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御醫,有些疑惑。
“公主殿下,依微臣看,那位公子好像來頭不小啊!”
“什麼來頭不小?”宮樺並未多想,而是道:“不過看他的樣子,的確也是來頭不小,應該是哪位有錢人家的公子吧,全身上下都充滿了貴氣!”
“公主殿下,有錢人家的人並不都充滿貴氣,但是有勢人家的人就可能全都充滿了貴氣。”御醫道。
“你的意思是他來自官府人家?”
“或許……他是某國王爺、太子……更或者是皇上……”
一般人哪裡來的那種凌厲的氣息?又哪裡來的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就算他全身是傷,就算他是坐在牀上,他身上的氣質還是無法遮掩去。
而他則聽說,滄宇國已經被燕國霸佔,滄宇國皇帝至今下落不明,誰能知道這位突然來到他們雲國的男子是不是就是滄宇國的皇帝呢?
宮樺聞言,果真被嚇了一大跳,但是她連忙否認道:“這怎麼可能呢,御醫你可別亂說!”
“是了,臣不過是猜測而已,但是也不能保證微臣所說的就是錯誤的,公主殿下應該知道,若是宮中進了奸細,那對我國來說可是有百害而無一益啊!”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要本宮殺了他們不成?”宮樺有些生氣了,從一開始這位御醫就不怎麼想要醫治那個男子。
“微臣倒也不是這麼個意思,微臣只是希望公主殿下能將這件事告知陛下,若他真的是奸細,陛下也早做打算,免得有朝一日我國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御醫斬釘截鐵地說道。
“本宮如果說不呢?”
“那微臣只有親自去把這件事告訴陛下了,其他的事情由陛下來定奪!”御醫說道。
宮樺當真是被氣到了,她狠狠地瞪了御醫一眼,問道:“你是說真的?”
御醫點點頭,擲地有聲地說:“爲了我雲國能夠平安,微臣說到就做到。”
宮樺笑了,笑得明媚燦爛,御醫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還沒來得及反應呢,整個人就已經被侍衛給桎梏住。
“嘿嘿,本宮不讓你做的事情你偏要去做,本宮也只能將你綁起來了,否則父皇知道這件事情了,可不怎麼好。”宮樺拍拍手,一臉的燦爛笑意,“你也知道的,我父皇如今老了,再也承受不了任何悲慘事情的打擊了,所以本宮怎麼會讓你去打擊他呢,對不對?”
“公主殿下,微臣也是爲了雲國着想啊,您快把微臣放了,否則有朝一日,我雲國將會被毀掉啊!”御醫大聲吼道。
對這個公主,他還是有些瞭解的,有時候太調皮貪玩,有時候又太善良沒心眼。可是作爲雲國唯一的公主,這樣可怎麼行?
“等到哪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本宮再來跟你道歉,但是現在恐怕是不行咯!”宮樺張揚地說完,便示意侍衛將他帶下去了。
御醫恨得牙癢癢的,但是宮樺在他身後咯吱咯吱地笑起來,與他的境況簡直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御醫無奈了,而且是相當無奈。
已經兩天的時間了,夜離憂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過,更爲誇張的是,自從他醒來的那天,喝下秦昊延給他倒的那一杯水外,他根本什麼東西都沒有吃。
而秦昊延更是相當聽從夜離憂的話,他沒有召喚,他絕對不會出現。
爲了讓他說話以及吃東西,宮樺當真是花費了好一番心思,但是夜離憂不是不理會她,就是把她轟了出去。
爲此小翠早就看不過去了,那天她爲宮樺出了頭,狠狠地將夜離憂給罵了一遍,但是夜離憂就是不理會她,只當她們說的,他一個字都聽不見。
於是小翠罵着罵着就氣短了,被宮樺給瞪了一眼,這纔不情不願地住了嘴。
倒是宮樺的耐心好些,不斷地開導他,但是結局都是一樣的,要麼得不到對方的理會,要麼就被轟出來。
這日,她們無奈地找到秦昊延,很是憂傷地說道:“本宮就奇怪了,你們不是主僕嗎,爲什麼你家公子不吃不喝,你卻不去規勸於他呢?”
秦昊延悶悶地說:“主子不允許我們靠近的時候,我們是不能進去的。”頓了一下,續道:“況且,主子身爲主子,許多事情他都需要自己去想,別人是幫不上什麼忙的,而我們只等着聽他的吩咐罷了。”
宮樺聽了,差點跳起來。
“他現在都已經這個樣子了,你還想要等他自己想通,你覺得那樣可能嗎?”這主僕兩當真是奇怪得很啊!
一個好了之後,就整天不見人影;另外一個好了以後,就整天不吃不喝不說話,這是要等死的樣子嗎?
“爲下屬者,是不能打擾主子的,這是不被允許的行爲。”秦昊延也懶得解釋太多,就是因爲跟在夜離憂身邊太長時間了,所以他現在纔會明白,不管跟夜離憂說多少話、說什麼話,都是沒有用的。
沒有人在被自己心愛的人背叛過後、又丟失了江山,且還險些丟了性命,還能坦然面對。是他,他就不能。
夜離憂能夠活着,他都覺得是奇蹟。
想了一下,秦昊延補充道:“若是公主殿下垂憐的話,便不要再去找我家公子了,他現在需要的只是時間而已。”
話音才落,便聽見夜離憂喊他的聲音,當然是密室傳音,旁邊的宮樺是不會聽見的。
“主子喊我了,我先過去一趟。”他從石階上站起來,快速地消失在宮樺的面前。
夜離憂的房間內,他仍舊安靜淡然地坐在自己的牀上,聽到秦昊延的腳步聲,他也沒有擡起頭來看他,只是淡淡地說道:“我想去一趟滄宇國!”斬釘截鐵的話,似乎不容他人拒絕。
秦昊延連問一聲爲什麼都沒有,直接說:“屬下會在前面探路,若是有什麼危險,必定會告知主子!”
夜離憂聽了,這才扭過頭來看他,好半晌後,他問道:“是你把我帶到雲國來的?”雲國只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國家,從小他都沒有聽說過這個國家,也只有接管滄宇國的事物了,才知道天底下還有云國這麼一個國家。
是在滄宇國的東邊,鮮少與外界來往,生活幾乎是自給自足。與滄宇國相距至少十天的路程。
秦昊延點點頭。
夜離憂說:“辛苦你了。”
“這是屬下應該做的!”秦昊延問:“主子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等一下就出發。”
夜離憂的話音落下,房門便被人從外面打了開來,出現在他們眼前的人是宮樺,她大聲問道:“你們要去哪裡?”語氣裡寫滿了不可置信。
夜離憂看了她一眼,說道:“我想吃東西了。”
宮樺愣了一下,這些天她花費了好多功夫,都沒有勸得夜離憂吃東西,現在他主動說吃東西,她有什麼理由說不呢。
“你是說真的?”她不確定地問道。
夜離憂點點頭。
“我那現在就讓去把你的飯菜送過來,你想吃什麼?”她有些手足無措地問道,就好像一個初涉愛河的姑娘似的,做什麼都想做到最好,儘管結果總是那麼不盡如人意。
“什麼都好。”夜離憂沉聲說道。
於是乎,宮樺興高采烈地出去了。而夜離憂的話自然也是真的,他想吃東西,只是因爲他需要趕路,而趕路則需要很好的身體。
想了整整兩天,他還是不能相信沈瑟兒就這樣背叛了自己,他想去問問她,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不是這個樣子的,因爲他不甘心啊,真的很不甘心啊!
秦昊延看着他陷入沉思的側臉,心想着,難道他這次回去是爲了沈瑟兒?一個已經背叛了他而投向晏寒裳身邊的女子當真值得他如此?
他想不明白,但是他沒有問出來。有些事情主子不說,他們便不會去詢問。這是身爲屬下的最基本要則,而且就算是問了,夜離憂也不見得會說。
沒多久,宮樺和小翠便把飯菜給端了過來,因爲宮樺不敢讓他人知道自己的宮殿裡,養了兩個陌生男人,所以她根本不敢讓宮女進來伺候,更別說是送飯了。
夜離憂在秦昊延的服侍下,穿衣服,下牀,走到飯桌邊,中途,他險些因爲身體虛弱而栽倒,幸好秦昊延及時地扶住了他。
宮樺見他這個樣子,差點就衝到了他的面前,幸好女性的矜持及時發生作用,否則她又該遭受夜離憂的冷臉了。
秦昊延先是給他盛了一碗湯,他盡數喝了。
接下來,便是他自己夾菜吃飯。動作依舊優雅,夾菜的姿勢和以前基本沒什麼兩樣,只是這個今天,他卻吃了有史以來最多的一次飯菜。
明明很久沒有吃飯的胃有些承受不住,但他還是強迫自己不停地吃,因爲要去滄宇國,所以他不能讓自己的身體倒下,不管是何種情況,他都一定要見到她,如此不管結果怎樣,他纔會甘心!
但是看他這個樣子,秦昊延哪裡放心?好在還有一個傍晚給他休息。
只是傍晚時分,他卻開始嘔吐起來,將他剛吃不久的飯菜盡數吐了出來,臉色簡直蒼白如紙。
“主子,你太着急了,真的。”秦昊延忍不住說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就算您現在出現在那裡,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實,所以屬下懇請您將時間往後推一天,明晚上我們再出發,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