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 孕婦這一詞在我的腦海中的印象極其模糊,有時看電視劇裡那個疼的樣子就讓人害怕,當自己懷上的時候就發現其實沒有那麼難受, 可到了三、四月的時候身體就開始有了明顯的變化, 不但感情敏感, 情緒也容易波動, 隨時都會嘔吐, 我真懷疑我得了絕症,但每每看見嬰兒的照片,就覺得很神奇。
我在左立家住了十天, 這十天裡我儘量學習做一個媽媽,我知道我的心臟根本不適合擁有這個孩子, 如果在生產的時候出現事故, 也許那就是我生命終結的地方, 我一直有個矛盾,是不要這個孩子好好的拼事業呢?還是要這個孩子, 甘願做全職太太呢?
這個疑惑一直沒有答案,我一邊攪拌着玉米汁一邊發呆,感受到自己是個孕婦後,犯困的感覺越來越濃烈,發呆的時間越來越長, 都說懷孕的女人會變笨, 看來此言不假。
“你給我出去。”門口傳來左立鬧騰的聲音, 左媽媽跑到門口責備的說:“立立, 你這是待客之道嗎?”她頓了頓繼續道:“請問你找誰?”我好奇的從沙發上起身, 往門口去,就看見站在門口一臉微笑的錢傑, 他露出好看的牙,禮貌的回答:“您好,我是年清的丈夫,我來帶她回家的。”
“錢傑?”我走近,他笑的時候充滿着溫柔,出人意料的他俯身親吻我的額頭,我傻傻的看着他,心裡被一股力道撞擊,心跳急速,當真的遇見心動的人才會一直保有如此的激情,他的一顰一笑牽動着我的心,我嘟嘴看向他:“你怎麼來了?”
女人最蠢的時候一是戀愛的時候,二是懷孕的時候,我全一次趕上,不知道是說我幸運好,還是說倒黴好。
“來接你。”
“她還不能走。”
“她需要回家。”
“年清。”爭論無果,兩個男人看向了我,這一切的決定權就落在了我的手裡,我看向兩人,深深嘆氣,怎麼有種奇怪的感覺?明明我是錢傑的老婆,可另一個男人不放我走,對於如此矛盾的情況,我無奈的看向左媽媽:“阿姨,我可能要跟我丈夫離開了,雖然很捨不得你們,可我會常回來看看的。”
“年清啊!我家左立,一直盼着跟你在一起,你怎麼就把婚給結了?”左媽媽婆心一說後拉起我的手笑道:“既然你跟我家立立無緣,那你就好好珍惜現在的緣分。”
“媽,說什麼呢?年清一直是我兄弟。”
“你不是常拿着她的照片發呆嗎?這下見到真人就害羞了?”
“媽,那照片...”左立一時語塞,第一次見他的快嘴出了毛病,竟然會臨陣脫逃,我看向左媽媽:“阿姨,我跟左立真的只是朋友。”
“你們年輕人的事,我干涉不了,順其自然好了,反正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什麼一成不變的,對了,我給你做了綠豆餅,你帶着。”左媽媽說畢,利索的往廚房倒騰片刻就給我遞上一袋綠豆餅,這餅我雖不愛吃,可還是笑着收下,跟着錢傑離開了。
上了車後又有一種嘔吐感,他關心的停了車看向我:“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你不工作了?”
“傻瓜,一個男人真關心你,再忙也會騰出時間,除非這個男人壓根不喜歡你。”
“你才傻呢!”我笑了笑:“去過醫院了,醫生說是正常現象。”
“我還要跟你說一件事,我在這邊的買了一套公寓,不是什麼豪宅,但...”他頓了頓後猶豫片刻後,臉上有些緋紅的說:“但那會是我們在美國的家。”
家,這個定義就是一個港灣,對我來說意義非凡,我屏住呼吸看着他,眼睛裡都快溢出眼淚,那是幸福的笑,這個男人怎麼會對我這麼好?難道是良心發現了?我好奇的問:“你變了,變的不一樣了。”
“我哪裡變了?”
“以前的你,對我冷冰冰的,還總是諷刺我。”我笑着看他,他英挺鼻樑輕輕一抖,嘴角壞壞一笑,轉頭啓動了車,往前方直行,車內不一會播放着一首《City of Angels》,隨着律動的音樂,他笑着,在這樣輕鬆的環境下,我覺得很舒心,有他在身邊。
在這麼美好的時光裡,我腦海突然想起那個選擇,是做女強人還是做全職太太?
我試探的看向他,不是很適宜的問:“錢傑,如果有天我變的比劉貝拉更精明,比陳君伊更堅強,你還會喜歡我嗎?”
“你在考慮繼承家族事業的事?”
“你怎麼知道?”
他輕輕一笑,像是認識我多年,我們從未分開過,他掌握我的一舉一動,瞭解我的任何思緒,我倒吸了一口氣,這個男人真深不可測,究竟是什麼力量,讓他如此神通?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把車往前開,他過了一會才緩緩輕聲道:“先看我們的房子。”
“你爲什麼在美國買房?我覺得你的舉動總是讓我驚訝。”
“美國的房子可真貴,不過比起國內,也差不了多少,我想你應該會經常在這裡,所以買了一套靠近市中心的房子,以後你工作也方便,離你們集團的辦公中心也不遠,上下班也方便,以後你養家,我做全職先生。”
“你當真啊?”
“你覺得呢?”他露出了深邃的笑,那麼深不可測,我有些懷疑自己是否活着,這樣的幸福來的太突然,這樣的對白太不真實,我偷偷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肉,才發現刺痛的感覺是那麼真實,我不可能是做夢,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他竟然替我做了決定,他就像我心裡一隻肥蟲,竟然知道我的想法,不得不感嘆這麼男人的魔爪,伸的夠遠。
他領着我到了一棟小房子前,看着那套可愛的小房子,我覺得心裡滿滿的,雖然是個毛胚房,可這鋼筋水泥的地方就能傳遞給我一種溫暖的感覺,房外的小草坪,長着新芽,在這個公寓周圍的鄰居看着那麼和藹,我們就像新婚夫婦在挑選着如意的住所,這房子我太喜歡了,平凡的地方,才適合我這根草生長,我側過身,摟住身後的錢傑,他的肩膀那麼結實,能感覺到肌肉傳來的溫度,他性感的小脣,就在我眼前,我衝動的不顧形象,直接吻了上去。
與他脣齒交融,才真正明白什麼是接吻高手,我突然成了反攻爲守的那一方,隨後半推半就的從了他強勢攻擊下的吻,他越往深處探究雙手越把我腰摟緊,他在向我索取,用身體表達着渴求比說愛你,更讓我覺得心安,雖然我很想再與他發生些所期待的事情,可身懷孩子的我,現在不適宜往下進行着,我把脖子輕輕的縮回來,能感受到他倉促的呼吸,有些可愛,有些狼狽,他揚起嘴角輕輕一笑:“你變壞了,學着勾引人了。”
“喂,那是我魅力猶存好麼?就準你莫名其妙的吻我,不准我莫名其妙的吻你嗎?”我嘟嘴在他懷裡膩着,這樣的甜蜜就像是在蜜罐裡,被安全包圍,被溺愛包圍,我享受這個男人給我帶來的溫潤味,看見他,我就看見了歸屬,這個世界上有種情緒就是認定了一個人,就不會變了。
我像個小女孩一般全身的力氣都鬆懈,整個人往錢傑身上靠,別看他臉如花,身如柴,可那結實的肌肉可是真真切切的,他是足夠完美的男人,除了有點小悶之外,可以說是我的夢中情人,我始終不敢相信,怎麼他就愛上了如此平凡的我呢?
帶着這個好奇,我手裡轉着鑰匙,身體膩在他懷裡問:“喂,你爲什麼會愛上我?”我想了想後又道:“我真的不算好女孩,一不溫柔賢惠,二不理家顧家,三無才無華,你怎麼會看上如此平凡的我呢?”
錢傑輕輕一笑,我能聽到他呼吸時的心跳聲,他雙手將我摟的更緊,他熊抱的姿勢讓我很舒服,我依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他停頓了許久才道:“這個世界上就有人好你這一口。”
“你的口味挺重啊!”我呵呵一笑,有點小脾氣的我,總算找到了一個能包容我的人,此時,比任何時候都感到幸福,如果說我們青春年少時是愛情,那我們現在就是依靠,他承載着我,我揹負着他,融在一起纔有了小寶寶,我以前覺得這個孩子生下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我曾假想過十八種解釋,告訴我未來的孩子,你是怎麼來的,現在不用再思考這個問題了,我的孩子,你是因爲爸爸愛媽媽,媽媽愛爸爸,所以你誕生了。
在我滿心期待着孩子的降臨時,錢傑在我耳畔輕輕說:“孩子拿掉吧!”
我有些傻眼的看向他的下顎,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我很清楚他這麼說是因爲愛我,作爲一個男人沒有後代已經是祖禮不容的,更何況是一個有錢的男人?他需要有人來繼承他的財產,也許他能像我繼父一樣,找個沒有血緣的人作爲繼承者,可既然有了孩子爲什麼非拿掉不可呢?也許有奇蹟呢?我深思後不再想用強勢的態度去與他談判這個問題,我輕輕一笑:“我心臟好着呢!”
“可我希望你的心臟可以永遠好着。”他的眼睛裡閃爍着我沒有看見過的認真,那黑色的眼眸透着晶瑩的反光,看着他的眼睛我似乎能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他那份擔憂和心疼,此時我心不忍緩緩一軟,心也跟着疼了起來,我捂着胸口,難受的拽着他的袖子,呼吸急促的我,感覺到頭開始天旋地轉,我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