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瑟兒挑眉,“晏寒裳下令,讓人將他們抓起來。”她走到晏寒裳身邊。
“來人,將他們全部抓起來。”他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下令。
如此情況,老早就想到了。
百官顫抖,他們的太子殿下當真被綁住了嗎?這要如何是好?
“將他們押入大牢!”沈瑟兒還沒有吩咐,晏寒裳便道:“嚴加看守!”
沈瑟兒眯起眸子,這傢伙是要幹嘛?
“小瑟兒,如此,可還滿意?”既然你要玩,我就拿整個江山和你玩,只是小瑟兒啊,到最後,你是否會後悔昔日義無反顧站在夜離憂身邊,而他卻無法給你保護?
“滿意你個頭!”沈瑟兒瞪了他一眼,率先走出來,晏寒裳在她身後笑得花枝亂顫。
夜晚,沈瑟兒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提筆告訴夜離憂關於晏寒裳的所作所爲,這傢伙,不管他做什麼,她都隱隱地感覺擔心。
可是,不管你讓他往東還是往西,他都會乖乖聽話,一副真的已經被困住了的表情。
沈瑟兒當真迷惑了,她還是覺得自己不夠聰明,是真的不夠聰明。
好吧,其實她一直都不覺得自己聰明來着。
與她同處一室的晏寒裳看着她,“小瑟兒,你確定你真的要寫信告訴夜離憂關於我的一切嗎?他還在行軍打仗,他會分心的!”
“……”沈瑟兒瞪着他。這傢伙,爲什麼要表現出很關心他們的樣子?神經病!!
“你確定你沒有得神經病嗎?”沈瑟兒反問,毛筆甩甩,幾滴墨水飛濺到晏寒裳臉上,他卻笑着。
“看着你,心情很好,心情很好,所以就一直笑,一直笑,就想關心關心你。”他舔舔脣瓣,恬不知恥地說。
沈瑟兒滿面黑線,“我見過不要臉的,但是沒有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晏寒裳沒有接她的話,而是轉頭看向窗外,今天是三月二十九,天氣陰,沒有月亮,所以他悠悠地嘆了口氣。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但是現在天上連月亮都沒有,小瑟兒啊,你會不會特別想念一個人?想念到肝腸寸斷?”他還是保持着看窗外景色的姿勢。
“……”沈瑟兒沒有選擇說話。
在晏寒裳這種人面前,說多少絕對錯多少,乾脆不說。
“唉。”他又嘆了一聲,“我可是會很想念很想念一個人,有時候想念到肝腸寸斷,你猜猜那個人是誰?”他終於扭頭看她了。
“我管你想念的是誰。”她還是奮筆疾書,這個毛筆字是真的很不好寫。
“如果我說那個人是你,你會相信嗎?”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像是很期待她的回答。
“鬼才會相信你會想念我,好嗎?”她頭也不擡。
晏寒裳癟癟嘴,沒說話,將腦袋扭到了另外一邊。
許久之後,又問:“你確定你真的要把這封信寄出去嗎?”
“不寄出去難道給你嗎?”
“有何不可呢?我一直很期待你的情書來着。”他眨眨眼睛,說。
“我湊,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看着我?心裡發毛好嗎?”感覺像餓狼似的,好驚恐!
信是寫好了,但是她卻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把這信寄出去。
“你……”沈瑟兒看着信封,腦袋忽然一陣發昏,她看着晏寒裳……“你……你……”他的臉在她眼前變成了三張臉。
而他則在她倒下來之前,掙脫繩子,將她抱在了懷中。
她的眉頭還在皺着,他低頭在上面親了親,一路下滑,路過俊俏的鼻子,然後停在嘴巴……
味道不錯,又甜又軟。
他滿足地擡頭,將她抱到牀上,給她蓋好被子。
“喏,你的信我就先幫你收着好了。”他目光柔柔地看着她,又幫她捋了捋劉海,“不要嘟脣可好?你這樣會讓我忍不住的。唉,但是我又必須得忍住,我和你的快樂,必須在除掉夜離憂之後,不是嗎?”他又捏捏她的鼻子,滿足地笑了。
“你放心,那一天不會來得太晚的。”他站了起來,又睨了她一眼,“小瑟兒啊,這話你必須得相信我,不是嗎?”
“你看,我都問了你這麼多遍,你確定要寫這封信給夜離憂嗎?你都不多加防範的,現在好了?都怨你不相信我!”他悠悠地說完,那模樣就真的像是沈瑟兒是他的女人!
“不多說了,時間不多,我得走了,明天再來陪你。”說完,闊步往門外而去……
手,剛剛觸到木門,他的動作便頓住,嘴角一勾,反身往窗子而去。
守在門外的躍崖軍等不到他從屋子裡出來,而去也感覺他的氣息在撤離,眉頭一皺,一腳踹開門,恰好看見晏寒裳從窗子跳出來的背影。
“看看沈大人怎麼樣了,其他的人跟我追!”爲首的人說道。隨即一衆人等跳出了窗子!
男子一襲紫色錦袍,負手而立於院子當中,夏日的晚風徐徐地吹過他的墨發以及紫色錦袍,看起來就像一幅畫,惟妙惟肖,巧奪天工。
晏寒裳是很美的,而且美得驚人,只是那美多了一絲陰柔之氣,但是也不乏陽剛之氣。
可女子,亦可男子,用妖冶來形容是最恰當不過吧。
“本宮在這裡等你們。”他淡淡地說,淡得就像一陣風。
躍崖軍不大會說場面話,準確的說,他們曾經都是地痞***,或者什麼大盜什麼的,文化水平低,當下便一聲怒喝,“殺了他!”
現在才明白,晏寒裳落在他們手中,不過是假裝的而已,就算他們之前想要殺了他,估計也殺不了。
現在,之所以識破他的奸計,一方面是躍崖軍中有人懷疑他夜晚出去,而沈瑟兒也有懷疑,只是彼此不說破而已,但是今晚沈瑟兒還是着了他的道。看樣子,晏寒裳也是有些着急了。
此次前來的躍崖軍大約有二十幾個,他們個個手中持劍,是躍崖軍中最擅長舞劍之人,然,他們除了擅長舞劍,還擅長拆招、抵禦、防守……
總之是一個人擅長一樣,若是甲攻擊,乙便助其防守,丙便幫其抵禦,總之環環相扣,就算不能很快將敵人殺了,也能將對方的力氣給耗盡。
一下子,晏寒裳就被圍得水泄不通。
站立二十人中間,他抿脣而笑,“得沈瑟兒,夜離憂之幸也!”
衆人皺眉,這傢伙怎麼這個時候說沈瑟兒?沈瑟兒可是雲國的皇后!現在說皇后是神馬意思?
話說,沈瑟兒爲了不讓他們有身份約束,便謊稱自己叫沈錦瑟。
見他們一副迷茫的樣子,晏寒裳道:“小瑟兒不錯,能將他們調教成這個樣子!呵呵!”右手已經握住腰間軟劍,“只是你們今晚遇見的人是我,所以你們註定是要失敗的了。”
一劍劃開去,黑暗中,只見金光一閃,晏寒裳身子已經站穩,迎風而立,身姿頎長,手握軟劍,姿態傲然,不可一世。
“但是,爲了不讓她傷心難過,我便留下你們的性命。”話音落下,腳尖點地,輕身離開。
血,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地上,清晰可聞,躍崖軍腳步剛剛一動,衣帶便掉落下來,而血液是從他們手心裡滑出來的,手中長劍也隨之掉落地上,再也拿不起來。
晏寒裳,燕國太子,還是兒童時期,便已經聲名遠播,今日一戰,果然名不虛傳。
皇宮中也有躍崖軍在守着,然,晏寒裳一到,局勢便發生轉變,所有守在皇宮之中的躍崖軍都無一倖免被晏寒裳抓起來,將他們困在牢獄之中。
懷中的那封信,被他攤開在案桌上,一筆一劃,學着沈瑟兒的筆鋒,給夜離憂寫了一封信……
“我在晏寒裳手中,救我,阿離……”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足以說明所有情況,晏寒裳滿意地笑了笑,將其交給了下人。
沖鼻的血腥味傳來,沈瑟兒艱難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晏寒裳那張帶笑的臉。
“你信了,先喝口水。”不待她反應,他手中的水便往沈瑟兒嘴巴上遞去,她根本還沒來得及抵抗,水便咽入了咽喉。
“咳咳……”她劇烈地咳嗽起來,晏寒裳溫柔地拍着她的背,“不要着急,慢慢喝,這麼着急做什麼呢?”
沈瑟兒就算反應再遲緩,也發現了此刻情況的異常,“你……你……”
“想要說什麼?彆着急,慢慢說,我會認真聽的。”他還是在笑,笑容溫柔,語氣溫柔。
現在還是黑夜,天還沒有亮。
“你對我做了什麼?”她問。
“沒做什麼啊,只是讓你暫時昏倒而已。”他挑挑眉,說得淡然,“哦,對了,你的躍崖軍都已經躺在院子裡了,宮中的那批則進入牢中了,小瑟兒,只有你還安然地躺在這裡,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幸運!”
“幸運尼瑪!”她從牀上跳下來,將他一把推開,從窗子望出去,暗淡的燈光下,依稀可見院子裡躺了很多人,難怪她剛纔會聞見刺鼻的血腥味兒!
“你不要生氣,他們還活着,只是……只是……以後再也不能拿劍了而已。”他從來不認爲殺死一個人是那對那個人最好的懲罰。“他們要殺我,我只能反抗,我本來是想以牙還牙的,但是又擔心他們若是死了,你一定會很傷心,所以我只是廢了他們的右手而已。”
他努努嘴,說得雲淡風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