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還真有勁,五個打一個,都不是他的對手。 ”
清潔阿姨樂呵呵地豎起大拇指,白筱也配合地挽起脣角。
“白老師你上星期請假,所以沒看到另外幾個孩子被他打得哭爹喊娘,照理說父母也都是豐城有頭有臉的人物,結果愣是沒有家長跑到藝術中心來鬧。”
白筱看着那邊埋着頭沐浴在陽光下的孩子,心頭莫名地柔軟了幾分。
“他剛纔是又跟人打架了?”她的目光停留在孩子的臉傷上,不禁問了句。
“那倒沒有,早上來的時候就有了。”
清潔阿姨也算藝術中心裡的百事通,立刻扯開了話題:“說是海歸紅三代,真正的名門世家出來的,鬱戰明知道吧?新聞聯播裡的熟臉,他爺爺,親的!他爸爸叫鬱什麼庭來着,咱們藝術中心後面那個正在新建的樓盤就是他公司的,可惜啊……”
“可惜什麼?”白筱轉頭看忽然發出同情感嘆的清潔阿姨。
清潔阿姨湊近,壓着聲道:“可惜親孃早死,他爸這麼年輕,怎麼可能不討老婆了!”
因爲一句“親孃”早死,白筱心底涌起一絲的憫惜,她自己從小就沒父母,對有類似遭遇的孩子都會產生說不出的感情,總希望他們能過得幸福一些。
從口袋裡掏出一塊乾淨的帕子捏在手心,白筱又站了會兒,才朝着那孩子走過去。
……
“要擦擦嗎?”
鬱景希正想着等會兒怎麼弄一副畫回家交差,冷不防跟前多出了一塊手帕。
他猛地擡頭,看到面前站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烏黑的眼睛閃了閃。
離得近了,白筱越發覺得這是個漂亮的男孩,文文靜靜地站在牆邊,若不仔細辨別,恐怕會被誤認爲是小姑娘,只是臉上的淤青着實有些礙眼。
見孩子傻傻地愣在那,頗具憨態,白筱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即便有楊老師的哭訴在前,她依然討厭不起來這個孩子,甚至還有種說不出來的喜歡,後來她想了想,把這歸結爲同是天涯淪落人,。
看他遲遲不來接手帕,白筱索性彎下腰,替他擦拭鼻尖上的小汗珠。
“你是這裡的老師?”孩子稚嫩的聲音裡有防備,卻沒有推開她。
白筱笑笑,垂眸對上他晶亮的雙眼:“嗯,我是這兒的小提琴老師,那你呢?”
小傢伙撇撇嘴角,哼唧了兩聲,別過頭沒有回答。
白筱低頭瞄到他胖嘟嘟的拇指上有道被劃開的傷口,有些深,還在冒着血珠,她摸着他的腦袋,蓬鬆柔軟的頭髮讓她的聲音又放柔了幾分:“我辦公室裡有創可貼,跟我過去,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
小傢伙又哼了一聲,白筱以爲他不願意,打算把創可貼拿過來,轉身剛走了幾步就發現身後多了條跟屁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