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黃夜很反感自己講的故事,傑布便轉換了話題,開始說找工作的事。正說着,服務生把一張名片放在他面前:先生,這是那邊桌子上的小姐讓我交給你。
謝謝,傑布拿起名片,看之前先瞟一眼黃夜。黃夜說你不要朝我看,你和老情人之間的事我纔不感興趣呢。傑布瀟灑一笑,並不在意黃夜的態度。拿起名片一看,正面是小青的名字,和一個手機號碼。背面還有手寫的地址:啓洋路民衆小區九幢405室。
這是什麼意思。他把名片往黃夜跟前一推。
黃夜拿起來看一下,說:這有什麼,讓你去她那兒唄,還能有什麼,就是要和你約會呢,你交桃花運了,傑生。
不要開我玩笑。傑布說。就她剛纔那德性,醜態,我也不會……
不要說漂亮話了。俗話說眼不見爲淨。你看到了,當然說噁心,可是你沒看到的呢,你知道還有多少更讓人噁心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
看來你也知道一些了。傑布突然冒出一句。
黃夜像被什麼東西擊了一下,立馬沉默下來。
傑布知道說到她的痛處了,不忍心再說下去,便給她倒酒:來,我們喝酒,不說那些骯髒事了。你最近這麼忙,肯定累得夠嗆,這一杯算我敬你,向你表示慰問。來,不要發呆啊,我都端起來了,喝吧,喝下去什麼都不會去想了。這年頭,就沒有一件讓人開心的事,還整天亂吹什麼大國……哦,不談這些,我們還是喝酒,酒是中性的,沒有偏向。你不喝,那我先喝了。傑布說罷,一仰脖子,幹了。
黃夜也幹了,臉上很快泛起紅雲。傑布由衷地說道:黃夜其實你長得很好看。黃夜狠狠瞘他一眼,說:原來你一直以爲我不好看。告訴你,當年我參加西關小姐比賽,還得過區選第二名呢,不要小看我,小子。
這我倒是沒聽你說過,不過……算了,我不多說了,要不你又要罵我了。
不說算了。黃夜說。
倆人開始悶頭喝酒,你一杯,我一杯。眼看幾瓶下去了,傑布示意服務生不要再上酒。讓她們上一個醒酒湯來。
黃夜的臉開始泛豬肝色:傑布剛纔你想說什麼。
沒有啊。
說嘛,沒問題,我現在喝酒了,頭腦不當家,是酒當家了。你說什麼都行,都沒關係,因爲酒當家了,你只是說給酒聽。酒啊真是好東西,它就是能讓你不要用自己的腦子,它麻痹你,叫你別怕,不要想過去,也不要想將來……
黃夜,你喝多了。傑布想阻止她再喝下去。可是她不肯,還要喝。掙扎着站起來對服務生說:拿酒來。傑布頻頻給服務生使眼色,於是服務生只是口頭答應,卻不行動。
總算把黃夜弄上樓,進屋後傑佈讓她睡自己牀,給她蓋好身子。然後去洗澡,剛把水放好,黃夜跌跌撞撞衝進來說她也要洗。傑布說你這樣子怎麼洗啊,還是不要洗了吧。黃夜不聽,開始脫衣服,很快便一絲不掛了。傑布自己頭也暈得厲害,有點把持不住。可還是把她渾身上下胡亂洗一通,當把好再弄到牀上時,他已經精疲力竭。
傑布重新進到洗手間,站在淋浴頭下,雙手扶着牆,一動不動地任熱水往下淋。過了一會,頭腦清醒多了,也不暈了。擦乾淨身子,就這樣裸着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正好是鳳凰衛視的“魯豫有約”節目。他突然發現,原來黃夜長得很像電視上的女主持人呢。只是黃夜更豐滿一些,其它方面真的很像。
認識黃夜這麼久了,傑布一直把她當作大姐姐,甚至潛意識裡把她作爲一個長輩一樣看待。主要是她太穩重的處事方式,給人造成一種假象。其實她只比他大一點點,他們是同齡人。直到這個晚上,他才突然發現,黃夜還只是一個年輕女孩。
黃夜的心裡到底有什麼事不可告人,這是傑布一直想知道的。那天在公園裡看到的一幕,讓傑布看到的只是結局,卻沒有過程。沒有原因。傑布來到臥室,他猶豫着,不能確定該不該上牀去睡。雖然眼睛裡看,牀上這個女人的身體十分誘人,思維卻被公園裡的一幕所影響。就在這時,黃夜醒了,看到坐在牀邊的傑布,也看到了他的裸體。黃夜悄悄把手伸過去摸他的大腿。他嚇一跳,一看,她正睜大眼睛朝他看。他下意識地拿開她的手,她不幹,堅持要把手放在他的腿上。你別怕,她說。我不賴你,我們只是一般朋友關係,更不會要嫁給你,只是想要你……
她突然坐起來摟住他的腰,把腦袋藏在他的懷裡。一雙裸體就這樣緊緊挨着,她的皮膚是涼的,他也是。他不去動她,只是由着她的手在他身上游走。
她停下了,仰望着他:你怎麼沒有反應?
他不吭聲,呆呆地坐着,保持着一個不變的姿勢。
你怎麼沒有一點反應?
他仍不做聲。
你怎麼連一點反應用都沒有?
我不行,現在。
爲什麼不行,你找女人了。
不是,只是不行。
你有障礙!是什麼,說出來沒關係。
沒有,什麼也沒有!他突然煩躁起來。
她的胳膊鬆開了,重新躺下去。我跟你說一件事……她說。
什麼事?
我的事,是你不知道的事,你不是很想知道麼。我就說給你聽,你想不想聽。
要是爲難,就不必。
不爲難。她說。是這樣。那天突然來了一個神秘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