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陌南秧緊捏着的拳頭,差點兒砸到桌子上:他明明知道。現在的秦澤西。根本不可能會來參加中心會議!
謝溟爵可以堅持讓秦澤西來參會,可是……可是他秦慕澤不可以!
因爲秦澤西那雙腿。就是被他陷害,纔會落下殘疾的……他這個罪魁禍首,有何臉面,去要求受害者出席?
混帳東西!陌南秧強忍着怒氣,冷冷的瞥了秦慕澤一眼。陰聲道:“二爺最近身體不適……想必四少心裡也清楚得很,何必非要強人所難。硬要重病的二爺出席?倪家這五個碼頭,你大小姐既然做的了主。並不會誤了地底下的事兒,你們又何苦非要扯着一個死人定的規矩,絲毫不肯變通?”
陌南秧的話,讓正在氣頭上的倪大小姐也冷靜了不少。她意識到自己剛纔反應過激,差點兒就中了謝溟爵的圈套!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重新坐了下來。然後配合陌南秧道:“沒錯,倪家在沒有代表出席中心會議之前。是絕對不會開放海道給任何人用的……兩位如果想要地底下的活兒順利的進行,還請掂量清楚這裡面的利弊!”
這本是一句威脅性極強的話,按理來說。謝溟爵和秦慕澤在聽完這句威脅之後。多多少少應該收斂一些,可是,也不曉得這倆人是真的打算破罐子破摔,寧可玉石俱焚,也要跟倪家死磕到底,還是說他們其實有什麼陰謀,聽完倪大小姐的威脅,謝三爺居然不卑不亢,不依不饒,死活就要堅持“老祖宗立下的規矩”。
“兩位。”謝溟爵嘴角揚着一抹陰冷的弧度,他垂着眼簾瞥了坐在自己左邊的陌南秧和倪大小姐一眼,眼底已經染上了明顯的不耐煩:“我想我的話已經說的夠明白了的吧?規矩就是規矩!這中心會議秉承的原則,向來就是寧可不辦,也不能瞎辦!這地底下的這錢,我寧可不賺,也不能爲了這點兒錢,把自己搭進去!”
說着,他眼尾的餘光,慢悠悠的飄到了陌南秧的身上,然後,犀利的劍眉,壓低了。
“陌小姐也別怪我謝某人說話難聽……我後面的話是就事兒論事兒,沒有半點兒針對您的意思。”謝溟爵先是半歪着腦袋,懶洋洋的跟陌南秧先打了個招呼,然後才繼續講道:“我們地底下這活兒,幹了這麼久,賺錢永遠放在第二位,安全才是第一位……當年秦暮寒狂妄自大,擅自把自個兒的小情人帶進了中心會議……結果呢?現在,他還在這兒坐着嗎?”
說着,他偏過頭來,冷冷的瞥了陌南秧一眼,然後陰聲道:“而陌小姐……把地底下的事兒捅出去,藉着一段兒錄音,把秦老大弄進局子裡的,似乎就是陌小姐您吧?”
說到這裡,他攤了攤手,顯出一副極其無奈的模樣,嘆息道:“雖然我謝溟爵向來不喜歡爲難女人……可是,這倪大小姐和您一起出現在這兒……我是真怕啊!”
似乎是爲了表現自己真的很害怕吧,謝三爺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裝出一副心驚膽戰的模樣來,然後,“憂心忡忡”的譏諷了陌南秧一句:“誰知道……您身上現在是不是也裝着一根錄音器,一出門,就打算把我們一網打盡?”
這個王八蛋!陌南秧怒極反笑:這謝三,倒是當真陰險的很,想必這一來二去,他早就看出來連着好幾次,都是自己幫倪大小姐解的圍,所以這次,他直接調轉了目標,把矛頭指向了自己。
陌南秧若是被趕出去,對秦慕澤和謝溟爵都所知甚少的倪大小姐,又能在這椅子上坐多久?
“我進來的時候,已經被搜過身了。”陌南秧單手支着下巴,不緊不慢的回答道,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她停頓了一下,然後媚眼如絲的朝謝三爺瞥了一眼,輕笑道:“若是三爺信不過我,可以親自過來搜一遍。”
她笑意盈盈,落落大方,秦慕澤那邊兒,卻早已是滿臉的黑線。
她絕對是故意的!秦慕澤暗中咬緊了牙關。
自己明明在戳着小美人兒的痛處,可這小美人兒話鋒一轉,居然又開始勾|引起自己來了!若是換成平時,謝三爺非得把這膽大妄爲的小丫頭扔牀上好好“教訓”“教訓”,可偏偏,這個連着戲弄了自己三次的女人,是秦慕澤的舊情人!
朋友妻,即便是過去式,那也不能欺……謝三爺一肚子邪火憋在心裡,感覺自己這輩子就沒這麼窩囊過……
“我來搜!”同樣憋了一肚子邪火兒的秦慕澤站起身來,風流倜儻的瞥了陌南秧一樣,然後睥睨着眸子邪笑道:“搜身這種活兒,我可是專業的。”
說話的時候,他還尤其咬重了“搜身”和“專業”這兩個字,暗示的意味,很明顯。
這簡直就是想打着搜身的名義耍流氓啊!陌南秧氣呼呼的別過頭去,嘟着小嘴兒抗議道:“不要,你長得太醜,我不要你搜!”
醜?秦慕澤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指着謝溟爵,質問陌南秧道:“我難道不比他好看?”
聞言,謝三爺一下子也火了,他“啪”的一聲拍案而起,不服氣的反駁道:“你那裡有我帥?”
陌南秧捂臉:嗯……她好像把話題引到了一個很奇怪的方向……
兩位帥到掉渣的大帥哥,彼此互瞪了一眼,覺得現在確實不是爭論誰更帥的時候,於是暫時把這個問題擱淺了。
“總而言之,你們別跟我講那麼多邪門歪道兒……”謝三爺頗爲不耐煩的衝陌南秧和倪大小姐擺了擺手,冷這調子下了逐客令:“我就認這個死理兒,五大碼頭的地產上寫着誰的名兒,誰就能坐在這中心會議廳裡,其他人,不管他是秦澤西的老爸,還是秦澤西的老媽……就是倪老爺子親自來了,該往外攆的,照攆不誤!”?沒想到對方的態度居然堅決至此……陌南秧暗中咬緊了牙關,一時之間,竟有些束手無策。
脣槍舌戰已經進行了這麼久,依舊沒能讓對方鬆口,再爭辯下去,想必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陌南秧顰着眉深思了一會兒,片刻後,她擡起頭來,沉聲道:“既然三爺只認這死了的規矩……那敢問三爺可否把有關中心會議的所有規定,拿出來讓我們看一看,也算是讓我們死死心,看完以後,若是我們真的不符合這規定,我們保證立刻就走。”
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就算這一場對決她們輸了,那她也絕不能空手而歸,起碼得把這中心會議裡裡外外摸個透徹,免得下次再被對方一口咬死。
這要求按理來說不過分,不過是看看有關中心會議的一些相關規定罷了,也不是看什麼機密文件,結果謝三爺聽完陌南秧的要求後,居然想都沒想的回絕了。
“抱歉了,陌小姐。”謝溟爵收起了俊臉上慣有的笑意,臉色變的陰沉了起來:“恕我直言……今兒個能破例放您進着會議廳,已經是給足了秦四少的面子了……”
說着,他眼尾若有若無的瞥了旁邊的秦慕澤一眼,在發現對方並沒有什麼多餘的表情後,他收回來自己的目光,然後把自己的眼神,重新灑到了陌南秧的身上。
“你一個姓陌的,即不是秦家人,也不是謝家人,跟楊家,倪家,也沒有任何的關係……你說我憑什麼,給一個和四大家族毫不相干的人,看有關中心會議的東西?”謝三爺彎下腰,單手支着桌面,歪着腦袋,冷笑着質問陌南秧道。
坐在會議桌左側的陌南秧,暗中捏緊了拳頭,滿心的怒火,卻無處發泄。
是啊,她有什麼資格參與謝楊倪秦四大家族組成的中心會議呢?儘管她有滿腔的怒火,儘管她有滿懷的怨氣,儘管她想要親手毀掉黑暗通道,親手毀掉秦慕澤的欲|望比誰都強……
可是,有什麼用呢?如今的她,不過是一個剛剛越獄的逃犯罷了……那個男人若是想,伸出一根大拇指,都能捏死她……
直到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以前一直嗤之以鼻的權力和地位,竟是如此的重要!
就在陌南秧心灰意冷,打算放棄的那一刻,門外,突然傳來一個男人囂張霸氣的聲音。
“誰說她和倪家沒有任何的關係了?”大門,不知在何時被人打開,一個慵懶而隨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那聲音,雖懶羊羊的,四處都透露着漫不經心和有氣無力,可偏偏又給人一種極爲囂張的感覺。
就像他的爲人一樣,明明坐在輪椅上,懶懶散散的,好像瘸掉的不僅僅是腿,而是全身的骨頭,都被人給打散了一樣,就這麼癱在輪椅上,坐沒坐相,站又站不起來。
可偏偏,卻又給人一種氣勢逼人的感覺,莫名的讓人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心頭一顫。
這聲音,陌南秧是極其熟悉的,她僵直着脖子,非常焦急的想要回頭去看看這位終於過來“救美”的英雄,可是因爲過分的激動,她全身的肌肉都緊繃着,緊繃到連一個小小的扭頭的動作,此刻居然都做不了。
不過,她不需要扭頭,因爲很快,英雄就要來到她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