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愛人》:麥琳的“打滾哭鬧中心制”,越來越窒息
黃執中嘆息“麥琳應該多出去交朋友”,我的反應是“誰配擁有這樣的朋友”。
她是一個要躺在世界中心打滾撒潑的“大女主”,或許她要通過歸罪李行亮、來完成自己的“價值建構閉環。
來,展開說。
一,情緒霸權:哭鬧打滾中心制
麥琳這一期所呈現的,依舊是“我哭我有理、我在地上打滾所以全世界都要圍着我轉”的情緒霸權。
進階的部分,是她在此基礎上一刀斬落伴侶,“剛認識的陌生人都來安慰我,而你冷血撕裂我”,把伴侶架上道德和情感的雙重斷頭臺。
你看,她把自己情緒綁架、道德綁架要挾得來的“戰利品”,當成打壓伴侶的戒尺、當成給伴侶定罪並行刑的屠刀。
麥琳對李行亮這段話,形容爲“教導主任”輕了。
像主人對奴隸,像前文明時代的“我打你罵你是施捨你、瞧得起你”。
那個態度,像李行亮應該跪在地上俯首帖耳聽,而葛夕他們應該掄起板子掌嘴李行亮,一邊打一邊喊“女神罵得好罵得妙罵得呱呱叫”。
此前,麥琳執意要上楊子和黃聖依的車,楊子是blabla把狗屁都講出“三分自認清新脫俗”的厚皮老油條,肉眼可見只剩慌亂拒絕,“不”“別”。
麥琳在車上做的,本質上依舊是控訴李行亮傷害她,要求楊子和黃聖依向她提供情緒價值。(事實上麥李溝通內容和她陳述版本並不一致)
兩位必須安慰她、必須和她一起聲討李行亮,或者以實際行動敦促李行亮向她道歉示愛,沒有別的正確答案。
你看,節目中麥琳呈現的不僅僅是夫妻相處問題,而是無法以成年人的姿態正常溝通。
她是“哭鬧打滾中心制”。
我們不應苛求情緒崩潰的人事事表現完美,但也無法支持持續進行性哭鬧情緒勒索。
從燻雞事變,到一路掛臉鬧脾氣,再到“家都散了,還有什麼一家之主卡”,麥琳表現毫無團隊意識、契約精神。
平等地給所有人添堵。
誰更親、誰更對她釋放善意,那恭喜,誰就可以獲得額外的“燻雞背刺大禮包”。
楊子和留幾手壓根沒有真正共情麥琳,或許曾經短暫有過,但大概迅速被“惹不起”和“煩”所取代。
這種息事寧人的“哄”背後,是輕視、甚至是厭惡。
麥琳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不重要,總之她拿來鞭打李行亮。
她自覺或者不自覺,用“情緒霸權”支配衆人以她爲核心,享受一種虛妄的“衆星捧月”。
再以此鞭打“表現程度不配讓我滿意的”。
衆人在相處中應該很快明白,無法和她有效溝通“反諸自身”,她可能連環爆炸。
Papi醬總結棒極了,麥琳說她愛李行亮、爲他付出所有,是論心不論跡;而說李行亮是論跡不論心。
麥琳說的內容,很多是主觀的、難被驗證的。
她說她怕動物,李行亮說我們經常(愉快)去動物園,潛臺詞是其實她並不怕(他明面上解釋說動物園有籠子,所以她不怕)。
但她只要說她怕,那終極解釋權在她。
更何況,就算證明她不怕又如何?
人家說了,開卷考試“一加一等於十”。
她要的也不僅僅是對“一加一等於十”的附和,更是對“一加一等於十”情緒價值拉滿。
就算李行亮後知後覺學會說“一加一等於十”也沒用,那依舊是“不是我想要的”,永遠“不在心趴上”。
二,落差歸咎模式
麥琳讓人窒息又困惑,她究竟要什麼?
起初我以爲她要李行亮的愛,要認可。
但她的作爲明明是攻擊、打壓甚至是詆譭伴侶。
麥琳心目中的理想自我,或許無限美好、無限被愛。
要比黃聖依還美出一百個劉亦菲,要比古偶大女主還更讓男一二三乃至男N都愛得死去活來又活來死去,要比她見過的或者即將見到的一切女性都更美、更富有、更被愛、更被無限誇讚。
但現實顯然不可能如此,那該如何面對落差?
歸咎於別人。
李行亮,或許就是她的潛在替罪羊,是她泄憤和歸罪的靶子。
那套邏輯是:我爲這個家嘔心瀝血做了那麼多,以至於成了“和我的理想自我有差距的我”,而你居然不關心我、不愛我乃至於“冷血撕碎我”。
後半句的潛臺詞是:你比陳世美+許幻山+所有王八蛋都更值得唾棄。
你看,這種模式中,她將自己美化甚至“聖”化。
崇高化、苦情化爲悲情又偉大的付出者,而對方是冷血可恥的迫害者。
或許,她在“強烈的自我需求和狼狽的自我焦慮”中,無法面對落差,所以自欺欺人。
或許,她需要通過踐踏別人,來確立“我的尊貴”。
或許,正是因爲內心深處明白自己種種行爲不值得愛、不“配”被愛,所以纔要變本加厲反覆確認“是被愛的”。
(僅僅形容她在節目中的諸多行爲,不涉及節目之外、更不涉及其餘女性)
節目中她深夜那番控訴,與其說是真控訴,不如說是以控訴爲名打壓、或者說踐踏。
拼命證明“我好到不行,而你根本不配”。
麥琳要的,或許是“你李行亮也配擁有我麥琳嗎?你不配”。
是伴侶的不配得感。
節目中我第一次聽見麥琳以蔑視語氣說“如果不是你、我當初可以嫁得好很多”時,我萬分吃驚,甚至一度以爲我聽錯了。
現在想來,或許這更接近她的常態。
節目開頭她營造的樂觀、熱情、付出一萬分,或許纔是爲上節目而戴的面具。
也別將一切都歸爲“素人不懂如何在鏡頭前藏拙”,人人都明白“要表現好而非壞”,連楊子都知道問“我會被罵上熱搜嗎”。
她如果實在不明白,問題或許並不出在鏡頭感、而出在是非觀。
出在“裝一時好辦,時間長了裝不下去”。
三,“爲你好”的防護衣
麥琳頂着“我是含辛茹苦的家庭主婦”身份,頂着“我是他草根無名時期的愛人”的“識於微時、相伴於貧賤”的buff金光,頂着“我所有都是爲他,我十年沒給自己買過一件新衣服”的偉大付出名目出現,buff疊滿。
起初我天然相信她、共情她,但六期節目她似乎是用自己的所作所爲,一點點戳破她給自己疊的buff金身。
她或許真信她是偉大的妻子,她應該也覺得她是偉大的母親,但很多觀衆未必敢信。
楊子踐踏黃聖依,前幾集是直接的態度輕慢、蔑視,而麥琳踐踏李行亮,是情緒綁架、道德綁架。
胡彥斌就形容她“嘴上說最漂亮的話,實際幹讓人不舒服的事”。
她在節目中和所有人相處的模式,都未必成熟、健康。
葛夕安慰她,她搞出燻雞事變背刺葛夕。
李行亮惹她生氣,她掛臉讓所有人難堪。
起初我以爲是婚姻生活給她造成的創傷,起初我相信她口中的付出勞苦。
起初黃執中說“十年沒買衣服就是一件最好的衣服,隨時拿出來都可以聽取一片哇聲”,我不信。
起初我覺得:十年不給自己買一件衣服,這還不叫偉大付出?那什麼才叫?
現在我相信黃執中所說她要愧疚感、虧欠感,要那一聲“哇(你好偉大)”。
現在我能理解李行亮爲什麼扔衣服。
此前李行亮和畫家說麥琳退了女兒很喜歡的漢服,理由是大小正合適不經穿,彼時我無法理解,幾十塊而已,以他們目前的經濟狀況(據說有大房子豪車)不至於吧?
現在很懷疑,一定是某個瞬間、或者多個連續的瞬間中,李行亮又炸了她的心趴,她退漢服未必是勤儉持家,而可能是變相的“打滾哭鬧中心制”。
讓老孃不滿意的,全都不行,全都不對。
漢服或許只是遷怒對象,也或許,恰恰是因爲女兒喜歡,所以不行。
就像她格外要表達“對李行亮摯愛的音樂不感興趣”一樣。
那種“不屑”,最可怕。
代入大爹楊子,他孩子很喜歡某物,無意中“忤逆”於他,他罔顧孩子滿心歡喜而退貨,很好理解吧?
就像楊子偶爾也找“我爲你好”的藉口一樣,麥琳找“我勤儉持家”“我全都是爲他好”的防護衣。
四,個體和羣體身份標籤
麥琳在節目中多次顛倒黑白、前後矛盾,讓她單方面的“我很偉大”發言可信度越來越低。
起初我們願意相信這一點,並不單純是因爲她說了什麼,而是家庭主婦這個身份本就奉獻很多、犧牲很多而又容易被忽略被輕視被辜負。
家庭主婦不必完美,受害人也不必完美,但這些辯護未必適合麥琳。
她是否是婚姻中的受害者如今都讓人懷疑,但她在社交中的“加害者”或者說規則破壞者嘴臉,都挺清晰生動。
儘管麥琳後續呈現出讓人難堪的“哭鬧中心制”,讓人窒息的顛倒黑白打壓剝削感,但一碼歸一碼,我依然不認同“她抽菸、她不會收行李箱”就等於“她沒有爲家庭付出很多”。
我如今傾向於認同“她誇大自己的付出”這一結論,但是是基於她後續的表現和矛盾,無關抽菸等前期細節。
是否會做家務,不等於“對家庭有無貢獻”的絕對試金石。
家務由保潔協助完成,全職主婦的價值就完全歸零了嗎?孩子由外公外婆爺爺奶奶幫忙帶,母親的貢獻就完全消失了嗎?不能吧。
簡言之,麥琳的錯出在另一些問題上,並非上述細節。這些細節本身不應構成標準、或者說擴大化的枷鎖。
我最難認同的是“她深夜和異性聊天,所以她不是什麼好女人”。
拜託,若干鏡頭大把工作人員面前,錄製節目聊天,而已,大清滅亡沒通知你們嗎?
正確的邏輯因果鏈條是,她徹夜聊天導致身爲導遊卻無法完成導遊工作,這讓人懷疑她可能沒有責任心、可能沒有輕重緩急的處理經驗。
還是那句話,麥琳的某些作爲讓我感覺非常窒息,但“抽菸、家務未必熟練、鏡頭前和異形聊天”,哪一條也不能等同於“對家庭沒有貢獻”。
我們批評麥琳,但依舊不認同上述觀點,這些是以“誇獎主婦的名義規訓”,是真正的“讚美式窄化僵化枷鎖”。
當然,麥琳不足以代表家庭主婦這個龐大團體,請勿在質疑麥琳的過程中,進一步規訓、壓縮、捆綁那些真實主婦們,進一步忽略她們的偉大和痛苦。
最後說幾句李行亮,李行亮說“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的時候,這兩口子讓我覺得噁心。
麥琳濫用“愛”,李行亮的“哄”式表達也油膩。
他深夜剖白他的痛苦困惑時,給我的感受是真誠的,你能感受到他在痛苦中對妻子的感情。
但他那一套輕車熟路的“喜歡你喜歡你喜歡你”,觀感和楊子留幾手一樣油。
當然,他原本也並非自願,原本就迫於他們的壓力、接受他們的調教。
但這種過於熟練的套路絲滑,形式大於內容,毫無情感張力。
或許他生活中就時常面對被女方家人一邊倒式要求道歉、要求哄的情況。
而這種“去情感化的低姿態”,讓人感受到的不是“天啦!感情好感人”,而是一種讓人不適的低姿態,未必是出於感情、恩情,而可能是有什麼把柄不得不哄。
你看,“愛”本該是美好的情感表達,但這倆,一個一天八百回“你不夠愛我”、一個一天說八百回“愛你”,讓“愛”顯得猙獰、油膩、破碎。
像不堪的情緒黑洞,吸走、消耗許多美好能量。
多期《再見愛人》看下來,麥琳是不是真“被撕碎”我不知道,反正我們觀衆挺破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