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都派人去了也不告訴她,讓她白開心一場,“誰啊?可信嗎?”
頓了一下,沈瑟兒像是忽然間想起了什麼,她倒吸一口涼氣,道:“不對啊,夜景逸說要你去,結果你讓別人去,豈不是要陷安安於危險的境地?”沈瑟兒不淡定了。“我再次深深地懷疑,安安到底是不是你親生的!”
夜離憂嚴肅下來,“瑟兒,以後不要再懷疑安安是不是我親生的這種事情,是不是我親生的,不是你最清楚嗎,嗯?”語盡,俊臉湊到沈瑟兒的面前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這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沈瑟兒嘴角抽了抽。
“既然已經有人過去了,如果你不嫌累的話,便也跟我一起過去看看吧!”夜離憂悠悠道。
“……”一聽此言,沈瑟兒激動了,“好!現在就去。”她是恨不得現在就飛到夜晴安的身邊去。
而此時,身穿一襲明黃色龍袍的楊年良坐在馬車之內,隨着馬車的踽踽前行,距離闕谷越來越近了。
從奢華的馬車上來看,便可知道馬車之內的人非富即貴。所以,站在山頂觀察外間形勢的夜景逸的手下一見馬車靠近,便飛奔着去彙報給夜景逸了。
夜景逸聽言,嘴角微微勾起,他就知道,一旦夜晴安落到自己的手心裡,夜離憂必定會親自前來。
他端起桌上的茶水輕輕地抿了一口,年輕的容顏上散發出志在必得的光芒,他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瞳眸……皇兄,這一次你怕是插翅難飛了。
“他的周圍是否埋伏了將士?”他輕輕地問跪在地上的手下。
“回王爺的話,除了他身邊的三名侍衛之外,暫時沒有發現他帶了其他什麼人。”
“繼續去看着,若是有什麼情況,立即過來向本王彙報。”三名侍衛?他記得他說的可是讓他獨自前來呢。
“是,王爺。”
而此時,楊年良的馬車已經到了山腳,可翻過眼前這座山,纔是闕谷,但是馬車已經不能前進了,他只好從馬車上走下來。
之後,他睨了車伕一眼,道:“你將馬車趕回去吧。”
車伕聽言,乖乖回去了,之後便只剩下三名侍衛跟在他的身邊。
“按原計劃行事。”楊年良道。
三名侍衛點頭稱是。
之後,四人開始往山上走,但是到中途的時候,只有楊年良一個人向上走了,剩下的三人都分別鑽了刺叢之中,轉眼便消失不見了。
站在山頂的侍衛定睛一看,發現那三人消失了,頓時跑回去給夜景逸報信。
而依然走在山路上的楊年良微微勾了勾脣角。
夜景逸收到手下的報告,冷笑起來,難道夜離憂到現在了,還想暗中派人來襲擊他,或者救走他的女兒嗎?真是可笑!
“林淨呢?”突然,夜景逸問。
林淨是夜景逸手下最得力的助手,一般情況下,大家都喚他林統領。
“林統領帶着將士們將整個闕谷包圍起來了。”
“你去告訴他,讓他不要掉以輕心,最好是一隻蒼蠅都別讓飛進來,除了……本王的皇兄。”
“屬下這就去辦。”
當楊年良走到山頂的時候,便見到了闕谷,很寬廣的地方,下面有整齊的房屋,雖然不是很華麗,但是看着都很舒服和乾淨,一眼掃過去,大概有十幾棟房屋那麼多。
站在山頂,都能聽見闕谷的另外一面的湍急的水流之聲,這個地方可真是……很適合養生呢。
可他站在山頂時時,還沒有往下走,就被人攔住了,此人正是林淨,一身黑衣,濃眉闊嘴,凶神惡煞。
“你便是滄宇來的皇帝?”聲音也很粗獷。
楊年良點點頭,他的身型本來就很高大,與夜離憂有得一拼,而且此時的他是易容之後的,哪怕林淨見過真正的夜離憂,也不曾將眼前這個假的夜離憂給揭穿。
“你沒帶了人?”雖然知道他帶了三個人,但林淨依然假裝不知道地問。
楊年良點頭。而他當然知道夜景逸的人是知道他帶了人來的。
“朕要見見朕的公主!”楊年良冷着聲音道。
林淨聽言冷笑,“怕是我不能給你做主,你得先去見我家王爺。”
楊年良抿抿脣,有些不悅。
“怎麼,難道你還想反抗不成?”林淨睨着他,“你可別忘記了,你現在在我們的地段,若是你反抗了,怕是慶安公主也不會好過。”
楊年良露出無奈的表情,“既然如此,那麼你便帶朕去見你家王爺吧!”
林淨頗爲嘲弄地冷哼一聲,帶着他往闕谷之中走去。
而楊年良所帶來的那三個人,他已經派人去捉拿了,只是不知道現在境況如何,不過沒關係,這裡都是他們的人,他相信不出一刻鐘,定然將他們全部拿下。
從山頂往谷中的山路並不十分好走,所以楊年良的速度並不是很快,雖然這對他來說不是難事,但他卻藉此機會來觀察附近的地形。
林淨見他走得不快,便以爲他爲帝王,常年金貴慣了,不曾走過這樣的山路,便也理解了。
等楊年良將地形觀察完畢,便也到了谷中,到了夜景逸所居住的那棟房屋門前。
“王爺,滄宇皇帝帶到了。”林淨站在門前,彎腰說道。
話音落下,裡面久久沒有聲音,林淨以爲夜景逸沒有聽到,但是楊年良卻知道,這是夜景逸在給他下馬威。待到林淨打算再喚一聲時,房門從裡面被打開了。
從楊年良的角度看過去,夜景逸正慵懶地坐在奢華精緻的椅子上,一襲白衣齊整地穿在他身上,楊年良忍不住微微蹙眉,真是俊美的少年呢,和皇上一樣俊美。
“皇兄,好久不見。”夜景逸的眼神慵懶卻很睥睨地掃過來,頗爲譏誚地看着楊年良。
楊年良舉步走進去,“是啊,好久不見。”說完,隨意挑選了一把椅子坐下,絲毫不顧忌此時的境況……因爲這樣的做法附和夜離憂的性格。他現在不是他自己楊年良,而是他的主子夜離憂。
只是,他剛剛剛落座,林淨的長劍已經駕到了他的脖子上。
“你就是這樣款待朕的麼?”楊年良微微笑,面色卻冰冷如霜。
“林淨你退下。”夜景逸低聲喝道,雖然是低喝,但是一點怪罪的意思都沒有。“給皇兄上茶。要上好的茶。”
聽言,有婢女下去了,很快便提了一壺熱茶上來,先是給夜景逸倒了一杯,纔給楊年良倒上。
楊年良掃了一眼茶水,不動。
“走了這麼長遠的路途,難道皇兄不口渴嗎?”夜景逸輕輕撥開茶水之中的茶葉,悠悠地問道。
楊年良道:“渴是渴了,但是朕更希望此時能見到朕的小公主。”
“原來皇兄是思念女兒心切啊,不着急,臣弟有好好地照顧安安的。”夜景逸冷笑起來,他終於也知道什麼叫做思念了嗎?呵!
“看來,朕想不感謝你都不行了,不過安安向來不怎麼聽話,所以朕現在來帶她回去。”
“那就要看皇兄夠不夠有誠意了。”
“怎樣纔算有誠意?”楊年良盯着他的眼睛問道。
夜景逸對上他的眸子的瞬間,微微蹙眉,怎麼感覺……有點小奇怪,好像有什麼不對?
楊年良亦感受到了他探究的目光,內心一震,莫不是夜景逸很熟悉皇上的眼神?思及此,他皺起了眉,但是很快又舒展開來。
“莫不是你想要朕的瑟兒?”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對面的夜景逸。
就是這樣的表情和眼神,纔是夜離憂的,夜景逸內心的疑惑因爲這樣的表情和眼身而散開了,當然也因爲他的話語。
“江山和沈瑟兒都給我,夜晴安以及你的性命,本王隨意。”夜景逸突然坐正了身子,很是嚴肅地說。
楊年良微微一笑,每次提及皇后娘娘,安景王爺便有些按捺不住,真是可憐了,一個十四歲的少年,竟然喜歡比他自己大八歲的嫂子。
“江山不過都是身外之物。”楊年良道:“拱手給你也沒什麼不可,只是關於瑟兒……就算朕有意讓出,怕是她也不會同意,因爲她是一個人,而不是一件物品,朕對她沒有使用權,不過你可以去找她談,她若是同意跟你走,朕必定不會阻攔。”
“是嗎?”夜景逸道:“爲了一個女兒,你竟然連江山和沈瑟兒都願意放棄,這可真是有點不像本王的皇兄。”
夜景逸說完,繼續灼灼地看着楊年良。
楊年良不爲所動,只淡淡地說:“等你做了父親便會明白,即使自身死亡也定然會護住自己的孩子不受任何傷害。”微頓,續道:“朕想,瑟兒與朕都是一樣的。”
夜景逸冷笑,若是沈瑟兒真能與他在一起,不管未來怎樣,結局如何,只要她也愛着他,他是定然不會鬆開她的手的。
之後,兩人竟然沉默起來,很長一段時間,誰都沒有再說話。
“不如,讓朕見見朕的公主吧。”楊年良道,語氣中帶了淡淡的憂傷。
夜景逸冷哼一聲,命人下去將夜晴安給帶了上來。
小女孩小小的身板依然穿着白色的紗裙,只是衣服有些髒了,烏黑的順直長髮並沒有挽起來,但是這並不影響她的美貌。
與她一同被帶上來的自然是她的奶孃,相較之下,奶孃似乎憔悴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