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陽光透過窗戶斜照進張建業的病房,灑在窗旁潔白的桌面上。
桌子中間放置着一個花瓶,花瓶內插着盛放的蘭花、康乃馨,這些花朵沐浴在陽光下更顯生機盎然。
微醺的張從軍走進張建業的病房,窗旁盛放的花朵立刻映入他的眼簾,讓和柳飛吃過午飯,心情本已經沒有那麼糟糕的張從軍心情大好,一掃這幾日的陰霾。
張從軍無意識的握了握右手,一種大權在握、命運在手之感又重新回來了。
至從他兒子張建業告訴他已經開始實施那個曲道借用蘇家財產、攀上柳家的計劃後,張從軍有種被推着走的感覺,雖然這種感覺不好,但兒子成長起來了,他高興。
可最近這幾天接連~發生的大事,先是打亂了計劃——那個不是張從軍制定但他認可了的計劃;然後又破壞了他出手的彌補,那個本可以將事情重新扳回正確軌道的彌補。
這些打亂、破壞讓一直計劃有道、步步爲營的張從軍第一次品嚐到了失控的感覺,他很不喜歡這種失控,但接二連三的失控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力不從心的無力之感。
現在,這盛放的花朵,美好的事物,讓張從軍感覺蘇芸會失蹤或者死亡;自己兒子會醒來並恢復健康,然後和柳曼結婚;自己在仕途上也會更進一步;一切按計劃中的完美前行、前行······
“咦!”
頎賞着美麗花朵的張從軍,想象着美好的未來,張從軍突然看到花瓶旁邊端正的放置着一個樣式老舊但全新的功能手機。
“這是——”
就在張從軍疑惑時,功能手機突然“嗡嗡嗡嗡、嗡嗡嗡嗡·····”的震動了起來。
張從軍眉頭一皺,然後左右一看,發現自己身邊一個人也沒有,纔想起來自己並不是在辦公室或者在其他地方,有手下使喚。
現在雖然張建業已經度過了最危險的時期,但依然在ICU重症監護觀察,需要觀察24小時,才能轉到對面的高幹病房,而她老婆心臟不好已經住了幾天院,這幾天每天下午都是張建業一個人來看兒子張建業,雖然今天提前了一個小時。
無人使喚,張從軍只得很不高興的走向窗外,抓起手機準備將手機仍下15樓,但手機一抓起,他愣住了,只見手機來電顯示上顯示着“張從軍”三個大字。
“這是?”
張從軍眼角一跳,一種不詳的預感瀰漫心頭,他恨不得馬上將手裡的手機仍下樓,但最終他不是強行壓下了這種衝動,拿起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喂!”
“喂,你好,是張從軍張先生吧。”手機那頭傳過來一個低沉的男音。
“對,是我。”本來內心忐忑的張從軍聽到對方是找自己之後突然冷靜了下來,“你是?”
“我是誰並不重要。”低沉的男音回道,“重要的是我和您有點事要談,我本來是想找您的兒子張建業談的,但您也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所以不得不找您,下面冒犯了。”
“建業?冒犯?!”張從軍擡頭看了病牀~上的張建業一眼。
就在張從軍收回自己的目光時,對面低沉的聲音響起:“您低頭看一下您的胸口!”
張從軍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胸口心臟處多出一個鮮豔的紅點,他面色一白。
雖然張從軍沒有當過兵,但從軍從軍不是白叫的,年少時的他十分喜歡軍事和槍械,這種紅點他知道是阻擊槍上的紅外線造成的,也就是說有人正在用***對着他,他下意識的準備擡頭,尋找紅點的由來。
“別動!”手機那頭低沉的聲音馬上響起,“千萬別動,這只是一個保護措施,我並不想傷害任何人!”
“保護措施!”張從軍煞白的臉上涌~出一抹血紅,他憤怒了,從來還沒有人敢這樣威脅他,“你知道你用槍指的是誰嗎?”
“知道!中海北匯區區委書記。”手機那頭的人似乎很瞭解張從軍,“不過請您不要向窗外看,慢慢走到您兒子牀邊的椅子上對着您兒子坐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您談。”
“什麼事不能當面談?”張從軍低着頭沒有向窗外看,但也並沒有聽從手機那頭的指令,走到張建業的病牀邊坐下。
“是關於您兒子委派我們去探望蘇先生的事,您還堅持要當面談嗎?”
“你,你——胡說,建業怎麼可能做這樣的事。”張從軍一聽,知道是什麼事來,連忙反駁,但一時反駁低氣不足,中間還停頓了一下。
“聽您的口氣,您也知道這件事,那就好辦了。”
“我怎麼可能知道,不對,建業從來就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你這是誣陷。”張從軍迅速的從慌亂中恢復過來,立刻打死不承認。
“哦,我明白了,麻煩您慢慢走到您兒子牀邊的椅子上對着您兒子坐下。”
這次張從軍乖乖聽話,坐在了椅子上,而他胸口心臟處的紅點也由於椅子的阻擋移動到了他的腦袋上。
“您既然知道那事我也就不多說了,本來事情辦好後24小時內我們要收到尾款,但由於您兒子出了這樣的事故,他延誤了交納尾款的時間,公司不得不派——”
就在手機那邊正解釋着的時候,張從軍打斷了低沉的男音,直接問道:“多少錢?”
既然對方在電話裡沒有再多提那件事,並且從來沒有在電話裡提到自己兒子張建業指示殺害蘇天養的事實,張從軍也識趣的知道他應該怎麼做了。
“二千萬,一千萬是尾款,另外一千萬包括我出來回收尾款的勞務費、拖延費——”
“不用多說。”張從軍又打斷了低沉男音,“我手上沒有這麼多錢,我必須要叫一個手下過來,你把卡號報過來。”
“好。但你不會耍花樣吧!”
“我的命不止二千萬!”張從軍說着,從西褲口袋裡掏出一部愛瘋,給馮泰打了過去:“馮泰,給你兩分鐘,馬上到建業病房來,低頭進來,別多問。”
“卡號是622······”
聽着低沉的男音,張從軍用愛瘋將卡號記了下來。
一分半鐘後,馮泰氣喘噓噓的衝進了張建業的病房,一進病房,馮泰馬上焦急而又小聲的問道:“老闆,出什麼事了?”
張從軍馬上命令:“低頭!”
“哦!”馮泰馬上低頭。
但就在馮泰低頭的一瞬間,他還是看到了老闆張從軍腦袋上的鮮豔紅點,他馬上驚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馮泰當年可當過兵,再加上剛纔老闆的語氣,現在老闆彆扭的坐姿,他馬上判斷出發生了什麼事,不由得驚恐的張開嘴想說什麼——
“別多問。”張從軍立刻制止。
“是。”馮泰馬上識趣的低下了頭,但眼神還是時不時像張從軍的腦袋上瞟。
“立刻在這個賬戶上打二千萬。”張從軍將自己的愛瘋遞給馮泰。
馮泰接過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掏出自己的手機給他的神馬公司打起電話來。
馮泰打完電話,張從軍立刻問道:“要多久?”
“應該馬上——”
就在馮泰說到一半,手機那邊傳來低沉的男音:“錢收到了!”,張從軍立刻揚了揚手,馮泰馬上識趣的住了嘴。
馮泰一住嘴,張從軍腦袋上的紅點就突然消失了。
“老——”馮泰剛想提醒張從軍,但紅點又突然出現,嚇了他一大跳,他以爲那人出爾反爾,收到錢後還是要撕票,老闆馬上就要被人爆頭,想到這個慘狀,馮泰閉上了眼睛。
但幾秒鐘後,馮泰閉着眼聽見老闆張從軍語氣堅定的說了句:“不會!對了——”
馮泰聽到老闆張從軍的話,知道張從軍還活着,連忙再睜開眼睛,等到他於睜開眼睛一看,致命的紅點又消失了,張從軍繃着臉站了起來。
“老闆,要不要?”
馮泰向窗外望去,他知道槍手現在肯定在B樓,這次過來他帶的那些手下加上A、B樓兩邊的警力完全可能封鎖B樓,將那人抓出來,然後再打出屎來,居然敢威脅老闆,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不用。”繃着臉的張從軍生硬的吐出兩個字,然後擡起手,想將右手上的功能機摔在地上,但剛舉起手機,就看到了病牀~上的張建業,他只得收回手,走出了病房,馮泰連忙跟了出去。
張從軍剛一走出病房,就將右手上的諾基亞摔在地上,然後擡起大腳,一腳下去!
只聽見“咚、咚、咚”三聲,嚇得旁邊的馮泰愣住了,而一旁正過來有事找張從軍的女秘書直接嚇得花容失色,大氣也不敢出。
張從軍踩完手機,繃着的臉變成了絳紅色,他擡頭一看,正好看到他花容失色的女秘書,他二話不話,強行抱起女秘書走進了臨時辦公室。
然後只聽到臨時辦公室傳來,
“嘶——”衣服撕裂的聲音。
“啊,書記,這裡,這——”
“啊——”
······
臨時辦公室外,由於張從軍砸手機的動靜弄得很大,馬上吸引了十五層其他病房的病人和醫生過來圍觀。
馮泰一看,人越聚越多,馬上將張從軍匆忙間沒有關好的門關上,然後一瞪眼,吼道:“看什麼,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但羣衆就是喜歡湊熱鬧,你說不讓他們看卻偏想看,再說這邊不是高幹病房,人少,馬上沒有出來的人都好奇的走了出來,站在走道上伸長了腦袋向這邊望,如一羣被人提着脖子的鴨子!
馮泰一看這樣下去不行,不過好在他帶過來的手下都在樓下,他一個電話,手下立刻凶神惡煞的衝了上來,將走道內的人全部強行驅散了。
“呼——!”就在馮泰累得要吐,坐在張從軍臨時辦公室旁邊的長椅上吐了口氣,想到,“老闆到底怎麼了?怎麼不讓追那個槍手?還發這麼大火,做出這麼失控、失態的舉動來,老闆從來沒有這樣過啊!”
就在馮泰想着這些問題,只聽見臨時辦公室內傳來“哦——”的長長一聲男人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