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婷擡起頭,堅定道:“皇上,妾身所言,從無虛言。這三年來,妾身一直生活在自己良心的譴責中,終日惶惶,不得解脫。今日,終於在大殿之上說出了心裡的秘密,甚是輕鬆。妾身一名女子,在沈將軍去後未能爲其守節,實在失了女子典範。如今,終於無所牽掛,是當追隨沈將軍而去了。”
溫婷言罷,便起身,快速撞向那金龍盤身的柱子。“嘭!”一聲巨響,溫婷額頭之上鮮血四溢,那嬌柔身軀如一片輕羽,緩緩落地。沒有想到,溫婷是這樣終結了自己的生命。這,讓找她數次的沈凌川也是始料未及。
金殿之內,敢當場撞柱而死,可見她是生無可戀,這也相當於告訴朝臣,她所言,並非虛妄!
若是如此的話,那麼皇后,謝氏,可就不能獨善其身了。
事情,遠遠沒有結束。雖然溫婷撞柱而死的行爲讓沈凌川震驚不已,可反應過來之後,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來。這樣的效果,比之前可是好了太多。謝石,你此次定然沒有翻身之地。
等到羽林衛將溫婷的屍體拖出去,快速將地上的血跡處理乾淨之後,沈凌川道:“皇上,正是因爲那名婢女沒有得逞,皇后和謝相這才又生一計,最終害臣二哥死於非命。”
董若華也跪在地上道:“皇上,沈大人所言,完全屬實。”
“你就是當時少則麾下的先鋒官。”聖元帝問道。
董若華答,“正是小民。當年,三路大軍共伐乾國,沈將軍和蘇將軍謝將軍三路大軍共同會和,當年在渭水邊界僵持。三位將軍定下計謀,沈將軍先率人誘敵軍出營,蘇、謝兩位將軍藉此繞道敵軍後方,先佔其營,然後再和沈將軍會和,倒是乾國大軍腹背受敵,我大祁自然會大獲全勝。”
董若華本就是軍中之人,能夠得知這軍事機密,也在情理之中。衆人不由凝住心神,聽董若華繼續言道。
“沈將軍以五千精騎誘得
敵軍大軍出營,直到燕子山。可是不知道爲何,援軍卻遲遲不至。沈將軍只得棄馬,率衆躲進山中,與敵軍周旋。當時敵軍是十萬大軍,而我軍只有五千人。沈將軍就率領着這五千人與那十萬大軍搏鬥,直到戰至一兵一卒,全軍覆沒。當時小民被打下懸崖,本以爲活不成了,誰知蒼天垂憐,保得一命。等小民再回去之時,只看到了沈將軍的屍體,以及他的隨身攜帶的血玉。”
“皇上,若不是援軍不至,沈將軍不至於力竭而死,那五千精騎的也不至於魂斷燕子山。還望皇上聖明獨斷,爲沈將軍沉冤昭雪!”
在殿上的朝臣沒有想到,沈凌澤是這樣死去的。原本精妙的計劃,就是因爲援軍沒有趕到,這才造就了一代名將魂歸碧落。實在是可惱,可恨!
董若華話中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謝石臉上雖然慘白一片,可是仍抱着僥倖心理。“沈大人,沈將軍這樣戰死,實在是可惜。可是,這樣並不能代表,這是我謝家在其中做的手腳!”
上官雲見時機已經成熟,是該一股作氣,將謝石打得沒有還手之力,走出朝班,向聖元帝恭秉道:“皇上,太尉府今晨收到匿名之信。臣打開看過,是謝相通敵賣國的鐵證。更有當年,謝相和其族中子弟謝曾,謝全兩名將軍得到往來書信。由此可以看出,是謝相授意謝曾,謝全二人拖延援軍增援。此等大事,微臣不敢拖延,特請皇上示下。”
雖然早知道這些密件的內容,可是當着這麼多朝臣的面,聖元帝還是做出一副震怒的模樣,將那些東西直拍到御案之上,站起身來,大怒道:“謝石,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可說?”
上官雲輕飄飄看向謝石,眼睛裡全是幸災樂禍的意味,好像在對着他說:你完了。
謝石面如死灰,可還是死不承認,道:“皇上,老臣冤枉。這……這是有人在陷害老夫。”
“放肆!”聖元帝怒吼,“這些信件乃是你親筆所書,
你莫非欺朕無知,當真認不得你的筆跡?上官雲!”
“臣在!”上官雲高聲回答。
“蘇恆!”在朝班中的蘇恆沒有料到聖元帝竟然會喚自己,下意識高聲答:“臣在!”等到回完話,還搞不清聖元帝喚自己究竟有何用意。
聖元帝高聲道:“謝曾,謝全二人故意延誤軍機,導致我朝損失一員大將。從今日起,朕命上官云爲伐亁大元帥,蘇恆爲副帥,即日起前往邊關。你二人到軍營之時,即刻將謝增喜呃勸二人就地正法,無須上奏!”
“臣遵旨。”上官雲和蘇恆同時答道。
接到聖命的蘇恆心中暗爽,他早就看謝家不順眼了,這次到邊關之後,自己一定要親手結果了那二人。
聖元帝又道:“謝石通敵賣國,罪證確鑿,現將其打入大牢,令擢升大理寺少卿沈凌川爲大理寺卿,負責查處謝石所犯一切罪證並謝氏黨羽,凡有不軌之心者,一律不留!”
“皇上,老臣有一言要講。”謝石在被羽林衛拖入牢中的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麼,馬上掙扎着,不顧聖元帝準也沒準,便道:“有道是‘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當初沈將軍之死,確實是罪臣謀劃的,邊關那名婢女也是罪臣派人前去下毒,皇后娘娘身居內宮,品德賢良,怎麼能夠將手通向遙遠的邊關呢。這一切都是罪臣所做,與皇后娘娘無關!”
“皇上,這一切都是罪臣一人所爲,與皇后娘娘無關啊!”
謝石掙扎着被拖了下去。
而在此時,謝璇璣的胸口莫名痛了一下,不知爲何,眼淚從她眼角蔓延,越留越多。她使勁得想擦乾淨自己的眼淚,卻是怎麼也止不住。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疏影一下子推開門,將自己剛剛探聽到的消息稟告給謝璇璣。
“什麼事不好了?疏影你快說啊!”謝璇璣忙上前搖晃着疏影,要她說出話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