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她那個冷漠態度,火氣蹭地給冒上來,她是自己太愚蠢了,把一個騙子當作寶貝,如今發現自己被騙了,就把怒火發泄在我的身上,我欠她什麼了?各種刻薄的話就從嘴巴里蹦出來,她的脾氣也上來了,不再裝溫順,裝乖巧,還將我的手背都給抓傷了。
她瞪大了眼睛,淚水就在眼眶裡轉動,彷彿眨眼之間,眼淚水就會流出來,偏她固執地仰起頭,不讓眼淚水流下來。我想起了流星花園裡的杉菜,年少時,我最討厭這種不知好歹的女人,信誓旦旦地說,要是我遇着這種女人,甩手就她一巴掌,教她什麼是規矩。
可看着陸雙雙明明很難過,又要裝作很好強的模樣,就狠不下心來罵她。又想起了她那個可憐的身世,算了,我還是好男不和女鬥算了。
可她就是不懂順着臺階往下走,非要說出惡毒的話語“李熠,你看不起我,別以爲我就看得起你,你不就是欺負我沒有爸疼,媽愛,也沒有兄弟姐妹爲我出氣。要是我也有人罩着,你們還敢得欺負我嗎?李熠,我也是個人,有血有肉,我也是會疼。”
她把手按在自己的心臟處,她望着我說“我這裡也是會流血的,爲什麼你們都要欺我,要騙我?我到底欠了你們什麼了?從小,奶奶就和我說,要做個懂事善良的女孩子,那樣纔會招人疼愛。我很努力地對弟妹好,也想着法子去討好繼姐,我已經很努力對明哥好了,我真的很加油了,爲什麼是這樣呢?最後你們都要拋棄我,你們都不要我了。”
眼淚從她的眼眶滑落下來,沿着臉頰滑落進了嘴巴,留下了一道乾涸的水痕,我有種要把她抱入懷裡的衝動,安撫她有我呢?
她轉身就往外走了,帶着滿身的傷悲,我抓住了她的手,不讓她走人,外面還是下着傾盆大雨,她的身子那麼差勁,淋着雨了,估計又要生病了。她就跟一頭牛差不多,就是不肯讓我碰她。
我自知脾氣也不是很好,她抗拒了幾次,脾氣又跟着上來了。將她整個人就壓在沙發上,這種時候,你和她說什麼大道理都是沒有的,女人都是差不多的德行,在起頭上,無論你說什麼,她都是聽不進去的。
人家都說牀頭吵架,牀尾和,這也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低下頭就去親她,媽的,她伸手抓着臉頰,火辣辣地疼着呢,我把她的手牢牢擒住,不讓她再有反擊的機會,堵住她的嘴巴,不讓她說那些難聽的話語。
她張口就重咬下去,我疼得眼淚水都要來了,嘴巴里全是鐵腥味,我不服氣地咬着她的脣瓣,把她的脣也咬破,我傷了,她也得傷了,兩個人就咬來咬去,誰也不服誰。對此了好一陣子,我離開她的嘴巴,發現脣瓣都紅腫起來了,嘴角有處傷口流着血呢?
不過人倒是變得安靜下來了,緊閉着眼睛不說話,長長的睫毛輕輕地顫抖着,就像是受驚的白兔子,倒是變得溫順了,心也跟着柔軟下來。我低頭舔着嘴角的血跡,哄着“不鬧了吧!”
她猛地睜開了眼冷聲說“李熠,你就是個瘋子,神經病!”
這個我並不否認,在某種程度上,我的確算是個瘋子,伸手把她抱在了懷裡,也不介意她話裡的冷嘲熱諷,用手捏着她的下巴,裝聾作啞地說“你是怎麼回事?你擺着一張臭臉想要給誰看呢?誰招惹你了?”
陸雙雙強行把我的手拿開,語氣不冷不熱地嘲弄“李熠,你裝什麼好心,你巴不得我過得不好呢?你們都見不得我過上好日子。現在你應該稱心如意了,我過得一點都不好,我又被人丟棄了……”
她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就主動閉上嘴。我自然明白她是什麼意思,整個人就趴在她的身上,把玩着她的頭髮,捲起圈圈,她的髮絲柔軟,摸起來很有質感,微微鬆開手,髮絲就從指甲縫隙溜出去,我似笑非笑地問“怎麼了?你那個明哥不要你了,我早就和你說了,這種男人不靠譜,你就不信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了吧!”
陸雙雙估計是發泄夠了,情緒也穩定下來,她抽出兩張紙巾擦了擦淚水,苦澀地笑着說“對啊,你們說得都對了,我就是犯賤,心甘情願地被人騙……..”
說着她低下了頭,也放輕了語氣,半響後,她才發聲“其實我也是有感覺的,但貪圖他對我的好,貪圖他疼愛自己。要不是有他,我都不知道自個活着有什麼意思了。心裡有個盼頭,就能支撐自己活下去。我總是自欺欺人的認爲,他對自己那麼好,肯定也對自己有感情的。他都疼愛了我三年,那怕不是愛情,就算是親情也好啊!”
這是第一次陸雙雙主動提起了那個叫做明哥的男人,三年,不算短的時間了,就算是你和一個耗子呆上三年,你都有了感情。偏偏嘴巴上不饒人,我重重地扯了下她的頭髮,嘲弄道“人家買了你,你真就願意給人家數錢?你不會真認爲他只是欺騙你的感情而已…….”
我閉上了嘴巴,不願再多提及什麼,她不知道也是好事的,畢竟在深圳這座城市,水太深了,各方權勢錯綜複雜,我家那個老頭子估計也插了一腳,畢竟男人大多都抵抗不了美色,多多少少會插手這方面的。
陸雙雙擡起頭不解地望着我,那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看得都心虛了,她咄咄逼人地質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你早就知道了?你還知道了什麼?”
我特討厭她這種目光,湊過去咬住她的耳朵,白白嫩嫩的,就跟日本豆腐差不多。果不其然,她的身子馬上就軟了下來,微微地顫抖,她扭動着身子,想要掙脫出來,我緊緊地纏住,不讓她動彈,手也不安分地摸來摸去,笑着說道“我養着你成了嗎?你跟着老子,我包你吃香喝辣的!”
陸雙雙轉過頭,靜靜地望着我,鄭重地說“李熠,你就是貪圖着新鮮,認爲我還有趣。再過段時間,你就會膩味了,你也會像他們那樣丟棄我的,我不想再被人拋棄了。我想要的東西,你給不起,你也不會給我的!”
這些話聽起來真是煞風景,我不當真地哈哈笑了兩下,擡手使勁地揉着她的發,揉了好幾把,頭髮變得亂糟糟了,我才發泄完心中的怒火,捏着她的臉頰,打趣着問“你纔多少歲,18,19歲就說着那麼深沉的話題,你想要什麼?我給不起?”
我看着她心就會癢,手也閒不下,不是揉着她的頭髮,就會捏她的臉頰,那樣給人一種真實感。
她仍是目不轉睛地望着我,看得我渾身不自在,歪着腦袋用很老套的說辭問“你看什麼看?難不成發現老子長得太帥了?移不開眼了?”
她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我過段時間就會離開深圳了,希望我們再也不見了。”
什麼?她說了什麼?我氣得要跳起來,把她甩在了地上,咬牙切齒地追問“你說什麼?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她緩緩地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裙子的下襬,她微仰着頭,嘴角含着淺笑說“李熠,你就是好玩,貪圖新鮮的性子。總有一天,你會膩味的,你就會拋棄我的。沒錯,我是個坐檯小姐,在所有人眼裡,我們都是不正經的,我們是骯髒的,就因爲此,我更想要有個家,更渴望生活在溫暖的家庭裡,我想要個人陪着自己,那怕我們會磕磕碰碰,爭吵不斷,但我們能吵一輩子。現在我明白了,自己的想法多幼稚,又有誰願意陪小姐一輩子?又誰會娶一個小姐呢?既然誰都給不了我,那我就不要再作白日夢了。”
或許是陸雙雙說對了,我就是覺得她好玩,認爲她比那幫虛僞的女人有趣,儘管她也虛僞,可她的虛僞並不讓我反感。我怎麼可能會陪着她一輩子呢?一輩子多漫長啊!
有時候陸雙雙真的固執得人無奈,也天真得讓人無語,長久以來,我就看着她犯傻,冷眼旁觀,我以爲等她發現自己犯下多麼愚蠢的錯誤,我會開心的,等着看笑話。當她淡然的說着自己的傻事,就像是說着別人的事情,她看破了人情世故,人變得聰明瞭。反而是我變得更加不好受了。
那天晚上,我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她淺淺一笑的樣子,我看得見她眸子裡的憂傷,如同秋天的落葉,蕭瑟而淒涼。
我拿起了手機,就給趙柏峰打電話,劈頭蓋臉地問他“你會爲一個女人心疼嗎?你看着她流眼淚,心裡就像是有顆石頭壓着,你喘不過氣來。”
電話那頭傳來女人的呻吟聲,我覺得自己真是夠了,正想要掛電話,趙柏峰聲音從電話那頭說“現在老子的心只有射那刻有感覺了,什麼狗屁心疼,心動,老子全都不懂!”
我就不該給這個傢伙打電話,他除了上女人,就不懂什麼東西了。
冷不防有個聲音從電話那裡傳來“我見着安瑤從樓跳下來時,有過那種感覺!”
我們都沉默了下來,一句話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