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紅也可以提升政府治理能力

旺報社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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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大陸藏族「甜野男孩」丁真暴紅，還吸引了日韓的粉絲。他開設的個人抖音帳號，短短几天時間，粉絲數達到了469.1萬。以他的視角拍攝的旅遊宣傳片《丁真的世界》，爲他的家鄉──四川省甘孜藏族自治州理塘縣帶來了翻倍的關注度。百度搜索理塘資訊指數日均值達到38544次，同比增幅678%，環比增幅899%。

這是又一個互聯網時代迅速竄紅的網紅案例。有別於其他網紅，這個案例有許多新穎之處。

首先，角色本身的獨特性。丁真是土生土長的藏族牧民，被攝影師意外拍到而「出道」，他一直在幫家裡放牛，說着生澀的普通話，想當賽馬王子。丁真率真、陽光的笑容贏得了數萬網友的心，網民甚至爲他新創了一個詞「甜野男孩」──甜與野的完美結合。丁真的出現猶如一匹黑馬，滿足了人們對藏族生活純淨、神秘化色彩的嚮往和想像，也衝擊了當下追求精緻、中性甚至有些頹廢的審美，給人清新、好感和驚喜。

其次，大陸微博和抖音等新媒體的巨大傳播體量助長了丁真之火，也傳播到國際。抖音平臺近些年已經展現了強大的傳播力、創作力和商業價值。一位帶着濃郁本土化色彩的少數民族少年，在抖音上以治癒系的笑容打動受衆後，獲得了廣泛的關注、點贊和評論。而微博作爲創造熱搜的鼻祖，每天活躍着上億用戶，對於丁真及其相關事件的追蹤形成二次傳播，進一步拓展了影響力。

再次，大陸官方出手，爲丁真帶來了更正面的發酵效應。丁真暴紅後，一方面，官方向其招手，丁真與理塘縣國資委下屬的一家國有公司簽約，成爲理塘縣的旅遊大使，另一方面，各地旅遊部門充分蹭熱點，除了四川、西藏、貴州等地都在尋找與丁真的相關點，以帶動當地旅遊業。

這背後，是大陸近些年紮實推進的基層扶貧工作，也體現政府工作思維的轉型。理塘縣的海拔比西藏拉薩市還高，荒原、雪山、冰川比比皆是，經濟發展較爲落後，今年2月才摘了貧困縣的「帽子」。純真的丁真沒有掩飾家境，他領到第一份薪水，就給媽媽買了洗衣機。與過去幾十年間大陸集體主義表達以及官方忽視個人經驗的姿態不同，此番在丁真意外走紅後，各地政府迅速認可並大力推廣、蹭熱度，以重振疫情下受挫的旅遊業，既是扶貧也是發展經濟的新思路，體現了大陸官方姿態的轉變。

那麼，丁真模式可複製嗎？值得思考的是，無論振興旅遊還是發展經濟，丁真讓我們看到了四兩撥千斤的捷徑──重視個體、擁抱網路流量。

一是，尋找與當地文化符號相符的代言人。丁真之所以做宣傳大使很合適，是因爲他的甜野甚至未諳世事的形象，與他的家鄉雪山、草地、白馬這些景緻天然契合。因而，地方文化的推介，不是一味去尋找已經很紅的人來代言，而是要找到合適的人。新疆伊犁哈薩克自治州昭蘇縣副縣長賀嬌龍，從幕後走向臺前，颯爽形象在網路直播售賣當地農副產品帶貨量很高，最近她又身着紅袍策馬邊疆，爲當地旅遊帶來了更高的人氣。

二是，充分運用新的傳播手段。新型數位技術能夠有效地促進社會連通，即便是邊遠地區、非主流明星也能夠通過恰當的新型數位技術傳播成爲輿論中心，帶動流量。新媒體訊息的發佈、傳播和反饋機制出現了歷史性變化，運用得當能讓一個地方的文化符號迅速深入人心，轉化爲數位經濟的發展要素。當下，短視頻和直播還是風口，其所承載的豐富資訊量能在短時間內將內容最大化，在網紅和受衆之間形成高互動。

三是，政府力量與民間力量攜手，挖掘更多網紅，扶持更多網紅。丁真的培養路徑此次被點贊，是因爲他沒有被過度商業化。進入旅遊業國企工作，讓他未來的成長更具可預見性。讓網紅更具正面效應，需要對網紅進行更高層次的運營，包括對網紅個體的品質塑造、才華培養以及與之相關產業的產業鏈開發。

因應民衆獲取資訊管道的變化、社會心理需要的變化和經濟發展方式的變化，善用網路，擁抱網紅，從這個意義上說，丁真現象的出現不僅給旅遊業、經濟發展帶來了新解，也是大陸地方政府治理與時俱進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