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母心情】香香媽咪／母親的寄語

圖／陳佳蕙

但願有一天，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需要被心疼接住的孩子！

在充斥着不婚不生，少子化問題嚴峻的臺灣社會，每個降臨在這片土地的孩子，都是父母手心裡的寶。還記得在乍暖還寒的三月天，無意間在充滿爆炸資訊的社羣平臺上，看到了國內長期深耕兒童性教育與性侵害防制的「啾啾老師」吳少喬，今年規畫多場針對學齡前後兒童所設計的誠實性教育、性侵害防治及反霸凌等講座。身爲一個家有獨生女的母親，不願意孩子有機會去歷經這生命中難以承受的重，與其隱晦解說，不如正面、正確的引導。

就這樣，我把孩子送進了啾啾老師的教室，陪她一起認識什麼是性、正確面對性騷擾與性暴力。

三月就搶着報名今年底的課程，給一個年僅大班，有時理性懂事，有時吵鬧的小女孩上課，孩子能懂、能吸收嗎？這樣的「知識」，對學齡前的孩子，會不會太沉重？上課前說沒有猶豫，那是騙人的。

但直到今年六月，從政商界、文化界、娛樂圈，乃至於每個人從小被灌輸「要乖乖聽老師的話」的校園，你我身邊看似無害的「自己人」，卻可能成爲侵犯孩子身體的加害人；當「聽老師的話」這樣看似不容質疑的至理名言，反而可能會害了自己的孩子。看着遍地開花的「Me Too」狂潮，我忽然慶幸、篤定，把反Me Too的種子，從小埋進孩子的腦海中，也許在關鍵時刻，能成爲孩子保護自己的一股力量。

在已教過超過一萬多名孩子的啾啾老師課堂上，她從臺灣第一本以兒童性侵害爲題材的繪本《蝴蝶朵朵》出發，告訴這些對性騷、性侵與霸凌還似懂非懂的孩子們，「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你的不舒服、憤怒、恐懼，都是正常的，都是值得被重視的」。

聽着啾啾老師敘述，那個總是開心，喜歡看着蝴蝶漫天飛舞的「朵朵」，因爲被叔叔強逼玩「小熊捉蝴蝶」的遊戲，懵懵懂懂中，身體遭受侵犯。當啾啾老師問：「朵朵的牀爲什麼溼了？」即便對朵朵的遭遇還不明所以，但在場的所有孩子們，全都下意識地窩進一旁陪同上課的爸媽懷裡，身爲母親的我，當下心頭一揪，多麼希望這麼小的孩子們，千萬別知道真實答案背後的痛。

從認識身體界線，到引導孩子們正確說出自己的私密部位；進而透過生活中實際狀況模擬，教導孩子當遇到性騷擾、性暴力或是霸凌時，可以馬上認知，「我沒有做錯什麼」，立即正確的逃跑與求救。這些大人都知道，但實際發生卻喊不出也動不了的抵抗、喝斥，唯有透過不停的練習，才能真正內化成面對危急時刻的正確自救反應。

看着女兒在上完課，當晚母女一起共浴時，孩子垂頭凝視自己的身體，叨叨絮絮地說出：「我們女生的胸部、下體、屁股，小褲褲遮住的地方，就叫私密部位」、「只要我不想要，任何人都不能隨便摸我的身體……」好希望孩子在課堂上，哪怕是吸收一點點，每一分的小進步，都能有機會幫助她，成爲更好、更勇敢的自己。

如同喜歡蝴蝶的朵朵，父母們都希望細心呵護的孩子，有天能充滿自信的飛翔。每個孩子背後的翅膀，也許就如繪本所寫，在成長過程中，或多或少會遇上不同風暴，有時翅膀被暴雨淋溼滯留，有時在翱翔過程中，受了一點傷。這個世界也許不是那麼善良，但只要我們能及時覺察、勇敢說出自己的心，難掩光芒的蝴蝶，終會重新振翅，綻放美麗光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