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挖礦真假難辨 押寶虛擬代幣小心有“坑”

(原標題:雲挖礦真假難辨 押寶虛擬代幣小心有“坑”)

一邊是比特幣價格一度飆升,一邊是內蒙古叫停虛擬貨幣“挖礦”引起關注。“挖礦”這一圍繞虛擬貨幣產出而發生的行爲,也再次被定義爲“高耗能”“過剩產能”。北京商報記者梳理髮現,當前礦場主要分佈地區對於挖礦活動態度不一,但挖礦能否爲當地帶來實質性幫助,還有待進一步考量。而對於普通用戶來說,挖礦也存在多方面風險。

“挖礦”活動風向不一

繼2019年4月險被國家發改委列入“國家產業政策已明令淘汰或立即淘汰的產業”後,“虛擬貨幣挖礦活動”再次被內蒙古自治區發改委明令禁止。內蒙古自治區發改委於2月25日發佈《關於確保完成“十四五”能耗雙控目標任務若干保障措施(徵求意見稿)》(以下簡稱《徵求意見稿》)指出,計劃全面清理關停虛擬貨幣挖礦項目,4月底前全部退出,並嚴禁新建虛擬貨幣挖礦項目。

北京商報記者瞭解到,“挖礦”一詞來源於比特幣的產出方式,即礦機機主通過算力競爭獲得比特幣獎勵的過程。隨着包括比特幣在內的虛擬代幣價格一路上漲,“挖礦”也形成了包括礦機、礦場等在內的產業鏈。

“基於挖礦本身的資源需求,礦場當前大多分佈在內蒙古、雲南、四川、新疆等地區。”礦圈人士李洋(化名)告訴北京商報記者,挖礦產生的電力損耗極大,因此多集中在城市資源相對匱乏而自然資源更爲豐富,且能通過風、水、火等能源產生電力的地區。對於有用電需求的礦場來說,自然資源豐富的地區往往電力價格也更低,能夠極大地減少挖礦過程中產生的成本。

對此,上海對外經貿大學人工智能與變革管理研究院區塊鏈技術與應用研究中心主任劉峰進一步介紹指出,目前,我國大部分虛擬幣礦場主要分西南部和西北部兩塊。西南部主要以水力發電爲主,而西北部的新疆、內蒙古地區則主要是火力發電爲主。“挖礦項目對電能需求較高,因此產生的能耗與碳排放較高。內蒙古叫停虛擬貨幣挖礦項目,一方面是爲了控能耗;另一方面也是爲了滿足碳排放、碳中和的要求。”

從礦場集中地區資源來看,各地對於當地能耗的部分管理措施也被礦場拿來做背書,認爲是支持礦場發展的舉措。2019年8月,四川省政府辦公廳印發《四川省水電消納產業示範區建設實施方案》,確定在涼山、阿壩等6個市州開展水電消納產業示範區試點,獲批進入的企業將在電價費用方面有所調整。

從四川省試點地區公示的企業名單來看,其中就包括大量開展算力業務的機構,並且仍有新設立的機構落地試點區。2月2日,涼山披露涼山州水電消納產業示範區企業名單(2021年第一批)公示名單,隸屬於互聯網信息服務行業的德昌生命康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計劃於4月正式投產。

金融科技領域專家蘇筱芮指出,內蒙古叫停虛擬貨幣挖礦項目,是基於“十四五”能耗雙控的大背景下提出的戰略舉措。地區對待挖礦態度不一,也要基於各地能源的實際情況考慮,例如四川水能富餘,但挖礦這一產業能否爲當地帶來實質性幫助,還有待進一步考量。

交易情況難分辨

礦場遍地開花,普通用戶又是怎麼接觸挖礦的呢?據李洋介紹,當前用戶參與挖礦的方式主要分爲三種,一是部分用戶積攢了充足資本,獨立購買機器開設礦場;二是購買礦機後,通過託管的方式將機器交付給礦場,由其進行管理並從中收取手續費;三是通過向礦場購買雲算力產品,即礦場擁有屬於自身的礦機,向外營業讓用戶實現雲挖礦。

其中,雲挖礦是當前較爲熱門的方式之一。對於用戶來說,可通過購買平臺推出的算力產品轉換爲挖礦收益,無需承擔礦機成本與損耗、管理費等成本。李洋稱,2017年,還有部分平臺將用戶購買的算力作爲一種數字資產進行交易,期間產生的收益歸本人所有,隨着比特幣價格的漲跌,算力的價值也會發生變化,“但現在沒有再看到這一類交易了”。

北京商報記者進一步研究發現,當前推出該類產品的平臺,產品週期多集中在2-3年,1T算力的認購費用以泰達幣(USDT)計算,最少投入約600元,電費按照認購份額單獨收取,服務費則是根據收益情況決定。在用戶購買前,平臺會按照所挖貨幣當前價格預估收益,實際收益以具體交易情況爲準。

“行情越好,回本越快。不論是立即交易還是保存在賬戶中,礦工都希望比特幣價格越來越高。”李洋指出,近期比特幣價格漲勢迅猛,也成爲開展這類業務的企業宣傳的時機,不斷有用戶加入挖礦。

在北航數字社會與區塊鏈實驗室研究員王娟看來,對於礦機託管、雲挖礦等交易來說,最大的問題在於無法分辨是否如實交易,用戶在產生投入的同時無法保證收益,如果出現平臺跑路等情況,也無法使用法律手段維護自身權益。在過往警方查處的一些違規空氣幣項目中,也不乏此類情況。

此外,除了礦場開設此類服務外,交易所也有進行此類業務。一名就職於業內一家虛擬代幣交易所的從業人員告訴北京商報記者,部分交易所在比特幣行情好的時候,也曾設置過雲算力平臺,其所在平臺就曾推出過該類服務。

該從業人員表示,其所在平臺推出雲算力平臺,一方面是出於拓展公司業務考慮,另一方面是有部分用戶反映有此類業務需求,但對於未知礦場存在疑慮,“我們推出了兩期就沒有繼續做了,因爲比較耗費公司人力,而實際效果一般,不過,當前業內仍有交易所在進行這類業務”。

不過,該從業人員也向北京商報記者指出,其本身從未購買過這類雲算力產品,主要在於對其交易的真實性無從考證,怕上當受騙。

缺乏成熟的監管框架

正如王娟所言,圍繞挖礦產生的交易活動存在諸多不確定性。北京商報記者注意到,當前網絡上也充斥着大量關於挖礦產生高收益的宣傳介紹,多家企業通過宣傳比特幣漲幅強調收益,以“終身獎勵”“分級拉新”等字樣吸引用戶。而宣傳方大多背景模糊,更有甚者繞過應用市場審覈,在各類公開渠道發佈二維碼用於下載App進行交易。

在“比特幣挖礦吧”等公開平臺,北京商報記者關注到多個打着“挖礦交流”旗號的廣告貼,業務人員通過“曬”出高收益記錄,吸引新用戶加入其中。

蘇筱芮認爲,該類App本身就是在打監管的擦邊球,對於這類涉及虛擬代幣交易的App,應用商城的審覈要求並不低。開展此類業務的機構通過二維碼下載,在繞過監管審覈的同時,必定在合規層面存在缺陷,用戶賬戶資金等面臨風險。

根據李洋所述,在內蒙古發聲叫停挖礦後,已有部分位於內蒙古的礦場開始計劃搬遷。北京商報記者綜合多位採訪對象觀點來看,作爲“耗能大戶”的挖礦操作,合規與否當前仍然處於“懸而未決”的階段,也有不少用戶理性表示依舊對挖礦持觀望態度。

蘇筱芮分析稱,不論是設立礦場還是投資虛擬代幣,這些交易當前在國內都缺乏成熟的監管框架。短期來看,內蒙古的清退行爲落地後,也不排除部分地區跟進的可能。對於用戶來說,開展虛擬代幣的相關操作具有較高的風險,需要謹慎對待。

劉峰指出,虛擬代幣市場亂象叢生,一些不正規甚至涉嫌詐騙的組織會以挖礦、礦機託管、雲挖礦、雲算力等爲噱頭進行傳銷、詐騙。一般使用多級拉人頭返利等方式進行宣傳的基本涉嫌傳銷,投資者應該注意鑑別。“挖礦對於用戶來說也並非一本萬利,當幣價下跌時,挖礦難度會進一步加大,若下跌幅度較大並跌破‘礦機開機價’,則可能被礦場強制關機,最終導致血本無歸。”

劉峰強調,普通用戶在進行此類投資時要注意提升自己的認知水平,只賺認知內的錢。另外,涉及加密數字貨幣交易的,國內法律不會保護,因此對於法律風險也要有充分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