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晟再次點了點她的鼻子,“這個朕還需要考慮考慮,等他醒來,你帶他來見朕吧!”說完,便轉身走了。
宮樺激動不已,“謝謝父皇!”
看這樣子,父皇基本上算是同意了。
躺在牀上的夜離憂早就醒了,實際上,昏迷也是假裝的,他只是想看看宮晟的反應而已。而根據兩父女剛纔的對話,他更是知道,迎娶宮樺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情了。
心裡有些失落,這一刻,他是那麼想要見到她,這個想法是如此的急切,急切到他想立即付出行動。
“你醒了?”宮樺來到牀邊的時候,見到他睜開眼來了,只是臉色依舊蒼白,“是不是感覺很難受?我去找御醫來看看!”
夜離憂抓住她欲離去的手,“不,不用。”
“可是你受傷很嚴重啊。”
夜離憂艱難地道:“沒什麼,已經不疼了。”他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她,像是好幾個世紀沒有見到了似的,如此癡迷,又如此深情。
宮樺被他的眼神震懾住了,他……竟是如此喜歡自己嗎?爲什麼之前一直沒有表現出來?
夜離憂傾盡全身力氣,伸出雙手,猛地將宮樺抱到懷中,下巴抵在她的頭頂上,輕輕地閉上眼睛。
沒想到,受傷的時候,他竟是如此脆弱,如此想念她……
宮樺愣住了,這還是他第一次主動抱自己,竟是那麼的用力,抱得她的肩膀都疼了,但是她卻感覺很幸福。
夜離憂在心裡默唸了許多許多遍沈瑟兒,眼睛卻沒有睜開,假裝懷中抱着的那個人就是她,彷彿這樣,才能緩解他內心以及身體上的疼痛。
他的大腦是清醒的,這是無可厚非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才鬆開了她,假裝睡去。
宮樺的手小心翼翼地劃過他的眉眼,鼻樑,撫摸過他的性感薄脣,嘴角偷笑着,最後竟有些不好意思地跑了出來。
夜離憂的眼睛在她離去後不久睜開來,嗅着房間裡陌生的香氣,他的眉頭皺起來。
身上的傷御醫已經包紮好了,而且已經上過藥了,雖然不可能這麼快就好,但是他剛纔抱宮樺的時間實在是太久了,在這段時間內,他的體力已經傾向恢復,想要下牀走動,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一個人在黑暗中獨自坐着,任由流了又流,有些話聽到了,可以當作對方是在說謊,但是有些事情親眼目睹了,還能用什麼理由來欺騙自己?
nnd!!
這一刻的沈瑟兒很想罵人,她將牀上的被子猛地扔到地上,然後再跳下牀來,狠狠地踩上幾十腳。
還是很難過啊,怎麼辦?
嗚嗚……她有種毀天滅地的感覺,真的是太難過了,嗚嗚……
“你在這裡哭什麼?”淡淡的低沉聲音忽然傳入她的耳朵裡面,黑夜中,沈瑟兒伸手不見五指,生生地嚇了一大跳。
“我沒有哭!”她擦掉臉上的淚水,“你來做什麼?”問完,又怕對方誤會,所以補充:“我怎麼可能哭?我絕對不會哭的!”
夜離憂輕輕笑起來,“我在這裡看你很久了,還說沒有哭。”
話音才落下,沈瑟兒便發現他的手摸到了自己的臉上,“如果沒有哭,爲什麼臉上這麼溼,難道下雨下到你的臉上了?”
他戲謔地說道,就好像情侶之間的玩笑。
沈瑟兒一把拍開他的手,“一邊去,我怎麼樣關你什麼事情?”她後退兩步,與他拉開距離,不久前她纔看見他爲宮樺要生要死的,現在那雙手竟然摸到了她的臉上了。
簡直不可饒恕!
髒死了!
夜離憂又輕輕笑起來,說:“想你了,沈瑟兒,真的想你了。”他向她走去,但是她卻後退。
後面是牀,被子在地上,沈瑟兒退無可退,竟被逼到牀上。
“你幹什麼啊,你不要靠近我,是你說不愛我,不要我的,你不要靠近我,我討厭你!”夜離憂還沒有靠近她,她就開始掙扎起來。
夜離憂停下腳步,當真沒有再靠近她,黑夜中,他的瞳眸熠熠生輝,卻顯得那樣憂傷。
沈瑟兒沉默了半晌,將牀邊的油燈點亮,站在自己面前的果然是夜離憂。
他的脣瓣緊緊地抿起來,臉色蒼白如紙,一襲黑衣恰到好處地包裹住他頎長的身姿,就算是受傷,他還是那樣好看。
他就那樣安靜地站在那裡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她滿心的委屈忽然就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就連火焰都沒有了。
“你幹什麼?”憋了一會兒,她沒好氣地道:“就算你要發瘋,也請你到別處去發瘋好伐?我要睡覺了!”
nnd,她還沒有大方到看見他爲別人生爲別人死,而不感到難過和生氣。
可夜離憂還是重複着那句話:“我想你了。”
瞅瞅那眸光深邃得就像汪洋大海似的,語氣也是那樣的真誠,沈瑟兒差點就以爲他說的是真的了。
但畢竟是差點。
“你別給我說這些煽情的話,我一點都不相信!”沈瑟兒擺擺手,一臉的堅定。
如果你前一秒纔看見你喜歡的男人和他口口聲聲說要娶的女人擁抱什麼的,你還會相信他說想念你嗎?
必須不會啊!
夜離憂好似痛苦地抿抿脣,向她走來。
沈瑟兒下意識地伸手推他,誰曾想就這麼輕輕一推,他竟然撞到身後的桌子上,悶哼一聲,臉色則更加難看了。
像死灰一樣。
沈瑟兒有些詫異,“你……你怎麼了?”他靠着桌子,像是站不起來的樣子。而且他的眉頭緊鎖着,比以前的任何時候都要鎖得悽苦。
見他沒有回答,沈瑟兒走上前去,敲敲他的胸口,“喂,你到底怎麼了?你不會是裝的吧?”
剛想把手收回來,卻被他抓住。
沈瑟兒擡眼瞪他,他的臉色並沒有因此而變好一些。
“我……我真的只是想你了。”他虛弱地說道:“讓我抱抱你,就抱一下。”
沈瑟兒還是警戒地看着他。
“你是否知道,人在脆弱的時候,會特別想念心裡想念的那個人?”
“你不是不愛我了嗎?”沈瑟兒有些動搖。
基本上沒有人能夠拒絕你愛的人的靠近。沈瑟兒也是一樣。
“不要說那些,可好?”他身子向前傾,傾盡全力將她抱住,這一刻,心裡的某處纔算是填滿了。
沈瑟兒猶豫了一下,伸手環住他的腰身,算是迴應他的擁抱。
既然他說不說那些,那就不說好了,也許……他來就是給自己最後一個擁抱。
可是你能想到嗎?抱着抱着,沈瑟兒的肩膀就覺得很沉很沉,再看他的時候,這丫的居然睡着了。
沈瑟兒的眉頭豎起三條黑線。有這麼糟糕的事情嗎?他可她身體的兩倍啊,這樣也能睡着?
沈瑟兒想用獅子吼將他叫醒,最終還是不忍心。
手中摸到的地方是溼粘粘的一片,定睛一看,竟然是血,而且連地上都有血滴,沈瑟兒忽然想起自己剛纔用力推了他一下,一定是撞到傷口了。
唉唉唉!
你要睡也別在這檔子睡啊好嗎?
沈瑟兒哀怨地將他拖到牀上去,這丫的居然連醒的跡象都沒有,要麼就是昏迷了,要麼就是裝睡。
沈瑟兒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她拍拍他的臉,果然沒醒。
哀怨的她只好自己去弄熱水,幫他清洗傷口,畢竟夜離憂也不是第一次在她面前受傷了,這些小事她還是會做的,等他醒來,她直接讓他自己看大夫去。
大夜晚的,她可不想忙活這些,nnd,吃飽了撐的沒事做!
傷口不深,但是很多,新的舊的,很舊的,數不勝數。沈瑟兒的手指輕輕撫摸過那些傷口,他曾經到底過的是怎樣的生活,竟會有這麼多的傷痕!
每擦拭一下他的傷口,他的身體就輕顫一下。
“泥煤的,當時爲人家擋劍的時候,怎麼這麼英雄?現在受傷了,跑到我這裡來,算是怎麼回事?”幾次三番,沈瑟兒都想將那一盆血水潑到他身上去,最後還是忍住了。
一邊罵他,可又一邊溫柔地給他清洗傷口,這種矛盾的心情啊
沈瑟兒的拳頭也是掄起又放下,放下又掄起。
一直煎熬到下半夜,他的傷口才包紮好,沈瑟兒也早就累得不行,直接趴他胸上睡着了。
早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夜離憂便醒了。
對於昨晚的事情,他迷迷糊糊的,感覺也不清晰,但是他知道是沈瑟兒一直在照顧他。
看着她疲憊地趴在自己胸口的樣子,心裡有些扯疼。
思緒又飄到那天晚上,她躺在晏寒裳的身下……
他比起眼睛,又睜開,只要她也像自己在乎她那麼在乎自己,自己是否可以不計較以前發生的事情與她重新開始?
這般想着,他的手已經情不自禁撫摸上她的長髮。
沈瑟兒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睜開眼的第一眼看見的就是夜離憂,她傻傻地笑了笑,以爲這是在做夢呢。
但是夜離憂卻驚了一下,微微坐起身來,攫住她的下巴,就是來了一個舌吻。
沈瑟兒被吻得喘不過氣來,一雙小手抵在他的胸前,可他的手卻開始在她身上游移,剝開她的衣裳,握住她的柔軟……
“嗯……”
沈瑟兒意識漸漸清晰,再次睜開雙眼,果真是夜離憂的臉,而且還是放大的,這不是夢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