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來得是蠻僧寺的首座那個怒目佛心一系的金剛尊者,而不是佛目怒心一系的首領戒律長老?這,倒是挺出乎我的預料的,我本以爲在這末日的無限殺戮之中,會是修煉《轉輪邪佛經》的戒律長老更先冒頭呢,沒想到爛泥始終是爛泥,再怎麼扶也扶不上壁。
完全不在意的談吐,以在場修士的地位來說,朱鵬當年對於整個蠻僧寺的功法轟炸完全不是什麼秘密,甚至久居大雪山的司徒寒心更清楚一些其中內幕,對於眼前這位大祭司揮手之間便讓大雪山靈域最強勢力幾乎轉瞬崩解的手段敬服不已,若不是末日蟲潮來得太早太兇,沒準正邪功法衝突已經越發激烈的蠻僧寺早就在內鬥之中四分五裂不復存在了。
“寒心,以你的名義邀請金剛尊者,我正好可以和他好好談談,若是蠻僧寺戒律長老那個老鬼掌握着要塞內最強的勢,倒還好辦,只要滿足他的慾望,再擁有打壓他的實力,將其收歸麾下並沒有多大難度,反倒是蠻僧寺的首座金剛尊者有些難辦,希望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不然的話,事情就比較難談了。
片刻的思慮之後,朱鵬如是言語,雖然整個大雪山要塞都已經陷入了岌岌可危之中,但對於要塞之中真正的上層修者來說其實並不是什麼大的問題,至少也不會危及性命生死。比如說司徒寒心所透露出來的“遁天計劃”,擁有足夠飛行法器與機動能力的高階修者,衝出沒有多少飛蟲圍攻的蟲海包圍並不是多大的困難,所以如果朱鵬想以城破蟲圍的生死大事來威脅他們,實無意義,反而會讓執掌一方的金剛尊者更加厭惡。
司徒寒心之所以會受到城破蟲圍的生死威脅,就是因爲整個要塞之中像他這樣的仙二代並不在少數,在末法時候修者的生育能力與凡人差別不大,所以各宗各族基本上都有他這類的存在,他老爹因爲修爲層次是一定能登上遁天計劃的,但他司徒寒心甚至他妹妹司徒玲瓏能不能登上那就是兩說之事了。
更何況就算能登上遁天計劃,無論從哪方面想也不會比緊抱朱鵬的大粗腿更好,這就好像出租與公交車的區別所在,只要有得選擇,誰都會選寬鬆舒適的出租車而不是嚴重超載的公交。
並不在意司徒寒心死抱大腿的朱鵬正在靜心思量着自己的心事,做爲需要對方力量的“有需求方”,朱鵬所代表的血魄嶺雖強,但此時對比蠻僧寺卻並沒有佔據多大的優勢。相反隨時都可能喪失基業的大雪山諸宗修者現今很有幾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意思,若不好好拿捏其中種種變數,別說利用對方的勢力在隱匿自身行藏的情況下在北地修行界聯盟手中奪寶,別被人家強行趕出大雪山靈域就算好的。
統籌策劃把握全局,朱鵬將身邊修者一個個都派遣出去,事情雖然重要,但應對的動作卻不能毛躁緊迫,不然往往欲速而不達,現今的關鍵點就在於朱鵬能否說服蠻僧寺的金剛尊者給予自己一行人掩護,只要能夠接管或者部分接管目前大雪山靈域的情報網絡與部分勢力,朱鵬手中可用的底牌就會大增,計劃成功率也是大大的提高。
只是,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朱鵬這是要讓金剛尊者交出此處防禦要塞的部分力量,然後下陰手暗整整個北地修行界聯盟呀,這種事情若是暴露出去,整個北地修行界恐怕再無蠻僧寺落足之地,“遁天計劃”也只是一條退路而已,哪怕是飛行法器也不可能整天在天空中飄飛着。
“公子爲何事而傷神煩擾?”所有人都被朱鵬指派出去後,猛禽道人自一處幽暗之中突兀現身,他是刻意不在司徒寒心身邊出現的,無論在哪裡,無論對誰,留存一手可以翻盤的力量都是十分必要的,猛禽道人這個習慣也許太過的謹小慎微,但朱鵬一向予以肯定的態度。
“時局紛亂,人心難測,敵友難辨,條理難清,難道這些還不夠我傷神煩擾的?”朱鵬一邊繼續着自己的思緒,一邊有些隨意的迴應猛禽道人。
“時局紛亂我能理解,人心難測?我們這次帶出來的都是可以信任的血魄精銳,就算是鬼婆婆也是爲血魄嶺爭戰沙場數十年的宿將元老,就連烈火大人與妖紫蝠都十分信重他,公子卻依然覺得人心難測,難道公子是在擔心那個司徒寒心?
說到這裡,猛禽道人的白果眼微微眯起,一股猙獰凶氣隱現,“大人若是不放心他,就派我去跟隨,只要他一有背叛大人的意向與可能,我就是直接殺了他。”一邊言語,一邊做出一個割喉的手勢,他這段時間與李烈火等人言談甚多甚至交換修行心得,可以說受李烈火的影響頗大,此時連他的習慣動作都拿出來了。
只是朱鵬聞聽這話卻哈哈一笑,明顯很不在意。搖搖頭,朱鵬笑着語道:“世人都道:“君子清如水,小人滑如油。”但我卻覺得小人比君子更好掌握,因爲小人的行爲脈絡以利益二字做爲行動準繩,像司徒寒心,他在自我修行方面的成就永遠無法入我眼中,哪怕再有奇遇與資源傾斜也不行,因爲他根本就沒有修仙尋道的決絕心思。不過在權謀與管理方面,這個司徒寒心卻很有手段,你也看到了,烈心修羅宗,勢力不小了,卻被他管理的井井有條,他在這方面確實有過人之處。
“最可貴的是,這小子油滑無比,擅長於揣摩我的心思,做起事來,我只要稍稍提點必然可以深悉我意、深明我心,哪怕我迎娶了師師,日後的血魄嶺行政也不能任由李氏一脈一家獨大,我把他帶入血魄嶺,日後也可以減輕一點朱三三的行政壓力,對於我日後的宏觀管理,也有很大的益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