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的沐宅,
“堅持住,笨蛋我讓你堅持住聽見沒。。。呼吸啊,趕緊呼吸啊。沐澤夕你這個混蛋。。。求你呼吸啊。”沐清雨懷裡的男人大睜着眼睛靠在她的懷裡。臉色因爲喉嚨裡卡住的粘液無法排出而越發難看,四肢已經開始了輕微地抽搐。
短短几十秒鐘時間裡,面色已經開始變成了青灰色,嘴脣也開始變紫。
沐清雨不斷地拍撫着他的後背。
懷裡的人始終不見好轉,四肢抽搐得越來越嚴重,眼珠已經明顯上翻只剩下白白的眼仁。
沐清雨急忙把他摟得更緊,雙臂被他禁錮住。又吩咐管家按壓住他不停抖動着的雙腿,怕他踢弄間傷到自己。
他的情況還在不斷惡化着,甚至已經陷入了休克,完全不發自主呼吸。原本抽搐不安的四肢也如斷了線的木偶安靜了下來。
“張伯,救護車怎麼還不到?趕緊叫他們打電話催啊,給艾醫生打電話啊,讓他過來”沐清雨因爲心裡着急,變得語無倫次起來。
懷裡的人身體不自主的抽搐一下,看得沐清雨更是心驚肉跳。臉色已有青灰轉成青紫色,額上的汗竟濡溼了一頭黑髮。
“小姐,要不掐人中試試吧。”
聽了張伯的建議,沐清雨按住沐澤夕的人中掐了下去。塗着紅色甲油的纖纖手指按在面如死灰的面孔上,更是讓人覺得場面驚悚恐怖。
好在按了幾下後,沐清雨懷裡的人總算動了下,微睜開眼突然推開抱着自己的沐清雨,掙扎着要坐起來。
擡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沐清雨愣在那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身邊的張伯小心地提醒着“小姐,小夕像是要吐。”
“快,快去拿盆。”沐清雨激動得喊着。
沐澤夕總算忍到盆子放在他的面前,搜腸刮肚的嘔了起來。沐清雨發現他嘔出來的東西中伴隨一些淡黃色的粘性物質,估計就是剛纔引發他休克的罪魁禍首。
沐澤夕的臉色依然蒼白,但總算呼吸還算自如。
沐清雨從他的牀上起來,面對着仍不時忍不住呃逆一下沐澤夕站定
“什麼破身體啊,別有事沒事的給人來個午夜驚魂。張伯,告訴醫院不用來人了,人已經沒事了。”看他清醒過來沐清雨冷冷地說着。
“小姐,要不要讓醫生來檢查一下。小夕才。。。”
“不用了,人不是沒事嘛,沒有檢查的必要了。何況他明早還要去公司呢。”
不等張伯說完,就被沐清雨狠狠打斷了“時候不早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去吧。”
沐清雨的命令沒人敢不從,張伯帶着兩個傭人出了房間。碩大的房間裡只留下了沐清雨和難受地靠在牀頭閉目的沐澤夕。
沐澤夕頭仍是暈暈的,晚上陪着沐清雨去應酬時替她擋了兩杯酒,回來身體就不是很舒服。
簡單洗漱後就躺下了,沒想到半夜竟然呼吸微微困難,想下樓倒杯水喝。
呼吸卻越來越費勁,身體不受控制的倒下時帶倒了牀頭的檯燈。聲音不大不小,剛好驚動了隔壁剛剛入睡的沐清雨。
自己的身體不爭氣的鬧騰了這麼一出後,她應該更討厭自己了吧。本來就是影子一樣存在的人,現在只怕更讓她厭煩了。
他不願她看到自己如此狼狽落魄的一幕,羞窘得恨不得就在剛剛的窒息中死去。
“明天沒什麼事就不用去公司了。”沐清雨的話打斷了他的沉思。
“不用了,明天約了稅務局的林局長吃飯。”
“隨便你”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沐清雨躺在牀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今晚沐澤夕的事情確實嚇到她了。他一向身體都很好的,至少在她看來是這樣的。如果不是張伯的冷靜提醒或許他現在已經不在了。
翻了個身,想到他本來就是自己從美國花錢買回來替自己賣命的。別說讓他爲自己賺錢就算讓他死他也得眼也不眨的答應。
想到這沐清雨放下了糾結了一晚的心,安心地睡着了。
倆人的相遇要從十三年前說起,那時候沐清雨剛剛十四歲。
她厭惡了常年生活在父母爭吵聲的環境中,一個人揹着行李來了美國留學。
好在她有一對有錢的父母,衣食住行用全都是最好的。從不知缺錢是什麼滋味的她在一次去中餐館吃飯時,見到了沐澤夕。
那是他還不叫這個名字,他叫孫浩澤。他的父母是早年來美的移民。
到了美國後本應是幸福得一家三口,卻因他父親迷上了賭博,致使家裡欠下了鉅額債務。他的父親拋棄妻兒逃到了加拿大從此再無音信,他的母親積憂成疾,從此長臥病榻。
年僅十六歲的他擔起這個家裡的擔子。那天他正在往常的那家中餐館打工,沒想到追債的人找來了餐館。
他怕影響餐館的生意,其實更害怕的是因爲他們在店裡鬧事,害自己丟了這份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他把來人領到了餐館的後門,幾個高大威猛的黑人將他團團圍住。十六歲的沐澤夕顯得分外瘦弱可憐。
沐清雨因爲好奇其實更多的是被這個美麗的中國男孩的外貌所吸引,想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事。她悄悄地跟了出去,躲在牆後面不至於被發現又剛好聽得到他們的對話。
黑人用英語威脅着沐澤夕,如果他今天不拿出錢,他們就要揍他並砸了那家他打工的餐館。
沐澤夕倒是沒什麼明顯的表情,大大的眼睛直直地望着面前的大漢。
黑人大漢的耐性似乎被耗盡,紛紛擡拳向沐澤夕揮去。
開始時沐澤夕還能堪堪躲開,後來因爲體力不支被打倒在地。大漢開始對他拳打腳踢。他至始至終都沒哼出一聲,就像拳頭並不是落在他身上一樣。
“住手”
大漢們紛紛停下了動作,循聲望去,發現那裡站着一個小女孩。
一個黑人咒罵了句什麼,說道“小女孩,不要多管閒事。”
“他欠你們多少錢?”小女孩鎮定地問着。
“五十萬美元。”其中一個黑人回答道。
“好,我替他還了。我現在有一萬刀,剩下的三天之後給你們。”說完去掏自己的錢包。
“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另一個黑人問道。
“如果不信我,你們一分錢也得不到。聰明人應該知道該怎麼做。”
大漢們拿了錢,約好了三天後在此交易剩下的錢,便悠悠離去。
沐清雨走到他的身邊,他仍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眼睛卻睜得老大。
“喂,他們走啦。你快起來吧。”說完就上去扶他。沐澤夕坐起來後咳了兩聲,他可以明顯聽到自己肺部的顫音,嘴角甚至有絲絲血液流出。擡手抹了下嘴,低聲說“謝謝,不過我沒錢還你。”
他知道如果不是這個女孩,或許今天自己就會死在這吧。呵,多麼可笑,一個十六歲的孩子差一點面臨死亡。
沐清雨沒想到男孩的第一句話居然會提到錢。
這個男孩還真是好看呢。剛纔捱打時他護住了頭,所以臉上沒什麼傷。皮膚很好很白皙,只是可能因爲缺乏營養的關係,帶着一絲病態,讓人看了莫名的心疼。
望着他水盈盈的大眼睛,說道“如果我在乎錢那就不會幫你了。”
“看我可憐嗎?”
“什麼?”沐清雨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
“我說是看我可憐才幫我的嗎?如果是可憐我不需要,收起你的好心吧。”
“呵,如果我是你不會拒絕別人的幫助。就算不爲自己想,你也要考慮一下你的母親啊.”
“什麼?你到底知道什麼?”這下輪到沐澤夕驚訝了。
“我只是剛剛問了餐館的老闆娘,她把知道的都告訴我了。”
"你爲什麼幫我?"沐澤夕低着頭不去看她。
"我的目的很簡單,我買了你的命,要你從今以後替我做事。"
"笑話,五十萬美金就想買我的命?"
沐清雨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再怎麼沉着也只是個十四歲的孩子。
"那你想怎麼樣?"
"除了幫我還錢我還要五十萬。"
呵,沐清雨低笑了聲。原來是爲了和自己討價還價,還以爲多麼有骨氣呢,也不過就是個貪財之人。
這種人她從小在父親身邊見多了,爲了錢可以放棄一切,包括生命。
不過這種人也最好用,只要給錢就可以替自己賣命。
"我可以答應你,不過額外的五十萬要過陣子才能給你。"
"不行,我急需用錢。"母親的病不能再拖了,這個世界只剩自己和母親相依爲命了。在死前可以爲母親做些事情也算是報了生養之恩。
原本沐清雨也只是試探一下他的態度,100萬美金對她來說雖不是小數目,不過也絕不是拿不出來。她要看看這個人到底可以爲金錢放棄多少。
"好吧,明天上午十點到沐宅來取錢。"說完沐清雨頭也不會的走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他坐在地上低聲地問道。
"信不信試試就知道了。"
沐澤夕從此跌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上午十點沐宅裡出現了一個男孩,管家昨夜便接到小姐的吩咐,爲他準備一百萬美金。
男孩看着面前的保險箱,微抿着脣,不做聲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
舒服的靠坐在沙發上的沐清雨看着對面的男孩,喝了口鮮榨的果汁後道:“這是一百萬,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解決好你的一切。記住,你的命是我給的,以後我讓你生就生,讓你死你就得死”死字咬的格外的重。
他無法相信這話居然是從一個十四歲女孩嘴裡說出來的,不過還是答應了,安頓好母親從此再無牽掛,沒有執念的人聽命於誰又有什麼關係呢?
一週後韓雨澤辦好了一切,按照約定回到了沐宅。
他本以爲她會叫自己去殺人幹不法之事。可是事情卻與他想得截然不同,她資助他去念美國最好的學校,學最熱門的經濟專業,派他去參加美國上流人士的酒會結交商界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