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離憂沉默多久,他便跪地磕頭多久。夜離憂不下馬後退,他就不會起身。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蝕骨的陰暗籠罩着大地。
忽而聽見夜離憂幽幽嘆息一聲,“對不起。”
他仰天長嘯,“對不起!”聲震天際,震懾人心,卻也如泣如訴。
“但是,沒有沈瑟兒就沒有我!”他突然說道。
秦昊延身軀猛地一震,欲要擡起頭來,夜離憂的馬已經從他身邊奔了出去,如電掣,快速到讓人看不清背影。
他身後的士兵緊隨其後……
秦昊延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有淚自雙頰流下……
卻說沈瑟兒那邊,那二十個躍崖軍被毀掉右手之後,便失去了戰鬥的能力,爲此,沈瑟兒很是傷心了幾個時辰。
是的,是幾個時辰,因爲現在是非常時期,她真的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傷心。
而被晏寒裳抓起來的那些躍崖軍,想要救下來更是難上加難。
雖然還有一部分躍崖軍沒有被困住,但是她已經很難與他們取得聯繫了,現在,她是晏寒裳的禁臠。
到此時,她已經繞着屋子裡的那張原木桌走了十八圈,嘆氣三十二次,望天三十七次,臉上的表情要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小瑟兒,該吃飯了。”晏寒裳推門進來了,他身後還跟着一太監,手中端着豐盛的飯菜。
沈瑟兒乖乖地坐到飯桌邊,等待開飯。
這些天,晏寒裳都是這樣,每天都過來和她一起吃飯,最開始她瞪他、罵他、踹他、踢他、揍他,他都生生的受了。
沈瑟兒覺得自己花光的所有力氣,卻像是打在棉花上那樣無力,所有,如今她學乖了。
反正不吃白不吃。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他給她夾了一塊肉,忽然問道。
沈瑟兒差點被口裡的飯菜給嗆住,瞧瞧這傢伙說的是什麼話?
“拜託,我的打算我能實施嗎?”她還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神經病!
“貌似不能,但是也許以後可以實施!”他說:“凡是你的願望,我都會酌情考慮,若是可以的話,應該是可以實現的,當然了,除了與夜離憂有關的事情。”
“我想吃你,可以嗎?”她沒好氣地問。
晏寒裳笑了笑,“是在這裡吃呢,還是需要我躺到牀上去?沒問題,我都會主動脫好衣服的,這個願望不難實現!”
沈瑟兒內傷,選擇閉嘴,看都不看他,但是晏寒裳卻沒有因此而顯示出多麼難過,反而還好像很開心。 •TTKΛN •Сo
“或者你可以說你很想見夜離憂啊,這樣的話,興許我很快就能滿足你的願望。”他給自己夾了塊菜之後說道,並沒有看向沈瑟兒。
“我不想念他,一點都不想念,所以也不想見。”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若是夜離憂此刻到這裡來,將會面臨怎樣的危險,她纔不會傻到說要他來呢。
“也好,我也希望你不想,到時候我把他賜給宮樺就好了,呵呵!”他笑笑。“對了,忘記告訴你了,我已經派人去通知宮樺,讓她去見夜離憂,你看我這人多麼好,君子有成人之美嘛!”
沈瑟兒看着他帶笑的臉,氣得牙癢癢的。
“你知道我現在想幹什麼嗎?”
“幹什麼?”
“我想撕爛你的臉!”說着,就朝晏寒裳撲過去。
晏寒裳也沒想到她力道這麼猛,竟然被她這麼一撲,就從凳子上跌落下來,倒在了地上,而沈瑟兒正以相當不雅的姿勢趴在他的身上,雙手還呈出貓爪老鼠的經典動作。
太監沒有在房間裡面伺候着,此時四下無聲,只有他們兩人。
兩雙好看的眼睛彼此對視着,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啊轉,似乎是在想,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爲什麼會出現現在這樣的場景?
太多的爲什麼了……
晏寒裳先清醒過來,笑道:“這姿勢不錯,都說打是親罵是愛,現在我相信了,你儘管打吧。”
沈瑟兒氣得肺都要炸了,二話不說,擡手就真的要開打,但是晏寒裳的動作卻比她快了一步……
在她擡起手之前,他的手就已經暗中擡起來了,一把抓住她的後腦勺,微微用力,她的脣便堵上了他的脣。
觸感依舊柔軟,味道依舊甜美,他笑得放肆。
但是沈瑟兒腦袋卻空白了,尼瑪,這是怎麼回事?
晏寒裳舌頭探出來,舔着她的脣瓣,沈瑟兒更加覺得自己被雷劈了,動都不敢動,深怕他的動作繼續加深。
可是似乎是怕什麼,就來什麼。
她欲要掙扎而起,他的舌頭便探了過來,撬開她的脣瓣,隨即開始去撬她的牙關。
沈瑟兒想大叫,想揍人,但是他居然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禁錮住了她的身體。
她的腦袋轟的炸開了,有些心驚,有些害怕,這傢伙……不會對自己用強吧?
“唔唔……”他微微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打開牙齒,靈巧的舌頭攻城略地般在她口腔內攪動,像是要奪了她呼吸似的。
如果不是清楚地知道這個人,沈瑟兒幾乎要被他如此癲狂的吻給攪亂了心扉,然後錯誤地以爲這傢伙喜歡自己,因爲他的吻太……霸道,也太……深情。
是的,深情!
他一定也有喜歡的人,一定也是有的。
他似乎吻得很入迷,一雙修長的手也開始在她身上游移。
“唔唔……”沈瑟兒還沒喪失理智,只覺得自己快要缺了呼吸,心裡也很着急,若是自己被他強了,以後怎麼面對阿離?
不行,不行……
“嗚嗚……”掙扎着掙扎着,她甚至感受到他的手遊移在自己的胸前了,衣服也已經被撥開了……
沈瑟兒真的是急壞了,眼淚就這麼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凡是三觀正常的人,想必都無法接受一個男人的強迫,哪怕對方長得很帥,家境很好,而且很聰明,也不能接受。
吻着,吻着,就吻到了鹹鹹的液體,晏寒裳內心一顫,掀起眼眸來,看着底下的沈瑟兒,眼淚正是從那雙勾魂奪魄的細長的狐狸眼中流出來的,而她澄澈的眼眸還在倒映着自己的臉,明明滅滅,而她則委委屈屈。
他就這樣看着她,看着她,長長久久地看着她。
“不願意?”
一萬個不願意好嗎?你丫的哪隻眼睛看見我願意了?沈瑟兒傷心地想。嘟脣,賭氣,不語。
他還是沒有從她身上起開,他還是定定地看着她。
房間內的氣氛有點僵硬,沈瑟兒甚至生出一種他受傷了的錯覺。
“你還要在我身上趴多久?”她害怕他再瘋狂一次,所以連忙提醒,而此刻,她的衣裳還凌亂着,一大片雪肌映入他的眼簾,滿室生春。
聽言,他卻知道看着她,好半晌,微微嘆息一聲,低頭趴在了她的胸前。
我湊……這是神馬情況?……沈瑟兒被嚇了個半死。
“你……你到底怎麼了?”面對這樣的晏寒裳,沈瑟兒當真是忍不住生出惻隱之心啊,畢竟這一刻她是真實地感受到了晏寒裳的悲傷,這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那個時常笑得邪肆的男子,那個翻手雲覆手雨的男子,此刻……正在她的面前展現她的悲傷。這種情況,簡直比看見流星的機率還低啊好嗎?
“沒什麼,就是想和你這樣抱着,擁抱着。”他說:“世上最溫暖莫如體溫。”
“……”她只好選擇閉嘴,人傷心的時候都會變成大詩人。
半刻鐘過後……
一刻鐘過後……
小半個時辰過後……
半個時辰過後……
沈瑟兒全身痠麻,而他卻還一動不動地趴在她身上,這姿勢要多不雅就有多不雅。
“那啥,我全身痠麻……”她溜溜地說。
他的身體動了動,隨即將腦袋擡起來,看了她一眼,笑了一下,從她身上起來。
沈瑟兒快速地將衣服整理好,晏寒裳也沒看她。
“這麼長時間才喊我,沈瑟兒,你是不是也有一點點喜歡我?”他忽然湊過來問,好聞的氣息鋪滿她的鼻翼。
她瞪他,“少得寸進尺好嗎?我已經是阿離的人了!”她說得認真,而且煞有介事,“我這輩子只會有一個男人,也只會要一個男人,你就不要妄想我會睡你了!!!”
說完,不去管晏寒裳的反應,她盯着桌上的飯菜,可惜地道:“都怪你,飯菜都涼了,姑娘我很餓啊!”
晏寒裳忽然將看着她的目光扭到一邊去,站起來,往出走。
“喂喂,我說我餓了,你怎麼這樣呢,要是不想給我吃飯,你就把我放了,讓我自己出去吃啊啊,……喂喂……”
晏寒裳已經消失不見了,紫色的錦袍劃開絕望的弧度,消失在門縫間。
“神經病,發什麼神經啊!”她嘟囔着,沒有心情去體會他的心情。
沈瑟兒被餓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被人給吵醒了,醒來後被告知……晏寒裳要把她接進宮去,並且告訴她,躍崖軍也在宮中。
“***!!”她暗罵一聲,只得……走!
皇宮還是一如既往的恢宏氣派,和夜離憂一樣,她已經很久沒有得到他的消息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有點點想念,有點點難過。
晏寒裳給她安排了獨立的宮殿,太監、婢女加起來估計快百人。
“這傢伙是怕我逃走了嗎?切!”既然看着她的人這麼多,那就先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