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強打起精神很認真的說“還不錯啊!”
她挑起了眉,嘟起了嘴巴不滿的反駁“你怎麼都是還不錯的,我問了你有什麼用了?”
天地良心,我確實是分辨不出有什麼太大差別,不就是裙子和褲子嗎?我隨手指了一件粉紅色的娃娃領裙子說“你就穿那件,顯得皮膚白一點!”
“粉紅色?”她的聲音徒然拔高,嫌棄地抿着嘴脣“你不覺得粉紅色太裝嫩了嗎?我想要讓自己看起來更加成熟穩重點!”
我實在忍受不了她的古怪邏輯,伸手颳着她的鼻子追問“你幾歲?粉紅色就裝嫩了?你去巴黎看一下,有七八十的老太太還穿着粉紅色呢?你就長着張娃娃臉,幹嘛非要穿得老氣橫秋,看上去不倫不類的。乖,你就穿這條裙子好了。”
我有點輕微的直男癌,偏愛女生穿着粉紅色和白色,看上去就乾乾淨淨的。陸雙雙看了那條粉紅色裙子好久,才穿上去。
一上了車子,她就拉住我的胳膊問“我們從這裡去遊樂園要多久?還有多遠?我們還要多久纔到呢?”
自從昨晚我答應帶她去遊樂園,整個人就處於亢奮的狀態,睡覺都發出了笑聲,好似從來沒有去過遊樂場似的。
昨晚兩個人蓋在被窩裡聊天,聊得太晚了,我困着呢?打了個哈欠,靠在座椅上,就昏昏欲睡,聽着她的問話,我只能逼着自己睜開了眼睛回答“大概一個小時吧,你困嗎?我抱着你睡覺!”
“好啊!”她就躺下了,把頭搭在我的大腿上,看着她安慰下來,我閉上眼要接着睡覺,睏意來了,正要睡覺,她又拉住我的袖子問“阿熠,你怕蹦極嗎?我想一想就覺得好可怕啊!”
我去你大爺的,真的好睏,昨晚她就纏着我說了好多話。我必須承認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樣的,男人處久了,他就要有自己的空間來辦事情,那倒不是不愛了,而是要有自由的空間,但是女人不一樣的,她依賴上了,就會靠着你越來越近。要是我一分鐘內不回話,陸雙雙就會鬧小脾氣了。當然了,一個不能否定的事實,她還年輕,還會耍小孩子脾氣。
我只能好聲勸道“還行了,不算是很可怕!”
事實上,我都沒坐過好嗎?老子就算是怕了,也只能說自己不怕好嗎?
“那等下你陪着我去蹦極好不好?”
“嗯!”我含糊地應了聲,真的困得睜不開眼睛了。
當我站在蹦極現場,就後悔自己幹嘛要答應,老子恐高啊,我擡起頭看着上面,又瞧着有人從上面跳下來,那個聲音叫得要多悽慘就有多悽慘,聽起來就和殺豬差不多吧!我聽得都瘮的慌。
陸雙雙聽着別人叫得那麼慘,整個人都依偎入我的懷裡,緊張得顫抖着說“好可怕啊,他叫得好慘啊!”
我鄭重其事地點着頭,很嚴肅地開口說“是啊,你看那麼高從上面跳下來確實是挺需要勇氣的,媳婦,你要是害怕,我們就不跳了吧!”
我的心臟噗噗地跳個不停,眼皮都跟着跳起來了,接着又聽到有人啊的尖叫了聲,媽的,叫得太淒厲了,我拉着陸雙雙就要走人。
這個死丫頭抓住了旁邊的欄杆,咬牙切齒地說“我們都已經交錢了,要是不上去玩,豈不是太浪費錢了嗎?我們就上去吧!”
我很努力的裝出很鎮定的男子漢氣概,其實我的手心全是汗水了,頭皮都已經發麻了,我努力地嚥下唾沫,艱難的蹦出幾個字“你不是說怕嗎?”
“我是怕啊,可是也很刺激,我是又怕又想玩啊!”她糯糯地說着話,還張大眼睛期盼的望着我。
“你不是有病嗎?你怕幹嘛要跳呢?好了,我們就不跳了,走吧,這附近有家不錯的法國餐廳,你不是很喜歡吃嗎?”
我伸過去就要掰開她的手,恨不得自己會變魔法,把她和自己都邊走了,目光不經意見着有個哥們跳了下來,那個叫聲太慘了,我的心臟都開藥跳出來了。
“我不要!”陸雙雙緊緊地抱住了欄杆,擡起頭死死的盯着我,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然後又落回我的眼睛,狡詐的問“阿熠,你不會是自個怕了,你才騙我不要跳的吧!”
我被陸雙雙給說破了心思,你說她平時看起來那傻乎乎的,怎麼這種時候她就變得機靈了。我怎麼可能會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承認自己害怕,豈不是太丟自己的面子了嗎?我橫着脖子反問“那誰怕了,我纔不會怕呢?有什麼好怕的。”
“那好啊,我們一起上去好不好?”她的臉上擠滿了笑容,伸手去握住我的手,笑着說“那我們走吧!”
我心不甘情不願地跟着陸雙雙往上走,大風狂吹過來,媽的,我覺得有點冷了,偏陸雙雙那個死丫頭明明緊張得全身都發抖了,偏偏義無反顧地往前走,我總不能主動認輸吧!我在心裡暗罵誰他媽創作出了蹦極的遊戲,真是個變態。
等我們上到了天台,關鍵是通道是玻璃的,我覺得自己是騰空站在了上面,從上往下看,我嚇得都要叫出聲了。我前面的哥們顯然比我差勁多了,他雙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女人,哀求道“老婆,我們就不要跳了,我們回去,我好怕啊!”
那個哥們長得瘦瘦的,反而他老婆長得胖乎乎的,擡手就扭着他的耳朵罵道“你算是什麼男人,有什麼本事,你倒是看一看其他人,有那個男人向你那麼沒出息,不就是蹦極嗎?我都不怕了,你怕什麼呢?”
說着,那個胖女人就指着我,我馬上就板正了腰,讓自己看起來了玉樹臨風,但我的手心全是汗,感覺全身的血液都給凝固掉了。陸雙雙整個人就依偎入我的懷裡,還張開雙手抱住了我,緊張兮兮地說“阿熠,我好怕!”
她說是那麼說,眼睛仍是死死地盯着前面,等着人家跳下去呢?男人就在這點出於弱勢,你怕了都不能說出來,還要裝出很牛逼的樣子,我拍着陸雙雙的後背安撫着“沒事的,有我在呢?別怕啊!”
說完後,我又忍不住補充了句“你要不要下去?”
“不!”陸雙雙堅決地搖頭了,我抓狂的拉了下頭髮,看着前面的哥們,他四肢都纏在了他媳婦身上了,急得眼淚水都要哭出來,等到了頂端,他也顧不着什麼了,撒腿就往回走了,也不停後面媳婦的謾罵聲。
等他衝到了安全期,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彷彿在勸我,哥們不用硬扛着我,偶爾當個烏龜也沒事的。工作人員說到了我們,就帶着我和陸雙雙向前了,我不能當縮頭烏龜,無論任何時候,我都必須站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啊!
她要是想要跳,那就陪着她跳吧!我咬着牙往前走,大風呼呼的吹過來,吹亂了老子的髮型,等我們到了頂端,我算是明白那個哥們爲什麼逃跑了,真他媽嚇人,我頭皮全部都麻了,我都想要溜人了。
我再低頭看了下陸雙雙,她眼淚水都來了,卻滿臉的固執,我又能說什麼呢?旁邊的工作人員勸道“這個蹦極看上去很可怕,其實也就是一分鐘的事情了,閉上眼跳下去就沒事了!”
他說得倒是井井有條,我不耐煩地問道“那你跳過了嗎?”
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有跳過,我去你大爺的,你說的倒是輕鬆,你又沒有跳過,誰不會紙上談兵呢?
我伸手把陸雙雙的眼淚水抹掉問“媳婦,你想要跳下去嗎?”
陸雙雙緊握着我的手,估計也是趕緊到我的緊張“你怕嗎?我也挺害怕的,要不我們就不跳了,我們回去吧!”
我低頭望着陸雙雙,風吹拂着她的發,有些還吹進了她的嘴巴里,只要她能笑,我就可以爲之赴湯蹈火了,我伸手幫她拿開,欣慰地說“沒事的,我不怕,只要你想的,我都會去做的,乖,你給我笑一個,我就跳下去,我們跳下去時,你抱着我,那樣你就不會那麼怕了。”
她的眼淚水來得更加快了,卻很努力地擠出了一抹笑,拉着我的手往回走說“算了,不用了,我們回去吧,阿熠,不用了,有你就夠了。”
最終我還是跳了,不知是要克服自己的恐高症,還是爲了在陸雙雙面前扮演着男子漢的角色,亦或者她說得那句話,以前我很羨慕情侶一起跳蹦極,他們都說當跳下去時,你彷彿感覺到這個世界就只有你們兩個人,愛她就帶着她一起去蹦極。
我們跳下去那刻,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好似我們是同一體的,不可避免,我們都發出了殺豬的尖叫聲,可我也聽到她說,阿熠,我愛你,很愛很愛你。那是她第一次對我說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