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百姓就將瘟疫定義爲天災。而上位者,最最忌諱的便是天災一說。天災盛行,百姓便會將其與上位者德行有虧聯繫在一起。
此時,大祁正與乾國交戰,突然爆發瘟疫,若不早早控制,只怕會是內憂外患,難以應對。
靜初見聖元帝鄭重的面色,不由溫言道:“三郎,國事重要,臣妾先行告退。”
望着靜初離去的身影,上官雲眼中是一陣讚賞。這個女子,如此知進退,還好自己當初沒有殺了她。
“元順,速速召集三公九卿,商議此事。”聖元帝道。
“雲卿,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上官雲面色鄭重,“如今我們對桂城中情況不甚瞭解,唯有派出得力之人前去坐鎮,早日將這場瘟疫消弭與無形,才能堵着住悠悠衆口。”
聖元帝點頭,上官雲所想正與他相同。可是這名大臣的人選,聖元帝卻是犯了難。那瘟疫之地,派出的官員沒有一定能力,怕是難以勝任。
沈凌宇,氣魄能力那是當之無愧的人選。聖元帝中意沈凌宇還有一層原因,就是近日來有些人蠢蠢欲動,怕是會藉着這次瘟疫散播流言。而靜初的聖寵,恐怕就會被有心人拿來說事。
若是沈凌宇前去賑災的話,以他是靜初親兄的身份,那些流言就會起不了多少作用。相反,若是沈凌宇差事辦得好,反而會爲靜初帶來美名。
只是,就怕靜初怕這差事危險,不讓沈凌宇前去……
當衆位朝中重臣風風火火到宣室殿的時候,便看到面色沉重的聖元帝和上官雲。若非有大事發生,這兩位絕不會如此鄭重。衆位不由紛紛在心中盤算起究竟是什麼事來。
“衆位愛卿,朕剛剛接到急報,半月前,桂城發生瘟疫。朕特召衆位愛卿前來,就是爲了商議這事該如何解決?”
什麼?衆人聽到後不由吃驚,大祁自建國以來,一向是風調雨順,怎麼會突然爆發瘟疫了呢?
“皇上,
老臣認爲這瘟疫乃是天災,皇上當齋戒三日,祈福上天,以盼這場瘟疫儘快過去。”一名老臣上前諫言。
除卻謝石,沈凌宇和方少謙外,其餘幾人都紛紛附和。
聖元帝望着底下的大臣,心中不由大怒。這就是朝廷的重臣,平日裡享受着高官厚祿,真到事上,要不是噤口不言,要不然就是說一堆廢話。這些簡直就是朝廷的蛀蟲!
“謝相,你以爲如何?”聖元帝將目光轉向謝石,靜等着他的回答。
謝石微微提了一下自己籠在袖中的手,慢言道:“皇上,老臣以爲,當務之急,應派一位得力的官員前去坐鎮。”
“那謝相以爲當派何人呢?”
“沈大人。”謝石慢吐出這麼三個字。
在沈家兄弟爲入朝之前,重要官職上從來沒有姓沈的官員。而沈凌宇和沈凌澤兩兄弟一下子身居要位,讓那些在朝中摸爬滾打了數十年的老臣心中自然憤憤不平。
如今,謝石又推舉沈凌宇,這瘟疫,雖然說是一個危險的差事,可是大家都相信,以沈凌宇的能力,定會將這場差事辦好,到時候可是大功一件啊。
謝石所推薦的人,正好符合了聖元帝的心意。
當下立馬任命沈凌宇爲欽差,前去桂城賑災。
“父親,爲何要排遣沈凌宇?”謝璇璣一聽說這件事,便暗中尋來謝石相問。“這不是把立功的機會讓給沈家人嗎?”如今她在宮中位居靜初之下,又怎麼能夠甘心?
謝石呵呵一笑,“你莫急,沈凌宇去的可是瘟疫之地,若是有個萬一……”
“可他是欽差,有些事情不必親力親爲,況且以沈家大公子的能力,會處理不好這等事?”
謝石眼中精光一閃,“這你就不懂了,沈凌宇一旦離開京城,護衛的人必定會減少。況且那桂城和天子腳下有很大不同,我們加派人手,還怕除不了一個沈凌宇?”
在建康,一旦有什麼動作,聖元帝很快就會知
曉,而在桂城就不同了,沈凌宇若是有個好歹,一切都可以推卸到瘟疫頭上。自古以來,這瘟疫就防不勝防,死在瘟疫上面的人還少了去?瘟疫,還真是一個絕佳的藉口!
謝石想着,又道:“沈凌澤那邊有什麼動靜?”
謝璇璣答:“據說是他迷上了一位歌姬,二人來往十分頻繁。”
“你這關係可靠?”想當初,他在邊關插人監視沈凌澤,可是那些細作無一沒有被沈凌澤發現,要想得知他的情況,可真是難。
說到這,謝璇璣卻是自信滿滿,“父親放心,那人被孩兒用毒藥控制,兩個月必要服食一次解藥,否則性命難保。”
謝石拍拍謝璇璣的肩膀,欣慰道:“孩子,你終於長大了。”會懂得用毒藥控制人,來獲得自己所想要的一切。原先他就擔心自己這個女人心腸太過善良,不及謝晴心狠手辣,這樣一來,如何能夠登上國母之位?如何能夠應付那些層出不窮的算計?沒有想到,今日,他的孩子,給了自己這麼一個震驚的改變。
謝璇璣緊緊握住自己的手,心狠手辣,這一切還不是沈靜初逼的。自己從小的目標就是皇后之位,好不容易等到王家倒臺,可是偏偏殺出一個沈靜初。聖元帝這些年的動作,都表明了自己心中的那個女子是沈靜初,眼見皇后之位離自己越來越遠,她又如何能夠甘心?
如今沈靜初又懷有了身孕,若是誕下皇子,再憑藉兩位兄長在朝中的勢力,定會登上皇后之位。所以,她必須加快動作,在沈靜初的孩子出生之前,把她登上後位的一切可能性給去掉。
現在聖元帝將沈靜初看得很緊,那麼自己就只有在沈家兩位公子身上下手了。
自己當初爭取過來爲沈凌澤選擇夫人的權利,就是爲了在他身邊插人。可惜,那個人卻不是溫婷。溫婷,溫婉賢淑,是一個好的夫人人選,所以沈凌澤在溫婷身上動手,是不可能找到破綻的。
經歷過種種,她也覺得自己長大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