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條揭密》疫情意外清除了性剝削產業 北歐模式成主流

在新冠疫情衝擊下，國際知名的荷蘭阿姆斯特丹紅燈區一片死寂。許多業者已有一年多未營業，甚至向政府申請疫情紓困補助，引發激烈辯論。（圖／美聯社）

新冠疫情在全球肆虐，合法的性交易業者同樣遭到打擊，意外地再次激起性交易除罪化的辯論。隨着社會觀念的改變，愈來愈多的國家在性交易除罪化問題上採取北歐模式，亦即「禁止性交易、罰嫖不罰娼」。現在遭到新冠疫情的衝擊，合法的性交易產業已奄奄一息，推動禁止性交易的政治人物與社運人士來說，新冠疫情反而是進一步清除性剝削產業的契機。

全球性交易合法化最集中的是歐洲國家，目前有荷蘭、德國、奧地利、瑞士等8國對性交易有條件合法化，規範招攬活動、場所、媒介抽傭，但在兒童性交易、人口販運、強迫賣淫等則立法明確禁止。而新冠疫情以來，這些性交易業者幾乎 停頓了一年，在各國爲各種產業提供疫情紓困措施時，他們是否應該接受補助，成爲社會激烈辯論的議題，反對者認爲，把納稅人的錢拿來資助以暴力脅迫婦女賣淫的業者，實在讓人無法接受。在性交易法規相對較爲寬鬆的德國，反對補助性交易業者的聲浪比任何國家都大。多年以來推動德國採取北歐模式的國會議員認爲，新冠疫情或許是德國恢復性交易罪刑化的契機。

由瑞典首創性交易罪刑化／罰嫖不罰娼的「北歐模式」已有愈來愈多的國家加入，瑞典政府亦聲稱相關法令成效顯著。圖爲荷蘭阿姆斯特丹紅燈區。（圖／推特@AmsterdamRLDT)

所謂北歐模式指的是法令上禁止性交易，但罪刑只及於買春者，不追究性工作者，同時對性工作者進行輔導，協助退出性交易產業，並對社會廣泛進行性交易罪刑化的教育。此一模式強調懲罰嫖客而非性工作者，從而使買春需求枯竭。這種做法1999年由瑞典開始實施，後來陸續有國家仿效，包括挪威、冰島、芬蘭，英國也推出稍加變通的模式，法國在2016年加入，隨後愛爾蘭、加拿大和以色列也都有類似法令出臺。歐盟在2014年也通過決議，建議其成員國引進北歐模式。

反對性交易合法化的人士認爲，讓業者合法並不能有效保護性工作者不受到經營者的剝削，主要原因是大部份業者仍選擇不公開且合法經營，大多數的性工作者仍在暗地裡非法營業。以相關法規較寬鬆的德國爲例，已登記的性工作者約有4萬，但有關部門根據各種調查估計，真正從事性工作者人數約在20萬到100萬之間。

由於嚴格的管制將使更多弱勢的性工作者轉入地下，很多人權與婦女團體反對採取性交易罪刑化，同時也反對北歐模式。因爲一旦性交易有罪，就會有更多性交易在暗地裡進行，至於罰嫖不罰娼的北歐模式，也會衍生出性工作者藉此勒索買春者的情況發生。在無法完全禁絕的性交易產業轉進地下，衛生當局與就業輔導與諮詢更加困難，性病與犯罪預防工作會加倍困難，反而保護不了受剝削的性工作者。因此應該將性工作與人口販運、強迫賣淫的罪刑區分開來，要把性工作定爲犯罪，不如從改善性工作者的工作與生活條件着手。

愈來愈多的國家接受北歐模式，主要還是基於打擊買春需求以促使性交易市場萎縮，如此可以減少人口販運，降低與性交易產業相關的犯罪活動，在社會倫理教育上也有更多優勢。不過許多人權團體擔心，相關的論述通常缺乏實證的數據。雖然如此，首創北歐模式的瑞典在相關做法實施20年後，官方聲稱其成效顯著，其國內性工作者數量減少一半，買春禁令也減少了女性受到暴力對待，人口販運也大幅減少。

因疫情而受到重創的性交易產業再次引發性工作者的道德與法律辯論，實屬意外。未來疫情若逐漸平息，性交易產業仍會恢復活動。現在全球加入北歐模式的國家愈來愈多，隨着社會調查技術更進步，此一模式實施成交的相關數據將逐一浮現，研究人員與施政者可藉此檢視其成效，做爲政策調整依據，若能因此逐步解決這個困擾多年的社會問題，也算是新冠疫情的意外收穫。