滴答滴答的鐘表聲卻是不管不顧地響着,一點點地向前挪動着。
護士早就已經抱着那個孩子回到了育兒房,經過他們那裡的時候有些探究地看了一眼,這幾個人同樣的沉默讓整個氣氛都低了好幾分。
“知道麼?那裡面的那個人據說是墨以琛的妻子。”
“什麼妻子啊,據說是qing婦。人家許家的大小姐纔是門當戶對啊。”
“哎呀,我們操這麼多心幹嘛?對了,你們看見沒,那邊兒的那個人就是king的總裁墨以琛啊。”
“他就是墨以琛,果然如同傳說中那般好看俊朗。”
從他們身邊走過的護士偶爾會討論幾句,但是都被李曼那可以殺人於無形的眼神給震懾走了。
“滾!”
再一批議論的人走過的時候,李曼大喝了一聲,轉身對着墨以琛說道,“墨以琛,我一直以爲你是清淺的良人,所以我纔會放心地將清淺交給你,卻沒有想到你也只是一個混蛋。”
李曼熬不住了,這樣子的等待就像是一種內心的煎熬,將她的心給折磨成爲了千瘡百孔,而她需要一個人來承受這樣的結果帶來的怒火。
那個人只能是墨以琛。
“李曼,你冷靜一點兒。”
閆洛東扯了扯李曼的衣袖,卻被李曼一把甩開,“閆洛東,你別以爲你就是什麼好人,全部都是一丘之貉,這一次我很感謝你將清淺救出來,但是不代表你就不是一個混蛋了。”
“是,我是混蛋。”
要是當初自己不離開清淺,要是自己當初不貪戀,要是自己當初再堅決一些,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她還是當初那個眉眼彎彎的林家二小姐,而自己還是那個陪在她身邊的人。
可是現在自己竟然連關心她都需要找一個藉口。
這是多麼大的悲哀啊。
閆洛東的臉色微微一黯。
墨以琛早就給李煦打了電話,李煦還在趕來的路上。
何夕夢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走廊裡,她怒視着李曼。
“你又有什麼資格說以琛?你知道以琛對林清淺有多好麼?就連雲衣姐姐用整個許氏讓墨以琛留下來,他都沒有。”
“以琛?叫的還挺親熱。雲衣姐姐?看來你跟他們的關係不錯嘛。何夕夢,我看林清淺是瞎了眼睛纔會認爲你是她的好妹妹,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
李曼冷哼了一聲,“你以爲你眼前的這個男人真是爲了所謂的愛情,說不定早就已經在心中盤算好了所有的得失。”
墨以琛冷眼看着何夕夢,這個女人出現的時間未免太巧合了吧?
“誰讓你來的?”
“我聽雲衣姐姐說林清淺生病了,我來看看。”
聲音越說越小,尤其是看見墨以琛那一雙漆黑如同夜空的眼睛,何夕夢總覺得自己心中那些暗藏的心思全部都被他給窺見了。
“是麼?雲衣姐姐?我怎麼記得那個現在躺在病*上的女人才是你姐姐呢,你的雲衣姐姐又是從何而來呢?”
何夕夢這才發現自己在慌亂之中露出了馬腳,只是她太想看見林清淺此時悲慘的樣子了,所以她迫不及待地來了。
“滾,我他媽的不想再看見你,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何夕夢怯生生地站在了墨以琛的身邊,眼睛裡充滿了祈求,“姐夫,姐姐沒事兒吧?”
怎麼會沒事兒?
何夕夢在心中暗歎,但是臉色卻是極其的悲傷。
許東籬也趕了過來,甚至時錦然和時默然兩個人都趕到了醫院裡。
一時間,整個醫院都被轟動了。
難得這麼多帥哥一起雲集,而且還是各種款型的帥哥都有。
“別擔心了,肯定沒事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