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這樣看着我?”沈瑟兒問。
秦昊延站在原地沒動。
“主子不在,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
“停!”沈瑟兒打了個停的手勢,“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不就是勸我離開夜離憂嗎?你放心好了,他現在已經離開我了,他說不愛我了,你滿意了嗎?現在就走!”
湊湊湊!!
爲什麼每個人都和她擺臉色,尼瑪的,談戀愛是兩人的事情,他們這些第三者、第四者有什麼資格摻和進來,還嫌她和夜離憂累得不夠麼?
反正不管說什麼,沈瑟兒此刻就像吃了炸藥似的,誰靠近,直接炸誰。
秦昊延也沒解釋,直接說道:“我來是想讓雪才人勸諫主子以大局爲重。”經過昨夜,他想通了,既然夜離憂離不開沈瑟兒,那就讓他們在一起吧,他也不阻止了,只要沈瑟兒願意說服夜離憂心甘情願迎娶宮樺公主,重奪滄宇國。
沈瑟兒嗤笑一聲,“你覺得他會聽我的話?”真是可笑,要是夜離憂聽她的話,那麼她和他現在也不會走到這種地步。真是太可笑了!!
“只要雪才人願意,主子就會心甘情願迎娶宮樺公主。”秦昊延說道:“只要主子娶了宮樺公主,那麼接下來的事情便好辦了。”
頓了一下,他繼續道:“我知道雪才人很聰明,所以我相信只要雪才人願意,就一定會有辦法讓主子這樣做的。”
沈瑟兒眨巴了一下眼睛,有些無辜,又有些迷茫。
“敢情你這是把我當狐狸精了?我要夜離憂怎麼樣,他就怎麼樣?”沈瑟兒淒厲地說道:“別給我解釋,我知道你就是這樣想的,你總覺得我迷惑你的主子,才讓他丟了江山的。”
“我承認,他丟了江山和我脫不了關係,我是引狼入室,但是我告訴你,你家主子丟江山,絕對不是因爲沉迷於美色。”如果夜離憂是那樣的人,她現在也許就沒有那麼愛他了。
“所以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來侮辱我,順帶也侮辱了你家主子,明白嗎?”沈瑟兒繼續沒好氣地說道。
秦昊延被說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了,說實話,他還從來沒有遇見過這樣會說話的主兒,居然能把自己的錯說成是對的。
這般想着,秦昊延對沈瑟兒便多了一絲鄙夷。
“呵呵,我知道你討厭我,更不會覺得我說的話是正確的。”沈瑟兒一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在想什麼。“我也沒想要你喜歡我,也不認爲你就一定要認同我的話。總之,我現在只告訴你一件事,那就是我不會勸服夜離憂去迎娶宮樺的,打死你我都不可能去。”
“現在,你聽明白了吧?聽明白了,就給我離開!”沈瑟兒指着門外,冷聲說道。
秦昊延點點頭,“沈瑟兒,我真的從來沒有見過像你這樣的潑婦,你口口聲聲說你在乎主子,但是你從來不爲他付出任何。”
說完,連秦昊延自己都詫異無比,他說這樣的話,和潑婦又有什麼兩樣?許是他真的太討厭沈瑟兒了吧。
“真是可笑,愛他,就讓他去娶別的女人?這是什麼邏輯,你腦子不會是進水了吧?慢走,不送!”沈瑟兒說着便將他推了出去,實在是無法理解這些“大義凜然”的人,就讓她當個自私的人吧。
房門砰的一聲便關上了,秦昊延滿腔的憤怒,臉上卻是一片寧靜,他向來都很擅長隱藏自己的情緒,如今也是。
但他還是忍不住摸摸自己的鼻子,好像受傷的是他的鼻子似的。
一轉身,卻見身後站着一襲黑衣的夜離憂。他雙手負在身後,傲然站在他的面前,秦昊延沒來由的身軀一震,連忙跪在地上,“見過主子……”
難道剛纔他和沈瑟兒的對話,主子都聽見了?
思及此,秦昊延將腦袋垂得更低。
屋裡的沈瑟兒關上門之後,對外間的一切便呈現了屏蔽狀態。
夜離憂冷眼睨着他,“昨晚我是怎麼跟你說的?”
“主子說,主子自有主張。”秦昊延沉聲說道。即使是此刻,夜離憂依舊有很強的震懾力,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才能讓天下有志之士甘願臣服於他,爲他辦事,而他秦昊延也不例外。
這一股子貴氣以及傲氣,一般人是不會有的,但是夜離憂卻將這些展現得淋漓盡致。
夜離憂並沒有罵他,也沒有懲罰他,只是淡淡地說道:“既然聽見了,就牢記在心裡,現在走吧。”他的目光落在木門上,任誰都知道,他與沈瑟兒之間就隔了這一扇木門,只要房門打開,他便能見到那個心心念唸的人了。
秦昊延略微沉吟,心中多有不甘,最終卻是什麼也沒說,起身離去。
而夜離憂也只是在門前靜立了一會兒,轉身離去。
既然不能相信,那就只能選擇放下,而唯有離開,見不到了,才能學會放下。
只是恰好,在他轉身的剎那,沈瑟兒將房門打開,見到的便是他決然離去的身影。
她喊了一聲“阿離!”
但是前方的人沒有迴應,反而走得更快了。沈瑟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睜開時,眼前的人早已消失不見。
莫不是自己看錯了?
皇宮內,楊玥偎在宮晟的懷中,衣衫從藕臂上滑落,只可以陪伴在她身邊的男人有些老了,對如此風景勾不起太多的興致了,只是他還一如既往地寵着她。
她剝了一顆葡萄,親手遞到宮晟口中,只見宮晟滿面的紅光。
“陛下,那個沈憂既然是女子,那麼該由誰來迎娶公主殿下呢?”見宮晟心情不錯,楊玥柔聲問道。
宮晟的眸子眯起來,“也不知道那個沈憂是什麼來頭,居然被劫獄了!”早上傳來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本就很震怒,只是剛剛纔緩和過來而已。
楊玥撫着他的胸口說道:“陛下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是得不償失了。”
美人的柔聲細語最能消去一個男人的怒火。
“朕能不生氣嗎?她犯下欺君大罪,現在又逃獄了,朕怎麼可能不生氣!”宮晟一手狠實地拍在旁邊的案桌上,吹鬍子瞪眼的,顯然氣得不輕。
“陛下彆着急,既然她跑了,咱們可以派人把她追回來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何必這麼着急呢。”楊玥繼續安撫着他的情緒。
“陛下現在最需要做的事情是給公主殿下重新尋覓一個駙馬呀,否則公主殿下豈不是被天下人恥笑?說是娶她的人竟是個女子!”楊玥柔柔地說道。
每一聲都像是蜜糖一樣,緊緊地包裹着宮晟的心。
“愛妃說得甚是。”宮晟皺起的眉頭緩解一些,“只是現在朕也不知道要選擇誰了。”
楊玥柔柔地笑了。
“臣妾說了,陛下可不要生氣呢。”
“你且說來聽聽,朕何時生過你的氣?”
“起初臣妾就已經說過,薄志凱大人是最好的選擇,他不僅是我們雲國人,更是看着公主殿下成長的好男兒,如此知根知底的男子,陛下就該選擇他。”楊玥嬌嗔道。
宮晟又吃下一顆葡萄。
“朕也覺得薄志凱不錯,但是樺兒好像不怎麼喜歡他。”
“難道陛下忘記了?公主似乎也不喜歡沈憂,還不是因爲您喜歡沈憂,才決定讓沈憂當駙馬的嗎?”楊玥說:“婚姻大事向來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陛下您給公主找了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駙馬,將來公主一定會感激你的!”
宮晟捋了一把自己的花白鬍須。
“不是還有一個叫做沈離的嗎?朕看他也還不錯!”
“陛下難道忘記了,沈離的身世、從哪裡來的,一點都查不到,這樣的人當了駙馬,那可怎麼防備?萬一他覬覦的是駙馬這個位子呢?”楊玥繼續道:“難道一個查不到身世的沈憂還不夠嗎?還要再考慮一個沈離?”
見宮晟陷入沉思,楊玥繼續說道:“一個沈憂一個沈離,誰知道他們是不是一夥的呢?臣妾看他們兩個走得很近啊!”
“是嗎?”
“是的啊,陛下,您不知道,臣妾之前還聽說那個沈憂喜歡沈離呢,當時臣妾以爲沈憂是男子,便沒有多想,現在發現沈憂是女子,便覺得他們之間一定有着什麼瓜葛,否則怎麼會不明不白地進入我們雲國皇宮?而且還都是爲了駙馬一位而來?”
“楊貴妃可真是會說話!”話音才落,殿外便響起了宮樺高吭的聲音,聽這聲音,她應該是生氣了。
兩人擡眸,便見一襲淺黃色紗裙的宮樺闊步走了進來,這個女子,看起來倒是很颯爽,只是少了女子該有的嬌柔。
楊玥幾不可見地哼了一聲,臉上還是保持着嫵媚的笑容。
“要不是本宮親耳聽到,都不知道原來楊貴妃這樣會說話呢。”宮樺走上前來,嘲諷道。說完,才向宮晟行了一禮。
“但是抱歉了,楊貴妃。沈離是本宮在宮***見的,他才華橫溢,文韜武略樣樣強於他人,本宮就是看上他了,你能怎樣?”
“我當然不能夠怎麼樣,只是之前出了一個沈憂,我怕你成親之後過得不好,纔多說了幾句!”楊玥在這位公主面前,還是需要夾着尾巴做人的。
誰讓宮樺是宮晟唯一的孩子?且還這麼得寵?
妾,大多時候根本不如夫君的孩子的地位來得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