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很多本以爲一輩子都習慣不了的事情,經歷幾次,就都會習慣,比如殺人!”
不能怪他殘忍,陳程伸手摸了摸範凱更加蒼白的臉頰,把有些搖搖欲墜的人攬進懷裡,“你知道老闆是幹什麼的麼?就敢這麼跟着他了?”
他那時候剛知道穆宇錚跟道上有牽扯的時候都是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覺,就怕有什麼尋仇的人找上門來,後來慢慢的也就習慣了,想來,他們這種過慣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的人,是沒辦法再習慣安逸的生活了。
“做什麼的?難道不是做生意的麼?”
心裡有一個聲音告訴範凱其實事情並不是他想的那麼簡單,範凱卻有些不敢相信,倒不是害怕或者其他的,真是就是不敢相信,那些原本只會出現在電視劇和上的情節真的在他的生活裡上演了,這怎麼能夠讓他不激動呢。
“嗯,看你的表情是想到了,怎麼樣?害怕了?”
這孩子那喜怒全都放在臉上的樣子還真是讓人看着就開心,就像個小太陽一樣,能把他冷寂孤獨的心照亮。
“陳哥,你說管家叔叔就這麼死了,多可惜啊。”
他雖然現在是陳程的徒弟,也搬過去跟陳程一起住了,偶爾還是會跟着陳程到別墅裡來逛逛,吃喝玩一樣都不拉下,對於他們這樣的下屬,老闆自然不會多說什麼,管家叔叔自然也會盡可能的對他們好。
“是啊,是挺可惜的,只可惜好人沒好報。”
陳程眸子也有些黯然,像他們這種黑吃黑,玩心計玩手段,手上鮮血無數的人才應該有那樣的報應還不好,可是實際上他們都好好的活着,想着,攬着範凱的胳膊收緊,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孩子。
範凱微微皺眉,雖然覺得陳程說的話有些不中聽,卻也沒有反駁,現實告訴他這就是事實,他又何必去扭曲事實呢。
穆宇錚在管家房間裡帶了一個多小時,其實他也沒有做什麼,就是安安靜靜的坐在管家已經涼掉的屍體旁邊出神,有時候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卻又覺得他想了好多事情。
牆上的始終滴答滴答的響起來,穆宇錚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二十了,正常情況下,他該出門去吩咐廚房準備他和丫頭的午飯了。
想到這裡,穆宇錚又想到了被自己忽略了的柳如歆,似乎眨眼的功夫,半天時間就這麼過去了,他剛剛還信誓旦旦的答應他的丫頭要給她做飯的。
腦子有些空白,想不起來他的丫頭平時喜歡吃什麼,只是腳步虛浮的朝着廚房走去。
“宇錚,你醒了?睡覺怎麼也不會房間,隨便在書房睡着,萬一着涼了怎麼辦?”
柳如歆起牀只看到坐在不遠處搗手機的方姨,心下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想,之前這樣的事情發生很多次了,驚喜的爬起來,和方姨一起到了客廳。
“對不起,寶貝,讓你擔心了,其實,沒有哪個男人是喜歡睡書房的,我只是怕吵醒了你,以後都不會了。”
看着眼前的柳如歆,穆宇錚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他的親人終於又少了一個,這個沒有血緣關係卻實實在在對他好的人,就這麼沒有了。
是怕被她看出端倪,方姨纔會對她說自己在書房睡着了吧?
他的丫頭心思實在是細膩,這件事情怕是也瞞不了多久的,在被發現之前,他還是想好說辭吧。
“宇錚,你是不是剛剛睡覺的時候沒蓋被子感冒了?怎麼臉色看起來那麼難看?”
柳如歆向來心思細密,而且面對的是自己愛的人,自己比面對別人多了幾分心思,此刻看到穆宇錚有些疲累又有些孤寂的樣子,就像是一匹受傷的孤狼,忍不住有些心疼起來。
雙手握緊環在自己腰間的手,穆宇錚剛剛躁動的心慢慢的沉寂下來,他的小丫頭實在是厲害,剛剛他還一片空白,茫然四顧的心,漸漸地就回到了自己的胸腔裡,手上使了幾分力,穆宇錚有些不管不顧的把人抱緊在懷裡。
“傻丫頭,我沒有生病,只是剛剛做了一個夢,夢到你走了,我被嚇醒了,一想到以後你可能會離開我身邊,我就害怕的要死。”
那個死字被穆宇錚咬的有些真,柳如歆心思都在穆宇錚那句‘夢到你走了’上,也沒有在意他後邊究竟說了什麼。
“宇錚,你最近是不是又在胡思亂想了?我怎麼可能會離開你?”
自從穆宇錚胃出血住過院後,柳如歆已經很少會去刺激他了,就怕自己稍有不慎就讓他胡思亂想傷到自己,難道是自己最近又做了什麼讓他不安的事情?
不是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麼?要不然他怎麼會無緣無故夢到自己離開他?
“沒有,真的只是噩夢而已啊,走,我的小丫頭今天中午想吃什麼?我全都做給你吃好不好?不是說抓住一個人的心最好的方式就是抓住一個人的胃麼?”
後邊從審訊室回來的陳程和範凱看到摟着柳如歆強顏歡笑的穆宇錚都有些無奈,其實,在他們心裡,柳如歆根本就不是那種需要穆宇錚時時刻刻保護在羽翼下的女人好不好?
“那你就怒力吧,話說穆總裁,你那點廚藝可真的是不夠用的啊,所以說你要再接再厲才行。”
柳如歆其實真的很想說,你不用抓我的胃,話說秀色可餐,她的胃早就被他的美色抓的緊緊地,哪裡需要他再大秀廚藝?
穆宇錚無奈的笑笑,低頭在柳如歆嘴角落下一吻,拉着人家的手就鑽進了廚房,廚房裡的傭人紛紛起身跟兩個人打招呼,穆宇錚客氣的回了一句,“這裡沒你們什麼事情了,今下午放假,有事情的都去忙吧,都下去。”
雖然平時他們都是輪着來做飯的,只有偶爾主子們需要纔會都在,假期誰不喜歡,都歡歡喜喜的道了謝,收拾完手裡的事情就離開了。
“嘖嘖嘖,還真是有點地主老兒的味道啊。”
從小就離開那裡,柳如歆其實對於一些專有名詞還是有些不太理解的,斟酌了一會兒纔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