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再想起來,卻是凌遲般的疼痛,生生將一個自己愛慘了的人從心上剝離,一片一片,沾染着自己的血肉,支零破碎,曾經的一切美好,到如今就像一場夢,醒來之後,只剩下無窮無盡的悵惘與失落,以及那得到又失去的痛楚。
“我喜歡我的女人對我一心一意。”牧宇森摩挲着秦暖的臉頰說道,“不過我願意等,等你徹底放下那個人。鈐”
秦暖心下一驚,他到底是能看穿她一切想法洽。
她沒有說話,卻撲進牧宇森的懷裡,嚶嚶的哭泣,從未有過的脆弱,她所有的堅強卻在此時此刻卸下,只在他的懷裡盡情宣泄。
“既然你能看穿我的一切,那麼,不如就讓我在你面前展現我此刻最真實的脆弱,哪怕哭過之後你會嘲笑我。”秦暖在他懷裡說道,片刻之後那昂貴的阿瑪尼西裝已經被伊人淚浸溼。
“你知不知道,這套西裝你三個月的工資都不夠買。”他說道,手臂卻環住了她不住顫抖的身體,語氣冷靜如水,那眼底的幽寒竟染上些微的溫和。
“對不起。”秦暖從牧宇森懷裡退出來,卻又被他拉回去,她一驚,不解地看着他,他不是生氣了嗎,怎麼又笑的那麼溫和好看。
“那如果你有心賠禮道歉,那就留下來。”牧宇森說道,卻再不給秦暖迴應的時間,一把將她扔到柔軟的大牀上,他俯身而下,趴在她耳邊,噴灑熱氣,“以後千萬不要再哭了,不然我會心疼的。”
秦暖而後只覺得酥酥癢癢,雙手抵在牧宇森的胸膛上,“牧宇森,求求你別鬧了好不好。”
牧宇森兀自一笑,看着秦暖驚慌的表情,他似乎很是愉悅,他說:“不。”簡單平淡的語氣,卻是令人氣結,那嚴重戲謔的神情,更是冷人又懼又惱,“我還要玩。”
這個遊戲對他來說很有意思不是嗎?
牧宇森撫上她的單薄的背,隔着薄薄的布料,是半真半假的挑-逗,秦暖越發恐懼,想起那日他的粗暴,一雙清透的眼睛染上了悽絕的風霜。
“牧宇森,你要幹什麼?”她焦急的問道,額頭有細汗沁出,而他身上的炙熱卻是透過皮膚不斷的滲進她的血液裡,她卻覺不出一點溫暖,反而有一陣陣寒冷從心底裡四散開來。
“你說呢?”牧宇森笑答,“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而且你剛纔也洗過澡了,不如我們就……”他沒往下說,只是將她張合的脣瓣含在嘴裡,不住地捻轉吮-吸,攪亂她一池春水。
粉拳不斷的落在牧宇森的後背上,卻是掙扎不開,他反而加重了吻的力道,口腔裡早已染上他的氣息。
“暖暖,我想……!”溫柔的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霸道,他含住她的耳珠,極其她一身的顫慄。
秦暖驚慌失措,憤憤地看着牧宇森,可身體卻背叛了心神,下面一股灼熱淌出,他笑,笑的邪魅如罌粟,美麗的毒,令人窒息。
當掙扎變成婉轉承歡,一切都順其自然。
空氣中瀰漫着***的氣息,地板上黑色的西裝衣物裹着白色的棉裙,散落一地。月光皎潔,透過落地窗子灑下一地銀白,秦暖藉着微弱的光線,看着面前已經熟睡的男人,有那麼一瞬,她甚至覺得,她真的是被他喜歡的,這想法卻是稍縱即逝,轉而化作無窮無盡的哀愁。
早晨,當牧宇森悠悠轉醒時,他腦海裡浮現的第一件事就是昨晚和她的瘋狂,昨晚或許是有些失控了,他竟然要慘了她,一而再的索要之後,連他自己都覺得體力不支,直到凌晨時分他才抱着她睡去。
他長臂一申,摸索她的位置卻是空空如也,心下不禁一沉,睜開眼卻發現她緊緊貼着牀側,背對着他睡着,她離得那麼遠,背影顯得那麼孤單。牧宇森眸子一窒,心裡滑過一道酸澀,微微苦笑,這女人確實倔強的令人心疼。
“暖暖,起牀了。”牧宇森將秦暖的身子翻轉過來,迫使她面對着自己。
秦暖嚶嚀一聲,睜開眼,覺得頭痛欲裂,根本是才睡着,現在起牀那根本就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她推開牧宇森,眉頭皺緊,重新翻轉過身,閉上眼睛。
“起牀了,一會和我去餐廳吃早餐。”牧宇森說道,從背後環抱着秦暖。
“不去。”她說,話音冷冷的,帶着不耐煩,抽出頭下枕着的枕頭揮在牧宇森的臉上,出其不意,牧宇森保持着那個單手支着頭的動作僵硬住,眼睛裡卻是噴着火焰。
“秦暖,一大清早的你發什麼瘋?”牧宇森對着秦暖的後腦勺冷聲說道,恨不得將這個小女子一腳從牀上踹下去。
秦暖不理,拉起被子蒙在頭上。
她有起牀氣,尤其是在還沒有睡飽的情況下。
牧宇森不知道自己一個早晨是怎麼折騰過來着,只是他發誓這輩子也不會叫任何一個女人起牀。
若是在平常牧宇森可定會替秦暖請了假,卻是今天要和安瑟談合作的事情,而其中至關重要的就是秦暖,而秦暖本人並不知道,早晨衝牧宇森發了一通小孩脾氣之後,還是乖乖地跟牧宇森出了門。她跟在他身後亦步亦趨,卻是困得可以,每每看到牆啊,車啊之類可以扶着支撐的東西,她總要忍不住靠一靠,藉機打個盹,牧宇森無語至極,他從沒有見過這麼嗜睡的一個人,只得將她抱起,然後直接扔到了汽車的副駕駛座上。
今天談判的地點定在玉名高爾夫球場,牧宇森開着車直奔城北。
傑瑞等人早早過去,當他們看見牧宇森黑着臉擁着半睡不醒的秦暖走過來的時候,一干人等都是暗自偷笑,唯獨喬玉依舊一臉的淡靜。
“總裁。”傑瑞等人打招呼,眼神掃過睡眼惺忪的秦暖,那脖頸上沒有遮擋住的暗紅色痕跡,讓衆人倒吸一口涼氣,大家似乎都心領神會,不再說什麼。
秦暖和衆人打過招呼之後,走到一旁的石柱便,微微斜靠,疲憊中帶着十分的慵懶,愜意美好,令人着迷,安瑟走過來見了,原本緊抿着的脣,不自覺的扯開來,粲然一笑。
“昨晚沒有休息好嗎?”他直接走到秦暖身邊,在她耳旁說道。
秦暖一驚,陌生的男音,不熟練的中文,她猛地睜開眼,“安……安瑟總裁。”她打招呼,迷濛一笑,眼睛如含春水,噙着晶瑩的眼淚,臉色微紅,羞赧至極。
喬玉乾咳一聲,安瑟纔回過神來,走過來與牧宇森面對面站着。
“安瑟,你一直喜歡高爾夫,我們比一比如何?”牧宇森說道,嘴角帶着玩味的笑。
安瑟聳肩一笑,“榮幸之至。”安瑟是個喜歡中國文化的德國人,說話喜歡咬文嚼字,早在牧宇森在德國期間,他就多次與牧宇森討論中國的國學,他曾說就連孔子的《論語》裡都暗藏經商要道。
寬闊碧綠的草場上,牧宇森和安瑟皆是瀟灑揮杆,卻苦了一抹粉色輕盈,在草場上跑來跑去,累的幾近崩潰。
秦暖看着牧宇森那俊逸的身影,咬牙切齒,“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小心遭雷劈。”
牧宇森打了個噴嚏,手上的動作一偏,球卻飛了出去,不偏不倚的砸在秦暖的額頭上。
“啊。”秦暖吃痛驚叫,顯然力道不輕,她捂着額頭蹲下,心裡迫不及待地將牧宇森的祖宗十八代都悉數問候了一下。
“你沒事吧?”安瑟焦急地跑過來問道,而不遠處的牧宇森卻是悠哉地邊擦球杆邊看着那兩個蹲在一起的身影,嘴角上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佇立靜待,不帶一絲歉疚。
秦暖搖頭,擡起頭時,額角的紅腫已顯。
阿瑟湊上前去,爲秦暖輕輕吹了吹額角的傷,“還痛嗎?”話音有些彆扭,帶着幼稚,卻是令人歡喜。
秦暖一笑,搖頭不語。
“喂,你說總裁到底是怎麼想的?”商琳巴望着遠處球場內的三人,“就算是用美人計也輪不到秦暖吧?”
傑瑞搖頭,“我要是知道他在想什麼,我至於現在和你一樣站在這傻看着嗎?”
喬玉立於那二人身後,環抱着雙臂是一派冷靜,不言不語,眼睛也是盯着球場內的三個人,眉頭微蹙,若有所思。
“你不是人稱聰明絕頂嗎?”商琳突然轉身對喬玉說道,“要不你揣摩一下咱牧總的心思吧!”
喬玉看了商琳一眼,踱步上前,“我覺得很簡單,牧總是要提拔秦暖。”
商琳一驚,“提拔秦暖,難不成要她做副經理?”
“或許,不只是副經理。”傑瑞眯眼說道,“以牧總的爲人,在回擊敵人的時候定不會只給他一重打擊。”
商琳震驚,眼睛直視前方那一抹在草場上跑來跑去身影,的喃喃說道:“人心叵測。”
合約簽訂之後,金灣酒店更上一層樓,而秦暖也顯得越發的忙碌,經常奔波於酒店和拍攝現場之間,忙活了半個月之久,一切忠於順利完成。在安瑟即將離開中國的時候,他派人喂秦暖送去了一束玫瑰,紅豔豔的,像是啼血的愛情。
不是所有愛情之花開了都會結出種子來。
餐廳裡,秦暖一襲端坐於座位上,巧笑雅然,對面是一個黃髮碧眼的俊雅男子,俊朗的外表,帶着西方人的深邃挺括,卻又帶着種東方的儒氣。
“秦暖小姐,你相信一見鍾情嗎?”安瑟突然問道,湛藍的眼眸裡劃過一道傷感。
秦暖微怔,繼而粲然一笑,她搖頭,他便越發的無所適從,卻是表現出一派淡定,緩緩地從自己的西裝口袋裡拿出一個絳紅色的小盒子,翻開來,裡面是一枚白金的鑽石戒指。
“什麼意思?”秦暖倒吸一口氣,她不知道安瑟此舉意欲何爲,只是從未見過如此場面,只消一個燭光晚餐,一枚鑽石戒指,竟讓她有些驚慌,即便着一切都是她夢寐以求的,但是,那人已不再,再有這些東西,也會覺得唐突的令她想要逃避。
“暖暖。”安瑟這樣叫秦暖的名字,秦暖點頭,卻是有些尷尬,一雙玉手在桌子底下攪在一起,手心裡都是冷汗,心裡暗念:牧宇森,你倒是快點來啊,不是打電話說要來接我嗎?此時此刻,她竟是十分的想要快一點見到牧宇森,好解了自己的困窘。
“本來我是打算用這枚戒指像你求婚的,你說你不相信一見鍾情,但是,我卻做了令你不相信的事情,但它是發自我的真心的。”安瑟說道,嘴角上揚,卻是帶着苦澀,“就在昨天我才知道,原來你身邊早就有一個深愛你的男人,而且他也很優秀,聽傑瑞說你們是兩情相悅。”
秦暖紅透了一張臉,眉眼瀲灩,慌忙的點頭,“所以,你的美意,我只能拒絕。”
“不,這枚戒指你收着,本來我是打算帶你回德國,不過如今看來倒是沒有必要了,只是這枚戒指是我精心爲深愛的人挑選,無論愛與不愛,請你務必收下。”安瑟說的懇切,眼睛裡滿是真摯。
秦暖覺得自己的手有些顫抖,她笑,笑的絕美,從此深深地印刻在安瑟的腦海裡。時間輾轉,當那單弱女子拖着簡單行李站在他的樓下的時候,那時他便義無反顧的衝下樓去,只將她攬在懷裡,這些都是後話。
牧宇森終於出現,依舊霸氣冷清,他站在秦暖身邊,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裡,安瑟一時悵然,並眼睜睜地看着牧宇森將她帶走。
安瑟早年便與牧宇森相識,只是那時他還只是一個來自中國的窮學生,才幾年光景,他沒想到牧宇森竟成長到如此強大的地步,此次來中國尋找合作伙伴,沒想到他一下飛機便見到了l&c的總裁以及他的團隊衆員,此次中國之行不負衆望,只是稍稍遺憾的是,他卻再次遺落了一顆芳草心,不能將那個婉然如仙的女孩子帶回德國。
……
東方酒店樓下,閃爍的霓虹下,一襲紅影煞是奪目。褚夢蝶踩着精緻的高跟鞋,走進大廳,立馬有工作人員小跑着過來,那人畢恭畢敬,卻說道:“褚小姐!”
褚夢蝶微微一笑,卻是目不斜視,環抱着雙臂,雙眼中的神情依舊是冷豔高貴的,“你去忙你的吧,我自己上去。”
工作人員陪着笑,“不好意思,總裁交代過了,他今晚要見一個重要客戶,想必沒有時間會陪褚小姐。”
褚夢蝶剛一進門就被下了逐客令,自然心中十分不滿,她擰着眉毛,神情越發的陰沉,“哼,安瑟卡爾都已經回德國了,他還能有什麼重要客戶?”她揶揄的說道,直接越過那名工作人員,頭也不回地進了電梯。
東方酒店,總裁辦公室內,牧白一身白色筆挺西服立於落地窗前,就在剛纔他居高臨下的看到那一抹不請自來的紅衣人影,纔打電話通知了大堂經理,勸褚夢蝶回去,只是,褚夢蝶何等驕縱任性,又豈會被別人簡單的三言兩語就打發了。
“牧白。”妖嬈邪魅的聲音,酥魅入骨,她斜倚在門框邊上,戲謔的看着牧白,他長身玉立,卻在轉身面對她的時候,眉頭顰蹙。
“怎麼,這麼多天沒見面,你難道就不像我嗎?”褚夢蝶邁着輕巧的狐步款款而來,主動環住牧白的脖子,故作媚態。
牧白將褚夢蝶的手臂扯開,握着她的雙手,“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除了你,我還會爲別人奔波嗎?”她反問,其中含義分明。
牧白溫和一笑,“吃飯了嗎,我帶你去吃飯。”
“吃過了。”褚夢蝶皺眉,“牧白,你見到我就是隻會這樣不鹹不淡的問候?”她要的可不是與她平淡之交淡如水的牧白,她想要的還是那個對她放不開熱情如火的牧白。
“呵呵……“牧白輕笑,“你想我怎麼樣對你?”他輕揉着褚夢蝶的長髮,那是一頭燙着浪漫卷發並且被精心挑染出美麗顏色的頭髮,與秦暖那一頭天然的烏黑的直髮大相徑庭,只是不知爲何,牧白從前覺得秦暖那頭頭髮毫無獨特之處,甚至帶點粗陋的俗氣,現在想起來,那一頭飄逸順直的天然長髮,真是雅緻清新,讓人念念不忘她的美。
褚夢蝶長出一口氣,不滿的看了牧白一眼,“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我這頭被頂級髮型師打造過的頭髮,還不能入了你的法眼?”她的臉色煞白的有些難看,胸口起伏地厲害,最近她越發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只因爲眼前的男人在面對她的時候表現不出任何情緒除了如水一般的平淡。
“當然不是,你怎麼會這麼想呢。”牧白笑着說道,“我送你回家,女孩子太晚回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