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誤解

第二天早上,沐清雨剛從樓上下來就看到昨夜差點死掉的人,正神清氣爽的

坐在餐桌前吃早飯。

看見她下來,他低聲對身邊的傭人說了句什麼,傭人轉身進廚房去拿她的早

餐。

他的臉色還是有着一絲不易察覺的蒼白。他皮膚本就白皙,就算喝了酒臉也

不會變紅。想到這沐清雨低聲問了句"下午和稅務局局長約在哪吃飯?"

"大富貴"

"呵,還真是俗,不過那老頭就好那口。新項目馬上就上了,他那你盯緊

點,別給我找麻煩。"

每年搭給這個林正業不少錢,他媽的還是總找自己麻煩,想想沐清雨就慪氣

說到底還是林正業那個女兒,只在飯局上見過沐澤夕一次,就看上了。

死皮賴臉的非要嫁給他。沐澤夕拒絕的乾脆,本以爲事情就告一段落了,沒

想到他那女兒竟讓父親利用職務之便爲難沐氏。

"恩。"說完放下碗筷去車裡等沐清雨。

他今天很不舒服,從早上起來頭就疼,吃了止痛藥本以爲會好一些。沒想到

吃完飯現在胸口竟悶悶地有種想吐的感覺。

沐清雨剛打開車門就看到閉目仰靠在副駕駛的沐澤夕,也沒理他坐進後座便

吩咐司機開車。

一路上沐澤夕幾次捂嘴壓下了陣陣噁心,沐清雨斜睨了他兩眼。他便放下手

裝作無事的樣子。

到了公司,沐澤夕率先下了車。招呼都沒打就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衝進洗手

間裡搜腸刮肚的吐了。早上喝的稀粥原封不動的歸還給了大地,吐完後一陣

眩暈,感覺眼前地動山搖,忙擡手扶住梳洗臺纔不至於摔倒。

咚咚咚,助理在辦公室外敲門。

沐澤夕捧了兩捧水在臉上,感覺清醒好受了不少,出去坐回了辦公桌前。

秘書拿來今天需要簽字的報表放在他的桌上,卻遲遲沒有離開。

沐澤夕頭也沒擡,問了句“還有什麼事嗎?”

“沐總,盛世豪庭的秦總今早打來電話,讓您方便的時候給他回個電話。”

“好的,我知道了,你出去吧。哦 對了,幫我衝杯咖啡。”

“是”

沐澤夕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了電話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起,“秦總您好,我是沐氏的沐澤夕。”

“沐總啊,你可真是貴人事忙啊,每次聯繫你,你那秘書不是說你在開會就

是不在。”

“不好意思,公司最近業務比較忙。不知秦總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嗎?”

“哈哈,我就喜歡你這直爽的性格。今天抽個時間咱們兄弟倆好好敘敘舊。

“我。。。”沐澤夕剛想拒絕卻被對方打斷了。

“沐清雨那個小情人最近可真是不乖,事情都鬧到我家門口了我可不能不管

了。”

“秦總您定地點吧,我定當準時赴約。”

中午沐澤夕剛剛結束了會議就開車前去赴約,替沐清雨的小男人辛如歌擦屁

股。

辛如歌是沐清雨回國後在酒吧認識的,一個比沐清雨小了三歲的男人。愛撒

嬌,愛惹事,愛着沐清雨。

沐澤夕忍過一陣胸悶,推開門進了約好的茶室。

秦紹強正坐在對面等他,看見沐澤夕起身迎了過來。

"沐總,真是貴人事忙啊,見個面還真是不容易呢。"說完擡手拍拍沐澤夕

的肩膀。

"秦總,都是爲人打工何必這麼挖苦老弟呢。"

秦紹強表情變得僵硬,看着沐澤夕的目光變得凌厲。業內都知道秦紹強是在

自己老婆家的公司裡工作,雖說是個經理不過還是得看着老丈人的臉色行事

。沐澤夕的話無疑是自傷八百卻傷敵一千。

"沐總,請坐吧。"

倆人入座後,秦紹強爲沐澤夕倒上茶後說道“沐總,我今天也就不和您說客

套話了。今天找您來確實是有事要拜託您。”

沐澤夕喝了口面前的茶,不錯,茶是好茶只是對面的人卻壞了品茶的興致。

“秦總客氣了,有什麼事您請講,能辦到的沐某定當效犬馬之勞。”

“沐氏以前一直以經營大型連鎖賣場爲主,最近這幾年又入住了L市的房地

產業,這對我們很多開發商的利益可是個不小威脅。”

沐澤夕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冷冷地開口“我不明白秦總的意思。”

“意思就是希望沐氏可以主動放棄城東那塊地的競標。”

沐澤夕冷笑了聲,“秦總,您也未免太獅子大開口了吧。別說今天我沒法答

應你什麼,就是有權利做主也不會應允。”

“沐總別急着拒絕啊,我要是沒什麼依仗怎麼敢在這和你談條件呢。”

沐澤夕緊蹙着眉,一陣一陣的眩暈感再度襲來,冷汗不知不覺間溼了襯衫。

強忍着不適,沐澤夕仍冷淡地看着對面的男人。

“辛如歌,昨晚在追憶鬧事,我們的人現在還躺在醫院呢,警/方已經拘留

了辛如歌。我不相信沐清雨可以放任他自生自滅。到時候還不是要麻煩老兄

你,我現在來找你就是想給你指個明路。”

“這事我不做不了主,等我回去問過清雨再給你答覆。”

“好,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說完開門離開了。

沐澤夕坐在座位等着突然襲擊而來的窒息感平緩下來,電話就在這時響了起

來。

看了眼來電提醒,眼中竟沒有一絲的驚訝,劃開解鎖鍵。

“喂”

“喂,沐澤夕,你在哪呢?如歌出事了。”語氣中透着滿滿地焦急。

“我知道,我馬上回去。”

“恩,那你快點。”

沐澤夕匆忙趕回去,就看見沐清雨正在他辦公室裡打着轉。

看見他推門進來,沐清雨腳步急促的走了過去,“你怎麼纔回來啊,慢死了

。如歌昨天。。。”

“我知道了。剛纔秦紹強找我說了這件事情。”

“他爲什麼找你?”語氣中帶着一分猜疑與不滿。

“和我談條件,不過我想他是高估了我在公司的地位了。”語氣裡滿是自嘲

沐清雨看着他不說話,像是等着他繼續說下去。

“他說昨晚辛如歌動手打了他們的人,被打的人現在還在醫院未脫離危險。

要挾我們放棄城東那塊地。如果不答應你應該知道他們會對如歌做什麼的。

“真是卑鄙,也就他們能出這麼齷齪的事。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沐澤夕依然很冷靜,給人的感覺就是他對辛如歌的生死並不關心。

沐清雨只覺面前的男人冷血,在心裡把他咒罵了個千百遍後才聽到他磁性的

聲音淡淡響起。“我覺得不如就照他說得辦,放棄那塊地。”

“那是沐氏多年的計劃,怎麼能說放棄就放棄。”

“那你能放棄辛如歌嗎?”

“什麼?”

“既然秦紹強找到了我,就說明他已經部署好了一切。我想你應該已經去過

警/局了,沒見到辛如歌吧。既然沒有辦法就選擇接受”

沐清雨驚訝地看着沐澤夕彷彿在看一個怪物,好一會她冷笑了聲

“呵,沐澤夕,你他媽的收了秦紹強多少好處在這給他當走狗啊?還什麼沒

辦法就接受,我呸。”

一口口水吐到了沐澤夕的臉上,沐澤夕的助理一聲“董事長”脫口而出。在

場的人除了沐清雨和沐澤夕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沐澤夕並未發怒,表情依然淡淡的,擡手抹掉臉上的口水。沐清雨看他並不

解釋覺得他是被自己猜中後無言以對了。

“怎麼?無話可說了還是心虛了?”

“你若不信我,我也沒辦法。”說完快步離開了辦公室。

出了辦公室沐澤夕再也掩飾不住自己身體的疼痛,胃部抽痛着像是一雙手攪

得自己不得安寧。

他快步衝到洗手間,只覺得胸口陣陣翻涌,嘴裡不停地反酸水,可是想吐卻

什麼也吐不出來。

身體隨着陣陣眩暈不受控制的倒向了冰冷的地面。

他被打掃衛生的阿姨發現後,急忙報告給了沐清雨。

沐清雨說完那些話也覺得有些後悔,只是沒想到他那麼容易就被自己氣暈了

。想到昨晚驚悚的一幕,心裡還在打着顫。

急忙跑去洗手間,發現他只是暈倒並沒有出現昨晚窒息的現象。派人把他擡

到了休息室,並打電話叫來了艾醫生給他做了下檢查。

檢查結果就是他是勞累過度所致,多休息一下就會醒來。

不過他還是建議沐清雨等沐澤夕清醒後送他去醫院好好檢查一下。

累一下就暈倒,沐清雨越發得覺得沐澤夕嬌貴了。

在他身邊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他有要醒過來的預兆。

沐清雨心裡擔心着辛如歌,起身回自己的辦公室想辦法去了。

等沐澤夕清醒過來已經是接近下班時間,人躺在休息室的牀上身上還蓋着不

知從哪找來的被子。

助理髮現沐澤夕醒來忙走過去問道"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什麼事,現在幾點了。"

"四點半。"

"你準備一下,一會陪我去大富貴。"

"沐總,您剛剛。。。"

話被沐澤夕打斷"沒事的,這次的約很重要,我一定得去。"

"知道了,我這就去準備。"助理適時的退了出去。

沐澤夕拿出手機撥了個號,電話響了半天才聽見對方慵懶的聲音透過電波傳

來。

"喂,哪位?"

沐澤夕低笑了聲答道"都幾點了你還沒起?"

對方彷彿被電觸到般迅速恢復了清醒,語氣中更是透着幾分驚喜"夕夕,你

終於給人家打電話了,人家都想死你了。"

"Kiwi,我晚上要帶幾個人去你那,你幫我好好招待一下。"

"沒問題啊,清風居友情提供給你,滿意嗎?"

大富貴雖然名字俗氣,可是內部確是別具一格。共三層,隨着樓層的升高檔

次也不斷提升。無數達官顯貴都已能去大富貴消費作爲炫耀的資本。

沐澤夕當然知道清風居是三樓雅間中檔次最高,裝修最豪華,設施最齊全的

,一般人就算有錢也是進不去的,基本就是內部自留的高檔雅間。

"等事成之後我一定好好謝你"

對方半天沒說話,嘻嘻笑了兩聲

"夕夕,那你就把自己打包送給我吧,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你的。"

沐澤夕知道kiwi又要亂講話了,在情況還可以控制時急忙掛斷了電話。

在大富貴吃喝玩樂,種類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見不到。之所以大富貴可以如

此猖狂的存在於L市而沒被掃/黃/打/黑/掉,一個主要的原因就是作爲大富

貴背後的大金主Kiwi是一位來自京城的太子爺。

Kiwi不願走跟父親一樣的政路,從小對做生意就有濃厚的興趣。又因爲在京

城據傳有龍陽之癖,便被父親貶到了L市。

地方官員不敢惹他,他老子是誰,說出來整個L市都要抖三抖。至於傳說中

的龍陽之癖,當事人既不承認也不否認,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自然也沒人

知道其中真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