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遇着安瑤時,爲她的美麗怦然心動,而我遇着陸雙雙時,爲她覺得心疼,心疼算是什麼呢?我爲此糾結了整晚,挺看不起自己的,居然爲了這種芝麻小事而糾結,還失眠了。
直至到了天亮,腦子變得特別的清晰,恍惚之間,我好似明白了什麼,那種感覺越來越清晰,並沒有隨着我故意疏遠陸雙雙而變淡,直至她又站在了我的面前,感情就像是煮開的水,變得越發炙熱了。
她穿着一襲白色的長裙,就像是迎風的雛菊,嬌柔又孤傲。果不其然,她還是那個犟脾氣,明知道那酒是下了藥,還是強行灌入了,也不怕自己出什麼事,彷彿料定我會出手幫她,她就是拿準了我看中自己,就爲所欲爲了。
我挺怕她看穿自己對她的感情,我怕她會成爲第二個安瑤,再次利用我的感情,又把我變成了笨蛋,任人耍的傻瓜。
不過她想得沒錯,我終究不願看着她受傷,就讓伊萬年把她送回家了。可千算萬算,我倒是沒想過她會光着身子躺在被窩裡,還擺出滿臉的嬌媚樣,看來中了迷藥的毒不淺呢?
她長了雙貓兒般的眸子,狐媚而妖嬈,尤其是醉酒時,眸子裡閃着星光點點,纖長的睫毛半垂着,畫出一道柔軟的弧線,嘴脣是微微向上嘟起來,讓人忍不住上前擁抱住她。她這種媚態,我見過好幾次了,仍是做不多免疫。
我想湊上去吻她,卻剋制住了原始的慾望,我不能總是趁着她喝醉酒了,就沾她的便宜,那太不君子了吧!原本我是想逗一逗她,兩個人心平氣和地談天,可兩個人鬧着鬧着就朝着那方面發展了,畢竟大家都是年輕人,這個大家都是明白的,更別說自己牀上就躺着脫光衣服的女人,當然了,此女子長得的確是不賴的。
她的醉勁是真的上來了,身子往我的身上挨近了幾分,我已經很努力地憋住了,後面是沒有辦法了,醉酒後的陸雙雙是坦誠的,不再藏着掖着,別人都說酒後一派胡言,我更相信酒後吐真言。她咬着下嘴脣顰眉甩開我的手,她說“你不要靠近我,你離我遠點,我一點都不喜歡你,我很討厭你。”
她明明嘴巴說着不要,另一隻手卻很攀上了我的腰,又低聲說了句“李熠,你這個人又什麼好呢?對,你長得帥,可脾氣很差勁,動不動就發脾氣,兇巴巴的,怎麼辦了呢?我好怕靠近你,我好怕再愛上任何人了,你們都是一樣的,你們都在嫌棄我,你們都不會要我的。”
那些話就像是一個重錘擊中了我的心臟,強而有力,我挨近了幾分,壓制着激動的心,低聲問了句“雙雙,你說什麼?”
她伸出了手,食指劃過了我的額頭和眉毛,鼻子,嘴巴,呵呵地笑開來,然後就拉着我的手放在胸脯處,無奈地手“怎麼辦了,每次見着你,心跳就跳得好快,撲通,撲通的,跳得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我已經很努力地抑制了,就是不想讓它跳得那麼快,怎麼辦?我見着你,就控制不住了…….”
她滿臉無辜地說着這種感人的話語,卻不明白自己說出的話,將會給人帶來多大的干擾。我真的希望她能一直都醉着,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一旦醒來了,她就會僞裝起來,豎起了城牆,讓人根本就靠近不了。
我清晰無比地感知到了她那噗噗的心跳聲,自己的心也跟着加快了心跳聲,低下了頭,把臉擱在她的肩窩上,兩個人相互挨近,我耐下了性子問她“你很討厭我嗎?你就盼着離我遠遠的?”
耳邊傳來了她動聽的嗓音“我怕靠你太近,就會愛上你的,我不想要愛上你,也不想要愛上任何人了,再也不想要被誰拋棄了。媽媽爲了弟妹,不管我了,明哥爲了自己心愛的人,也不要我了,那種滋味太難受了,我再也不要經歷了,我再也不想要把希望寄託在任何人身上了…….”
她終於明白了人生的真諦,誰都靠不住的,長大必然是需要有代價的。我挺希望她做一個傻瓜,無憂無慮的傻瓜,漂亮的花瓶,但我認識她太晚,就算我們很早就認識,恐怕也不會懂她的好,也不會珍惜她的。人啊,真的是要經歷多了,時間纔會釀成最香的酒。
我憐惜地把她抱在懷裡,她真的很瘦,身高並低,就是骨架太小了,也長得有點瘦,我能完完整整地抱住她,心在這顆變得很柔軟了,隨着深陷下去的牀墊,也跟着陷進去了。
我深深地望着她的眼,我很想說,再也不會有人拋棄你了,但我並沒有足夠能力去承諾一切,尚未做好陪着她去承擔所有的勇氣,那是一條很漫長的路,我不能給了她希望,又再去毀掉她的希望。
年輕的姑娘,我奉勸一句話,你千萬不要去信男人說得那麼多花言巧,就算他向你承諾,他會娶你,你也不要太興奮,高興得太早,你信四分就夠了,等那天,他真正帶你去了民政局,那纔是真正的承諾。
打小,爺爺就說我是個太較真的人,性子隨了我的母親,太執着,太固執了,認定了什麼,就是什麼。那是個致命的缺點,必須得改正。我很清楚自己的缺點,偏無法改正過來。
我是認準了陸雙雙,就想着讓她過上好日子。我開始着手把公司的經營權轉移給趙柏峰,我帶着去陸雙雙去美國紐約,那裡沒有多少人認識我們,就沒有什麼人指指點點了。而我也想出去闖一闖。大學期間,我就有過要去華爾街拼一拼的衝動,只是後來認識了安瑤,又發生了那麼多的事情,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趙柏峰揚起手給了我一拳頭,他說我真是瘋了,我要爲了一個小姐放棄了八年的心血。八年啊,我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紈絝子弟,有了自己的公司,有個自己的品牌,雖然大部分都是娛樂的項目,但不可否認,凡是和吃喝玩樂有關,那都很賺錢。
我算是背叛了兄弟的友情,說好了一起奮鬥的,說好了要靠自己的實力,擺脫某某人兒子的頭銜,這拳頭,我就收下了。
我擡起頭抹掉嘴角的血跡,點起了一根香菸,深吸了口說“你說我什麼都成,就不要說她了。她是個招人疼的孩子,你都沒有見着她的母親逼着她的樣子,還有那個什麼狗屁繼姐,那個該死的繼父,全家都是吸血鬼,盡是吸着她的血,她纔多少歲,就得整天收拾家裡的爛攤子,真他媽可憐了,我們耍得再狠,玩得再大,我們和老頭子的關係鬧得再糟,要是那天惹出事了,他們都會出來幫我們收拾爛攤子。她呢?她什麼都沒有,就養成了好強,自卑有自尊的臭脾氣。”
趙柏峰也從香菸盒裡抽出了一根香菸點上,用手肘推了下我“你是見陸雙雙可憐吧,我能明白你這種感受,有些女人確實是很招人憐愛的,你對她好點就成了,也用不着放棄一切,跑去華人街吧!你都30歲了,這邊你起碼有人脈,那邊你有什麼,你不是胡鬧嗎?她不是跟了你嗎?瞧着你們過得還不錯,難不成她逼着你了嗎?”
“你說得沒錯,我都30歲了,所以纔想要瘋狂一次,誰知道以後的日子是怎麼樣呢?”
趙柏峰猶豫了下,終究是開口道“宋牧之不也是爲了杜小月放棄了所有嗎?結果呢?雞飛蛋打了,杜小月跟了別人。女人都是一個德行的,你有錢有勢,她纔會戀着你,盼着你。若是那天,你真的變成了窮光蛋,沒有錢了,她們鳥都不鳥你。”
手機鈴聲響起了,陸雙雙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你今天想吃什麼?我去菜市場見着有人賣烏龜,還是老烏龜,他們都說吃了多身體好,你喜不喜歡吃烏龜?我沒有做過烏龜,可能不太好吃哦!”
陸雙雙的身上有很多的壞毛病,但她要跟了一個人,就會真心實意對你好。我信陸雙雙確實是因爲錢纔跟了自己,同時,我也信那天,自己真的沒錢了,她還是會守在我的身邊,願意過着貧困的生活。那對於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這些天來,她做得事情,我都看在眼裡。她是很喜歡睡懶覺的,但每天早上,她都會爬起來幫我整理衣服,陪着我吃早餐,送我出門,再上了樓繼續睡覺。即使我回來的再晚,她都會從牀上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幫我放洗澡水,陪着我說上幾句話,才倒頭再睡。只要我說餓了,她嘴巴上說着再刻薄的話,終是下去幫我做宵夜。
可能我是浪蕩慣了,折騰夠了,渴望家庭的溫暖,所以遇着陸雙雙,就栽了進去,就想着要陪着她過一輩子,聽着她就像是個老太婆一樣叨叨絮絮,看着她像是個女孩子撒嬌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